茍七道:“你又想怎麼樣?”
“我覺著你有點不知死活太過天真,”薛放道:“你以為,之前那一腳就完了?”
茍七正皺眉著他,薛放雙手抱臂,抬腳踩到他那本已經模糊的下面。
“啊!”茍七頓時大了聲。
比驚堂木還要效果拔群,屋梁都跟著了。
從他的傷滲了出來,白瞎了楊佑維先前拼命灑落的止散。
薛放不為所,好整以暇地抱臂:“喲,臟了我的靴子。”
茍七像是被踩中了七寸的毒蛇,非人的劇烈疼痛發散,他想要拼命扭,卻又不敢彈:“松開,松開!”嗓子都好像被什麼劃破了似的嘶啞難聽。
薛放看著他慘白的臉,以及迅速滲出的汗跟淚,道:“明白什麼皮之苦了嗎?”
“薛十七郎!我……”
還沒罵出聲,薛放腳下一碾。
茍七張著,直著眼睛,竟一聲不響,頭跌地,重新暈死了過去。
此時俞星臣才道:“你有點分寸,別他立刻死了。”
薛放道:“你太小看這狗東西了,他哪里那麼容易就死。”回頭吩咐:“拿涼水來!”
士兵們提了半桶涼水,用力向著茍老七頭上一澆。
茍七狠命地打了個哆嗦,竟是生生地被潑醒了!
他驚魂未定,瞪著眼睛四看,卻見在旁向著他微笑的薛十七郎:“醒了?那就可以再好好玩兒了。”
茍七雙手撐著地,想要逃,卻又能逃到哪里去。
薛放著下頜,思忖著道:“你別急,我有好些好玩的法子,剛才那是最微末的。我看你這質過人,想必挨個幾天幾夜都不會死。”
茍七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上,涼水激醒了他,一起醒來的還有那些非人之痛。
薛放卻迫不及待地手:“或許,可以給你找個片的師父,一點一點給你切下來,切一點撒點鹽……你覺著這主意如何?對了,我知道館子里最高明的切師父,手指這麼長的片能切出數丈那麼長,而且不會斷……嘖嘖,你這個東西可有造化了……”
茍七已經渾抖,是想想,他就已經開始劇痛,方才那一腳已經踩去他半條命,他實在無法想象。
聲道:“我、我說就是了,你……你們要知道什麼!”
俞星臣輕輕地吁了口氣,或許對付這種視人命如草芥、油鹽不進的惡魔而言,還是得用非常手段。
還好,惡人自有“惡人”磨。薛十七郎的頑劣竟派上了用場。
俞星臣道:“將你作案經過,從第一件案子,細細說來。”
茍七眼神閃爍,垂著頭:“第一件……”
“別想說謊,也別瞞,”薛放正把靴子在地上蹭,又提醒道:“你該知道,你瞞不過。”
茍七肩頭一沉:“是吳家。”
據茍七所說,吳銷兩口子,待人頗為刻薄,更加看不起他們這些馬夫,輒辱罵,有時候還會手。
所以茍七心里一直記恨著,終于在那天晚上,瞅準時機了手。
他講的有點含糊,俞星臣道:“你到底是怎麼的手,詳細經過。”
茍七道:“我當然知道他們夫妻素日的習慣,那天晚上,趁他們沒注意,溜進房藏起來,等到他們都睡了,就先把吳銷綁了……我就用刀架著他的脖子,迫他的老婆伺候我,本來是想辱他們兩人,誰知那婆娘那麼潑辣,甚至想反抗,我就打幾個耳。”
薛放聽他說著,便看了眼俞星臣。
俞星臣明白他的意思,一點頭。
茍七說著說著,卻興起來,說的話都有點急了:“我就跟吳掌柜說,你看看這人哪里像是個好的,寧肯看著自己的丈夫被殺死,也不肯點委屈,平時他還把這婆娘看的比天還大,那婆娘說什麼他都信,挑唆著他克扣我們……他都聽,現在又怎麼樣,不得他死了,當寡婦,可以用這些家財了。”
俞星臣不聲:“然后呢?”
茍七道:“然后他就求那婆娘答應,各種哀求,誰知那婆娘不為所,反而把他罵的狗淋頭,罵他是個骨頭,想靠著老婆勾人而生,是個沒有用的綠頭王八,合該去死……我趁機對吳掌柜說,這種娘們還留著做什麼?只要他殺了,我就可以放過他,誰知他果然氣紅了眼,拿起刀就沖了上去,竟真把那娘們殺死了……哈哈……”似乎想到那夜的刺激,他竟怪笑了幾聲。
俞星臣道:“這都是你一個人做的?”
“是……是啊。”茍七目游移,聲音放低。
俞星臣道:“那第二件呢?你又是為何繼續犯案的?”
茍七想了想:“吳家的事過去后我就先躲了出去,聽聞順天府斷他們是夫妻互毆我就放心了,可從那之后我總是會想那天的形,實在忍不住……就、就找到了黃友興家里,這次比較順利,沒有什麼意外。”
“你是怎麼找到黃家的?”
“我……”茍七停了停:“他們夫妻出門,曾經雇過我的車,我對他們家的形也有點悉,所以就選了他們。”
“這次,也是你一個人作案?”
茍七道:“是我一個。”
俞星臣道:“你不會以為,錢三娘,蘇有旺,王娘子,他們都沒代實吧?”說了這句,他猛地一拍驚堂木:“你還不說實話,真的要大刑伺候嗎!”
還好薛放這次早有準備,并沒有被他嚇到。
茍七就不一樣了,尤其是聽見那聲“大刑伺候”,他忙說道:“大人,我……我本來想我一個人扛下來就行了。畢竟是被我……不錯,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個幫手。”
“那人是誰。”
茍七渾開始哆嗦,剛才講述犯案經過,他暫時把疼忘了,此刻再也忍不住,流著冷汗道:“這位十七爺不是見過了麼,就是、是娘……”
俞星臣道:“娘?一個娼/,怎麼會跟你干這種殺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