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茗茗把給程蕓蕓勸住了。
方子是本,就算說只賣醬不賣菌菇醬,也不能做這種殺取卵的事兒,醬方子也值錢。
“就算,就算如你所說,你也別賣,你就是賣出去2000元都不抵用,我們湊一湊完全可以借給你。”喬茗茗回去的路上,對程蕓蕓說道。
程蕓蕓:“我就是怪著急的。”
其實也沒想辦多大的廠,就跟公社榨油坊一樣,有塊地方,有幾個工人,有簡單的流水線就好了。
喬茗茗:“……”
其實程蕓蕓創業初期搞個小作坊的法子是正確的,在這個沒有代工廠的年代里,只能在這種環境中生產產品。
但是吧,蕓蕓心里怕是把創業簡單化了,喬茗茗想了想問:“你有考慮用什麼容嗎?”
“玻璃瓶。”
喬茗茗嘆氣:“那你的生產量足夠讓廠商特意給你定做玻璃瓶嗎?”
程蕓蕓嚅:“咱們村山柚油……”
喬茗茗再次嘆氣:“你不曉得,咱們村山柚油是周主任前年上門求爺爺告差點沒給人跪下才求來的,而且保證年后將會翻倍購買玻璃瓶人家才愿意。”
再說了,如今還是公對公呢。
玻璃廠再怎麼不愿意,再怎麼覺得虧本,都得支持農村產業發展,其中還有領導會幫忙調和。
往后公對私或者私對私,你想從人家廠里買玻璃瓶真的有點難。
喬茗茗都不想說包裝紙了,你量這麼,去印刷廠生產包裝紙也有難度。
程蕓蕓氣餒,低頭耷腦道:“是我太想當然了,我看你們下五除二就把好多東西辦好,總覺得自己也可以。”
好歹多活了二十年,誰想得到這智商是半點不長,就連生活經驗和小喬比起來都空白許多。
喬茗茗駐足,轉頭認真道:“不是的,你肯定可以,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就是積累資金的階段,你就按照原來的節奏賣吧,其他的都不要想。”
李國良還算謹慎,被抓到的概率小。但程蕓蕓就說不準了,要是敢上黑市去,恐怕沒多久就得被抓。
喬茗茗從前還以為黑市會是個滿地充滿金,只要有膽就能賺大錢的地方。
可穿越來后,接收到原主的記憶后就幻滅了,黑市不是山窮水盡沒法活下去的人都不會來,不開玩笑,被抓到就是關農場里勞作幾年的。
程蕓蕓聽喬茗茗的話,這麼一說,心里也平靜許多。
兩人走到岔路口,喬茗茗抱著彰彰沖程蕓蕓揮揮手:“你且安心著,往后沒錢我借你。”
賣方子這種傷人為零但自損一千的法子就別再琢磨了。
喬茗茗回到家里,衡衡也急急忙忙從門外跑回來。
“媽媽,大牛去田螺了,但是我沒有!”他起脯,一副驕傲的模樣。
喬茗茗故作驚訝:“那你也太棒了吧,能忍住這麼大的。”
衡衡忙說:“爸爸跟我說了,這個季節不能去田螺,要到中秋節才行。”
“哦。”
“媽媽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因為再過不久田螺就要產卵啦,等到了中秋節的時候田螺產完卵了,而且還會更些。”
衡衡圍在喬茗茗的旁邊轉來轉去,笑嘻嘻地在科普。
科普完還得來一句:“啦啦啦啦,媽媽你不知道耶!”
說完,不等喬茗茗把手舉起來,他就蹬蹬蹬地跑開了!
喬茗茗瞪眼,這小屁孩真是欠揍!
翌日,綿山。
寧渝在開完會后,又去了趟筒子樓,自打知道小許媳婦兒的那套房子被“貢獻”給同事住后,家屬院一些人就跟被掐了脖子般,什麼話都沒了。
說是貢獻,但誰能猜不出來呢。
有那心眼多點的,就跑去找小許,問:“要不然你租給我吧。”
大家都是相幾年的同事,總比那個剛來的要有。
但小許卻覺得,就是有才不好呢,生意就是生意,哪里能摻和進。
你現在跟我說,往后我朝你要錢的時候你再跟我說的話我該咋辦?
“說實話,我就是樂意租給寧同志你,這房子要是租給其他人,肯定有不事端。”小許笑笑說,“房間都打掃完了,你買的爐子到了嗎,我一起幫你搬上來。”
寧渝心說他說話還直,笑道:“沒事兒,我會搬。”
“別跟我客氣。”
說著,他就又跑到樓下,然后扛著爐子,手上還拿著一袋子煤炭上來了。
這房子之后肯定是要住的,不管住多天總得收拾出來對不。
爐子也不貴,收購站淘換來的,都還不要兩塊錢。加上煤炭,總共塊。
其余的就不必買了,家都有,往后來時帶上棉被和吃的就行。
此時天已晚,去往屏北縣的火車趕不上了,只能在綿山再住一天。
寧渝沒什麼事干,東逛西逛買了不東西打算帶回去。
第二日。
喬茗茗竟然還怪想念寧渝的。
上次離別還是在寧渝下放的時候,寧渝忽然走了兩天,喬茗茗心里有些不得勁,總覺得做什麼都不在狀態。
于是今天喬茗茗早早醒來,看著窗外還有點灰蒙蒙的天,就知道此刻還很早。
彰彰在旁邊睡覺,這姑娘睡著的時候顯得特別乖,醒來就鬧騰得厲害。
喬茗茗又瞇了一會兒,再醒來時天已經亮得能看清楚手表指針了。
“才六點。”
嘟囔了一句,屋外安安靜靜的,可見小弟這會兒也還沒醒。
起換服,洗漱完后去廚房把火燒著。
好幾日前做餃子吃時多做了不皮,餃子皮放在空間中,如今拿出來,又開始剁餡。
在這個有薺菜的季節里,家里但凡是包餃子吃就一定會包薺菜餃子。
薺菜這會兒滿山遍野都是,隨便去后山摘些就能湊齊一整碗。
因為不要餃子皮,所以餃子很快做好。
一部分餃子蒸,一部分餃子煮,等做好后時間竟然還沒六點半。
“小弟,起來沒?”
喬茗茗站在衡衡房間門口喊。
好幾秒后,里頭含糊不清回了句:“姐,起來了。”隨后就是窸窸窣窣的穿服聲,小弟頂著糟糟的頭發出來,了眼睛:“姐,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起?”
喬茗茗:“我準備去趟縣城,你是在家里幫我看著衡衡和彰彰,還是跟我一起去,然后把這倆一起帶走?”
“去!”
屋里突然傳來聲音。
只見衡衡猛地從床上起來,迫不及待道:“媽媽,我也去!”
喬茗茗:“今天沒趕集。”
衡衡穿鞋子下床急忙說:“沒趕集我也去,我會乖乖的不跑,只待在你旁邊的。”
喬茗茗還能怎麼說?
這小孩的耳朵也忒靈了!要是沒讓他聽到的話自己還能溜走。可他又聽到了,只能帶著他走咯。
“那你快點去刷牙洗臉,餃子已經好了,吃完咱們就走。”
喬茗茗說著回到廚房,把煮好蒸好的餃子端出來。
薺菜餃子鮮多,蘸著蒜頭醬吃,能鮮得差點把舌頭給吞到肚子去。
至于彰彰,還是不變的南瓜和泥,這姑娘一聽到“玩”字就興得不行。
吃完早飯,先坐驢車去公社。
因為公社離村里近,所以周主任天天都是騎著自行車去上班的。
周主任騎著自行車經過驢車時停下,奇怪道:“今天沒趕集吧?”
喬茗茗笑笑:“寧渝今天回來。”
肯定是早上到。
周主任怪無語的,小年輕他是看不懂了,說:“那你們坐驢車坐到公社就行,等會兒公社會有車給咱們村里運化,直接坐運化的拖拉機也會更快些。”
喬茗茗趕擺手:“算了吧,我這還帶著兩個孩子呢,他們哪能聞得慣化的味道。”
周主任大手一揮:“那你就讓其他人坐,要不然都在驢車上怪難。”
這話也對。
“小弟,走吧。”趕車的是喬小弟。
清晨的微風中,驢車晃晃悠悠的朝著村外行駛而去。
當姐弟兩帶著孩子到達縣城時,這片大地上已經撒滿了。
運化的拖拉機在火車站門口等著,它比驢車要早到不時間。
化已經裝車,上頭蓋著一層黑布。拖拉機還是公社的拖拉機,他們村自己申請購買的還沒到。
拖拉機也是個稀罕貨,沒那麼容易買到,指不定要等多久才能到他們上村呢。
喬小弟了天,旋開水壺喝口水:“姐夫當時說啥時候回來?”
喬茗茗:“說是今天,沒說幾點。不過今天就只有早上七點這班車,估著馬上就能到了。”
喬小弟挪一下兩只腳,干脆爬到車子上坐著,眼睛盯著火車站大門,特別想下一秒就在門口看見姐夫的影。
彰彰等得好像有點不耐煩了,非要掙扎站到地上,然后扶著火車站門口前的樓梯爬。
這孩子見識可了,覺得爬樓梯是個特別好玩的事。
手表上的指針滴答滴答走,快到十點半的時候,火車站門口終于出現大批的人。
喬小弟猛地從車上跳下來:“姐夫要來了吧!”
果然!
話音剛落,就見寧渝左手拎著右手提著,背上背著前掛著,上簡直沒有一空閑地朝著他們走來。
“寧渝!這里這里!”喬茗茗驚喜大喊,跳起來沖著他揮揮手。
寧渝眼睛一亮,轉頭跟旁邊的老人說了句話,眼神示意了一下喬茗茗所在的方向。
老人是孔帆,遠遠看著,喬茗茗覺得孔老師老了許多。
從前神抖擻,半點不像老年人。
如今頭發白了許多,等老師走近后,喬茗茗才驀地發現老師臉上的皺紋和斑點也多了不!
“老師好久不見!”喬茗茗眼睛眨了眨,趕抱起彰彰向前走幾步迎了上去。
這位老人當年對也不錯,懷衡衡那陣子還特意騎著自行車去鄉下幫買魚買,所以這會兒看他了這樣,鼻酸是難免的。
哪知孔帆外表比較蒼老,里還算個矍鑠的老頭兒,哈哈笑兩聲:“確實許久未見了,往后估計得麻煩小喬你了。”
“哎,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話。”喬茗茗笑了笑,正想繼續說話時,彰彰這小姑娘似乎終于認出了面前這人大包小包,差點就淹沒在行李里的人是爹!
原本還愣愣的,此刻笑得出米牙,“爸呀爸呀”的喊,激得馬上要撲到寧渝上去。
衡衡也跑了過來,抱住寧渝大,“嗚嗚爸爸我好想你呀。”
這哪是分離兩天的樣子,活似父子分離了兩年!
不曉得的還以為喬茗茗虧待他了呢。
寧渝趕說:“來,孔爺爺,還記得嗎,在你小時候經常抱你。”
衡衡眼淚汪汪地仰頭看著孔帆,點點頭:“我記得,孔爺爺好。”
孔帆他頭發,又看向喬茗茗懷里的彰彰,眼神和許多。
“是彰彰對不對?”
“對!”喬茗茗笑瞇瞇,“一周歲多了。”
“真快,時間過得太快了。”
孔帆慨。
一行人上車,今天還好有拖拉機,要不然這六七個人的行李都運不回去。
喬茗茗對寧渝道:“你陪老師他們坐拖拉機吧,要不然他們到了咱們還沒到,這樣不好。”
寧渝把行李放下,松了一口氣。
“行,那你們慢點。”說著他爬上拖拉機,其他人也選擇了拖拉機。
拖拉機行駛得要比驢車快許多,即使還拐到縣政府去辦了手續也比驢車快許多。
當喬茗茗一行人優哉游哉地到達村子時,寧渝和老師他們已經搶先到達一個多小時了。
一路上,孔老師和幾個學生們都在贊嘆,發自心的贊嘆。
“這個地方不錯,農田開墾得不錯,水渠建設的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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