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求婚結束后,簡士也沒什麼時間和南懷璟說太多今天的打算,所以讓他陪著買菜是假,跟他說接下來的打算才是真。
“等中午吃完飯,下午咱們帶著鹿笙爸媽去新房子看看。”
南懷璟先是“嗯”了聲,然后說:“鹿笙一直都是喊他劉叔。”
簡士稍稍怔愣了下:“沒改口啊?”
“嗯。”
簡士有點犯難了:“那我”
“你和爸就像昨天一樣喊他親家公吧。”即便是現在,南懷璟依然沒打算把劉健強那骯臟的心思跟簡士說,這要是說了,他家簡士肯定要把厭惡擺在臉上的。
簡士覺得不妥,想了想,便又多問了句:“那鹿寶和他好嗎?”
“一般。”
簡士嘆氣:“也能理解,這重組家庭啊,怎麼著都不如原生的好,”說到這兒,簡士話鋒一轉:“我昨天看那個男人,一直都是跟在鹿寶媽媽后,話很,我跟你爸去高鐵站接他們的時候,他也是禮貌客氣的。”
南懷璟沉默了會兒,把話題岔開:“下午我和鹿笙就不去新房子里了。”
簡士又被意外到了:“你們干嘛不去?”
“房子里的東西我還沒添置完,”南懷璟干脆不藏著掖著了:“我想給一個驚喜的。”
“你這意思,鹿寶到現在還沒去過新房子里啊?”簡士越來越看不他了:“鹿寶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房子的存在,有什麼好驚喜的?”
“這你就別問了。”他這是明顯不想說太多細節。
簡士撇:“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多小心思!”
他的小心思的確是多的,所以趁著這個機會,他干脆就直截了當地問了:“媽,鹿笙這些年都是自己一個人,看著獨立的,可是在生活上也不是特別能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這幾個月,簡士也是看在眼里的:“不太會做飯嘛,有時也熬夜,也睡懶覺的……”
這一連串的話讓人聽著,像是在數落著缺點似的,南懷璟站住不走了:“媽……”
簡士見他都張了,咯咯咯直笑:“干嘛,你這是怕我因為這些看不順眼吶?”
南懷璟還真怕會。
畢竟知南街上,婆媳風不太好。
簡士“嘁”了聲:“撮合你倆的時候,我就知道的這些生活習慣了,要是不順眼,我至于給我自己找不痛快?”
南懷璟抬手勾了勾額鬢,表不自然了下。
簡士拉著他的胳膊,往前繼續走著:“你放心吧,你媽呀,可不是個看見兒子對老婆好,就吃醋難唯恐天下不的人。是你要共度一生的人,所有好的、不好的,只要你喜歡,我是不會手的,哪怕你就是把放手心里捧著,我也不會說一個‘不’字的。”
說到這兒,簡士的聲音明顯緩了下來:“因為你爸這麼多年也是這麼把我捧手心里的,你外公當年把我寵什麼樣,你是不知道,我真是十指不沾春水,跟你爸結婚的頭幾年,我連喝個水都是你爸倒好了端到我面前!”
可是后來還是為了家,為了老公,為了兒,了家庭主婦。
是被生活所嗎?
簡士覺得不是。
是舍不得老公辛苦,舍不得老公在上了一天的課回來還要照顧。
“結了婚和談是不一樣的,相的人是會彼此遷就,互相諒的。你,會想照顧,你啊,也會想著在你下班回來的時候給你做一桌子的好吃的。”
“簡士,”他已經很久很當面喊簡士了,以前的簡士啊,真的嘮叨的,嘮叨的多了,他有時也會覺得‘煩’,可今天,的這些嘮叨聽在心里,是真的很暖。
南懷璟站住腳:“你今天真的很簡士。”
母子倆從菜市場回來都快八點了,南懷璟要是不來,簡士一個人哪里拎的下。
“其實中午去飯店吃也好的。”南懷璟也會心疼簡士,不想看太忙前忙后。
“飯店吃也好,不過沒有在家里顯得誠心嘛,”然后,簡士搗了下他的胳膊:“知道今天你爸把誰給請來了嗎?”
南懷璟幾乎就只想了一秒就猜到了:“該不會把侯叔請來了吧?”
簡士覺得他沒勁:“怎麼都找不到能讓你驚喜的呢?”
南懷璟笑了聲:“侯叔店里那麼忙,怎麼有時間過來?”
“那還不是因為你嗎?開始的時候他也說沒時間,然后聽你爸說把親家大老遠的請來,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南懷璟皺了皺眉:“那這樣的話,去侯叔店里不是更方便嗎?”
“你怎麼又給繞回去了,都說了在家里和在飯店意義不一樣了……”
說說講講的到了門口,簡士開門的時候,南懷璟喊住:“媽,等下去酒店,就不帶鹿笙去了。”
簡士扭頭看他,目里有那麼點了然于心:“你們昨晚幾點回來的?”
要不是手里拎著菜,南懷璟都想手撓自己的眉骨了:“也沒多晚……”
門開,簡士走前頭,朝后“嘁”了聲:“我昨晚和你爸聊到兩點,我還起來了個面,洗完臉兩點半,你們還沒回來呢!”
南懷璟:“……”
不過,簡士說這些的重點可不是責怪他什麼,兩人站在院子中間,簡士放低了聲音:“什麼時候讓我抱孫子啊?”這才是的重中之重。
見兒子皺眉了,簡士忙又補了句:“孫也行,我不挑!”
南懷璟一時無言以對,抬腳的時候,說了句:“我還不想那麼早要孩子。”
簡士當即就急了,兩步追上去:“你都三十四了,還早什麼呀,再過兩年,你就是別人里的老來得子——”
南懷璟在樓檐下停住腳,臉上表不太好看了:“我三十二的生日剛過沒幾天,怎麼就三十四了!”
哎喲,以前說起他的年齡,也不見他這麼急著辯!
簡士掐著他的痛:“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也就你還過周歲!”
南懷璟:“……”
鹿笙這一覺睡的沉,要不是英寶跳上床,在上踩了幾腳,估計能一直睡。
因為沒睡醒,鹿笙微闔著眼看了眼床頭柜上的時間。
八點四十。
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穿上南懷璟的睡袍,去了窗邊,開了點隙聽外面的靜,可惜聽了好一會兒沒聽見聲響,便給南懷璟打了個電話。
南懷璟也剛到酒店沒多久,簡士在和鹿母聊著天,他便開門去了走廊。
“怎麼醒了?”
鹿笙問:“你是不是還沒回來呀?”聲音的低,怕南懷璟旁邊有人。
南懷璟嗯了聲:“你再睡一會兒,回去沒那麼快。”主要他家簡士聊起天來沒完沒了的。
“不睡了,”鹿笙又問:“那爺爺外公外婆那邊,你什麼時候去接啊?”想著得和他一起,自己娘家人這邊,不去,不會落下什麼話,但是兩頭老人家那邊,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這點,南懷璟也替想到了:“沒那麼早,估計得十點半才會過去,到時候我帶你一塊。”
鹿笙這才放下心來:“那我收拾收拾在家等你。”
南懷璟嗯了聲:“那你收拾完,要是我還沒回去,你就再瞇一會兒。”
“我睡醒了。”倒是他,一夜沒睡的,鹿笙問:“你困不困?”
他也沒藏著:“有點,”語頓,他笑了聲:“等下午吃完飯,我借故帶你出去,你陪我去車里睡一會兒。”
“好。”
下了一夜的雪已經停了,平時黑白顛倒的南孝宇,這會兒,正拿著掃把在院子里掃雪呢。
鹿笙從房間里出來,站在臺上喊他:“孝宇。”
南孝宇扭頭:“咦,嫂子,你還在家吶?”
點頭:“你吃早飯了嗎?”
“沒啊,”他咧著笑:“我今天得留著肚子吃我的最!”他侯叔做的孜然帶魚,那簡直橫掃整個莫城!
“嫂子,我就把雪都掃這兒了啊!”他哥電話里說的,把雪掃兩堆,好留著嫂子堆雪人。不過他善解人意,兩堆哪行,怎麼也得三堆啊!
鹿笙大概猜出他這話里的意思了,笑著說了聲“好”后,回了四樓。
今天要見兩邊的老人,所以鹿笙刷完牙洗完臉給自己了個面,畫了淡妝。
下完雪會很冷,今天有老人,便沒有穿子,給自己挑了一件氣質恬靜的淺藍短款羽絨服。
拾掇完,沒有留在樓上,剛到樓下,聽見敲門聲,門開,說了聲“你好。”
門口站的是今天上門來當廚師的侯添。
“是鹿笙吧?”侯添只見過一次,還是那次南懷璟帶去店里買孜然帶魚那次。
但是鹿笙不記得他的臉了:“您好,我是鹿笙,不知您是?”
“哦,我是侯——”
南孝宇的聲音從二樓傳來:“嫂子,是不是我侯叔?”
鹿笙突然想起來:“您是南叔的朋友吧?”
“對,懷璟帶你去過我店里的,”侯添笑著走進來:“我今天過來做飯。”
鹿笙懵了一下:“做飯?”
侯添笑著打趣不在的老友:“老簡和老南那手藝哪拿的出手啊!”
二樓,南孝宇扯著嗓子喊:“侯叔,我可想死你了!”
“臭小子,”侯添笑罵了句:“你是想我的孜然帶魚了吧!”
九點半,南懷璟帶著鹿母和劉健強來的時候,鹿笙正和南孝宇坐在一樓的沙發里剝蔥蒜。
簡士從南懷璟后躥上來:“哎喲,你怎麼還干起這個了!”
鹿笙笑:“沒事,這些我都會的。”說著,和站在南懷璟后的母親相視一笑。
簡士倒也不是因為母親在才會這樣,把鹿笙手里的半瓣蒜接到手里后塞給了旁邊的老二,然后還了張紙巾給鹿笙了手。
鹿笙是習慣了,可鹿母就有點失措了。
“你讓自己就行了,都多大了。”
簡士先是一愣,轉而尷尬地笑了笑,把巾塞鹿笙手里:“那你自己。”
鹿笙看出角略微僵的笑意,把指甲悄悄給簡士看:“回頭我也帶你去做一個!”
簡士抿笑著拍了下的手:“傻樣!”
平時就熱鬧的客廳,今個兒更熱鬧了,唯獨南孝宇,抱著英寶,坐在門口的小椅子上。
“咱倆都是沒人要的呀”
就碎碎念了一句,客廳里,簡士喊他了:“孝宇!”
孝宇立馬站起來,“在!”
今天他異常乖,早上不睡懶覺,上午來了客人,他也沒有樓上去,哪怕在樓下不說話玩手機,但他人一直在!
“你去給你侯叔買個那什麼,番茄醬!”
“哦!”他應的響亮,抱著暖和和的英寶出了門。
南懷璟去了簡士的臥室,拎著簡士事先準備好的禮出來。
簡士忙把鹿笙拉過去,跟叮囑:“這一盒玉棋一定要讓外公當面拆開。”
鹿笙問為什麼。
南懷璟笑:“這是我媽找了很多人脈才弄到的,是外公的心頭好。”
簡士現在就開始鋪路了:“他自己找了很久,但是一直沒找到,到時候你可千萬別說是出自我手,這份啊,你讓他算在你頭上。”
鹿笙有點怕:“那萬一拆穿了呢?”
“不會,”簡士有竹:“他最多只會問你哪兒弄來的,你就說過年的時候在古玩市場里轉悠,正好從懷璟那聽說你喜歡玉一類的,就想著您老人家也許會喜歡,然后你就裝不確定地問他喜不喜歡!”
說到了古玩,鹿笙心里更沒底了:“那這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