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站在白茶旁,什麼都沒說。
法則雖然約束著一眾小世界,但同樣的,法則無法直接干預小世界的運行。
看著白茶無聲哭泣,帝玄蹲在白茶邊:
“等理完白麟的喪事,我帶你進境歷練。”
現如今,只有白茶自迅速變強,才能與天道抗衡。
白茶淡淡應了一聲。
瘦弱的軀將地上的白麟抱起。
腦子里回想的是第一次見到白麟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他才剛剛化形。
傻乎乎的自己娘親。
為了維護自己,和其他小妖打架。
他一直都在用命護著。
可卻什麼都做不了……
帝玄本想直接跟隨白茶離開,卻猛然發現白麟去世的地方有瑩綠的微微微閃爍。
他彎腰將那米粒大小的芒撿起。
芒散發著炙熱的溫度。
這是白麟的靈魂。
他將那微弱的芒握住,什麼都沒說,轉追上了白茶。
玉衡站在一旁,看著旁邊的宮人進來迅速清理現場,心中生出無限凄涼。
他抬頭看天。
碧藍的天空那麼高,那麼寬闊。
可就是這樣寬闊的天地,竟然容不下一個化形三年的孩子!
三年,在他漫長的妖生里,三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降下雷擊的那一刻,天道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
造巨大的災難的那一刻,他又是懷著什麼樣的心理?
或許,在天道眼里,他們就是最卑微,最渺小的蟲子。
祂要想碾死誰,就能碾死誰。
不費吹灰之力。
沒有半點人可言。
這就是神明嗎……
細細的冰冷從脊背爬出。
忽然,天權的大掌從背后出,遮住了他仰天際的雙眸。
“別去看,別去想。”
天權的聲音是有的嚴肅。
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原本以為,天道只會注視著他們。
在他們想不到的時候降下災難與懲治。
卻怎麼都沒想到,祂竟然還會回應……
這一切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天道對白茶,似乎格外的寬容。
他似乎在培養白茶。
可既然如此,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給造不可磨滅的傷害?
這是不符合邏輯的,不是嗎。
白茶上到底藏著什麼……
玉衡著天權的手腕,將他覆蓋在自己眸子上的手掌掙:
“這不是能控制的。”
說完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頭看向白茶離去的方向道:
“陛下那邊會很忙。
我們去看看有什麼能做的吧。”
天權沒阻止,他握住玉衡的手,與玉衡十指相扣。
不知道為什麼。
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
一種玉衡會離開自己的覺……
可偏偏他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更加用力更加用力的握住那只手,將這個人抓的更牢,更。
到達白麟的寢宮后,玉衡最先見到的就是忙進忙出的宮人。
屋檐下,不宮人都在忙著掛白綾。
整個寢殿,氣很低,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一個字。
走進寢殿,白麟最先看到的就是擺滿各種玩與六界稀罕玩意兒的大堂。
這些都是白茶從六界其他地方搜羅來的,為的就是讓白麟度過一個愉快的年。
進了臥室,他就見白茶呆呆地坐在床前,一言不發。
帝玄正在幫白林整理容。
整個寢殿安靜到了極點。
玉衡拍了拍白茶的肩膀:
“你這樣難過,他會不放心的。”
白茶低著頭,看著容一點點恢復的白麟,依舊一言不發。
帝玄將白麟的容整理好。
他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才將白麟的容貌恢復如初。
只是斷裂的筋脈……
他轉頭看向白茶,什麼都沒說。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將白麟帶來這個世界,的確給了白茶許多快樂,可同樣的,也給帶了不可磨滅的痛。
這不是他的本意……
白茶輕輕鼻子:“這件事能下去就下去,喪禮不必辦得太大。”
嗓音沙啞的囑咐道。
坐在這里的都是聰明人,很清楚白茶為什麼會這樣囑咐。
被天道降下懲罰,六界若是知曉,定會借機朝著妖族發難。
妖族剛經歷了一場元氣大傷的災難,若這有關白麟的事再傳出去。
先不提修真界與神界,是相鄰的鬼界就夠他們焦頭爛額的了。
“我會把今天的事理妥當,不留一點后患。”
白茶閉上眼睛:“辛苦你了。”
搭在膝蓋上的手死死攥住,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淡然。
可只有白茶自己知道。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發誓,總有一天,要親手宰了這天道給的弟弟報仇!
從白麟的寢殿離開后,玉衡先是去理了白茶囑咐的事。
等事理妥當,已經是半個時辰后的事。
他沒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進了大殿。
并且吩咐,不許外人隨便進。
等進大殿后。
他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坐椅,從儲玉佩里取出命盤。
這是神機一族的寶,能窺探萬蹤跡。
他小心翼翼將命盤放在中央,開始布陣。
他知曉這次卜卦很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不幸。
但有些事,若是不能知曉,他這輩子都無法釋懷。
深吸了一口氣。
玉衡咬破指尖,將鮮滴在刻滿神花紋的命盤上。
他盤膝坐于大陣中央。
雙目閉,進了一個無比玄妙的世界。
這個世界有著萬千璀璨星辰,他們由一一的線鏈接在一起。
有的或牽連無數。
他看著這奇妙的星辰,一眼就看到了屬于白茶的那顆星辰。
無他,那顆星辰實在是太過明亮,在周圍,所有星星的芒都被掩蓋。
玉衡指尖正準備那顆星辰,腦海忽然傳來帝玄的聲音。
“你想窺探的命格?”
玉衡作一愣。
雙目陡然睜大,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就在此時,帝玄的聲音再次響起:
“的命格不是你能看的,回去吧。”
玉衡下意識反問:“為什麼?”
帝玄忍不住輕笑一聲:“你們神機一族,好奇心都是這樣強嗎?”
玉衡垂在側的手握。
“回去吧,看命格的代價太過昂貴,即便你付出自己的命,都無法窺探完整的命格與命運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