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頓時一副寵若驚的模樣,「老夫......老夫可以嗎?」
夏落歪頭,「方才煉藥的步驟你都記住了嗎?」
徐大夫連連點頭,「老夫都記下了!」
夏落粲然一笑,「那就辛苦您啦~」
徐大夫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彷彿夏落讓他煉製藥丸是多大的榮幸一般。
搞的本意是想抓勞力好自己躲懶的夏落老臉一紅,一時間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不過,也只是於心不忍了不到一秒,便心安理得地躺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正午時分,易了容出去買吃食的景天回來了,帶回來了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徐大夫被通緝了。」
徐大夫聞言一驚,張了張,手中的餅子掉在了地上。
「因為何事?」夏落疑。
以為衙門最多也就是做出徐大夫已葬火海的假象,沒想到卻了通緝犯。
算是意料之外,卻也在理之中。
景天面肅然道,「告示上說,徐大夫的宅子半夜走水乃是人為。他們還在廢墟中發現了一,經查驗,那不是徐大夫,卻是陸副統領。而徐大夫自己卻消失無蹤。」
「因此,衙門斷定是徐大夫因私仇殺了陸副統領,之後又放火毀滅跡,自己則逃之夭夭。現在衙門正以殺人的罪名全城通緝他。」
夏落聞言,扯了扯角,嘖嘖有聲,「太狠了,他們這是要絕了徐大夫的後路啊!」
徐大夫則神恍惚。
如果被上殺人犯的標籤,就算徐大夫再次出現說出真相,也會被別人以為是為了給自己罪扯的謊。
為了活命,他不得不離開宜賓縣,一輩子躲躲藏藏。
總之,是進退維谷的境地。
徐大夫神念一轉,頓時明白了自己的境,眸中著絕的。
著他如喪考妣的模樣,夏落湊上前去,眨了眨眼,「放心,過幾日太子殿下就到了,他定能給你做主的。」
邊說,邊沖著翊宸使了個眼。
翊宸剛要說什麼,便聽徐大夫苦著臉搖了搖頭,
「誰知太子殿下是什麼樣的人,萬一再如沈二公子一般,是個表面虛有其表,里卻決疣潰癰之人,老夫便也只是自尋死路罷了......」
翊宸眉眼微蹙,表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咳咳!」
夏落髮現了,連忙假咳兩聲,打斷了徐大夫的話。
徐大夫看向,關心道,「姑娘,可有覺不舒服?」
夏落尷尬地笑了一聲,「沒事沒事,剛才吃咸了。」
生怕狗男人一個不高興把徐大夫扔出去,瘋狂輸出彩虹屁,
「不會的,聽聞太子殿下之前在永泉縣還解決了一樁賣鬻爵的案子呢!那一個乾脆利落,毫不手!」
「太子殿下簡直是聰明睿智,俊傑廉悍,英明神武,英雄好漢.....啊呸,總之絕不是你說的那種朝廷蛀蟲!」
夏落手舞足蹈,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詞兒都用一遍。
翊宸瞥了一眼,莫名覺得有些可。
徐大夫沒注意到兩人眉來眼去,只是幽幽地道,「耳聞之事不見得為真,眼見為實才見分曉。」
翊宸突然啟,「你說得沒錯,親眼所見才是真。」
他的眸有些意味深長,看得徐大夫有些莫名的心。
「不過,」徐大夫甩了甩頭,把腦海里莫名其妙的思緒甩乾淨,苦笑道,
「就算太子殿下是人傑,老夫現在連這座破廟都走不出去,又何談求太子殿下為老夫做主呢?」
夏落見他唉聲嘆氣,也不方便多說,只是笑著安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
徐大夫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午後,他化悲憤為力量,很快就心無旁騖地投在煉藥之上。
不到黃昏時分,柴胡截瘧丸就已經煉夠那些難民一日的用量了。
夏落差景天帶著那些藥丸和艾草,出城給那些難民送去。
之後的每天,他們都是這樣有條不紊地靜待著大部隊的到達。
景天等人每日依舊是班監視著白語嫣他們的態,而後向翊宸彙報。
徐大夫則是每天連軸轉地為難民煉製柴胡截瘧丸。
景軒與嚴思淼承擔了上街採購吃食的「重任」。
而夏落,則每天依然是吃了睡,睡了吃,時不時指點徐大夫一二,過著大部分時間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鹹魚日子。
......
兩日後。
沈綏宅邸。
「做得好!做得太好了!」
沈綏著下首的仇縣令,兩眼笑得彎了兩條。
「沒想到僅是兩日,瘴疫就控制住了,那些得了疫病的難民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這件功勞,本公子會上報父王,定不會辱沒了你的功勞!」
沈綏開懷大笑,完全沒有看到仇縣令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僵坐在一旁的白語嫣。
滿眼的驚慌失措。
待沈綏過來,他臉上的表頓時又化作一抹難看的笑容,「多謝沈二公子,這是下分之事......」
沈綏話音一轉,看向一旁的白語嫣,面帶。
「這苡仁粥的主意還多虧了語嫣獻策,不然想必那些難民也不會恢復得如此之快,等回府我定會向父王為你討些賞賜。」
白語嫣的臉此時沉得厲害。
見沈綏的目看過來,連裝模作樣的心都沒有,只是淡淡回道,「為綏哥哥辦事,是語嫣的福氣,不敢要什麼賞賜。」
似是看出了白語嫣的敷衍,沈綏眉眼中出幾失落,卻又很快被笑容掩去了。
他溫地笑著道,「也是,語嫣不需立什麼功,只要你想要,與我說便是,我定會幫你討到。」
白語嫣頷首。
我想要的?
呵。
你這個廢又怎麼能討得到?
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譏諷,在沈綏發現之前,消失無蹤。
「綏哥哥,我有些睏乏,先退下了。」
沈綏眉眼溫,「去吧,早些歇息。」
白語嫣微微頷首,轉走了出去。
等白語嫣走了,仇縣令又向沈綏稟報了些衙門日常的事項。
等他退下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盞茶的時辰了。
他順著蜿蜒繁複的花園小路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到一拐角,他四下張見附近無人,練地閃拐一條通幽小徑。
小路盡頭的一假山石后,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正是原本早就回房歇息的白語嫣。
沉著臉,見來人是仇縣令,掀了掀眼皮。
「仇大人救疫有功,傳到義父耳中,想必未來定會運亨通、前途無量。小先行恭喜仇大人了。」
淡淡說著,甚至還給他微微福了福。
仇縣令嚇得差點就給白語嫣跪下了。
他苦著臉解釋,「大小姐,您可別寒磣下了,什麼救疫有功,下本就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啊!」
白語嫣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如何會不知?那柴胡桂枝湯從頭至尾都是你差人準備的,裡面到底有些什麼,只有你一人知曉。如今難民大好,你可是為沈綏搶了個首功呢!」
這下子仇縣令終於站不住了。
他兩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大小姐冤枉啊!下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他眸中慌,咬了咬牙,「如果您實在不相信,縣衙的藥房中還留著藥渣,您可以去看看,下怎敢對您撒謊!」
「再者說,主上對下恩重如山,下願為主上肝腦塗地都無以為報,又怎麼會背叛主上轉投沈二公子麾下!」
白語嫣低斂著眸子著他,半信半疑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仇縣令舉著兩手指巍巍地發誓,「如下有半句虛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語嫣眸微閃。
仇縣令瞥了一眼的神,心裡起一把汗。
眼前這語嫣小姐看著一副溫婉無害的模樣,實際跟他們的主上一樣,都是笑裡藏刀,心狠手辣的主兒。
他不得不提防著。
所以他私下扣了那寒葯的藥渣,打算給自己謀條退路。
誰知,竟出了這等紕。
為了自證清白,他不得不把藥渣之事和盤托出。
不知會不會惹他們不快......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白語嫣看了他一眼,把額前了的髮撥到耳後,沖他突然笑了笑。
「小方才只是在跟仇大人開玩笑呢,您莫要當真。」
「您還是起說話罷。」
仇縣令心裡長舒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細的汗珠,乾笑著踉蹌站了起來。
「大小姐英明,只是那些難民......」
白語嫣又恢復了淡淡的神,道,「如果不是這葯的問題,那便是某個環節出了紕,還仇大人務必徹查清楚,讓計劃順利進行。」
「不然在主上那邊,怕是不好代。」
最後一句話,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麼緒,卻讓仇縣令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是是是,下定會辦好此事!」
話音剛落,白語嫣神一凜,目如刀般向假山的方向。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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