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心從臺階上緩緩走了下來，向他們走近。

見方月心離他們越來越近，一向沉穩的方元禮面上都難得的出一抹焦灼。

「月兒，你別過來......」

方月心沒有停下步伐，只是向方家父子三人投去一個安心的目，「你們放心，月兒自有分寸。」

對上方月心執著的眸，方元禮擰不過，輕嘆了一口氣，讓開了形。

方月心走到羨風面前，垂下頭福了福，「拜見祁王殿下。」

羨風著面前許久不見的方月心，臉上的笑容加深。

他擺出自己覺得最溫的表，上前一步把扶起。

剛要開口，便不由得注意到了方月心脖子上的痕跡。

那痕跡是他最最悉不過的。

羨風面倏然變得無比難看，扶著方月心的手僵了一下，隨即遲疑地了回來。

「月兒，你這是......你與別人......」

他的臉有些發綠，咬牙切齒了半天，最後那個「有染」兩個字就像是燙一般，怎麼也說不出來。

「沒錯，」方月心目澄澈，坦然地著羨風，道，「我已不是子，配不上您的祁王妃之位。」

雖然眼見為實，羨風仍是不敢相信，直到這一刻方月心親口承認。

他像是了打擊一般晃了兩晃。

難以置信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滔天怒火。

只見羨風臉發青，怒目圓睜，低吼道，「那個夫是誰！？」

方月心似是不悅地微蹙柳眉，道，「王爺請慎言，你我二人還未婚，況且那婚約我父兄也已奏請退婚，又哪兒來的夫一說？」

見這時候還在維護那野男人，羨風氣得面目猙獰。

「你以為父皇金口玉言賜的婚，你們說退就能退？」

「只要父皇一天沒下旨，你方月心就一天還是本王的未婚妻，可你卻與外男私相授，做出如此無恥的事來，真當本王是柿子？」

羨風向前一步，躬近方月心。

方月心面堅毅地與他對視，毫不退。

他怒極反笑，惡狠狠地上了方月心的下，手上用力。

「之前本王三番兩次地捧著你、討好你，可沒想到看起來冰清玉潔的方家大小姐，竟也是個人盡可夫的婦！」

方月心的下被他得紅了一片，痛得方月心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卻強忍著疼痛不吭一聲。

然而，一旁的方家人早就忍不住了。

方元禮面冷，聲音中著危險，「祁王殿下，請你看清楚了，方家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他一招手，數十個高壯的家丁魚貫進來，把羨風圍了一圈。

方元澈就沒他這麼有耐了。

他紅著眼睛，二話不說直接衝上來，一拳就照著羨風的臉上去了。

凌厲的拳風席捲而來，羨風不得已鬆開著方月心下的手，慌忙擋了一下。

可方元澈畢竟是城防營前鋒參領，靠著一拳一腳打上去的正三品武將，羨風的花架子本不是他的對手。

於是，羨風重重挨了一拳，雖然他勉強抬起胳膊擋了一下，卻也被巨大的力量打得連連後退。

他好不容易站穩腳，另一隻手了挨打的那隻胳膊，疼得齜牙咧。

他氣吁吁地獰笑道，「方家，好得很，好得很！」

「之前本王三番兩次地做出退讓是給你們方家面子，可是現在你們竟然蹬鼻子上臉，連本王都敢手！」

方元澈護在方月心前，怒道，「明明是你先向小妹手在先！」

羨風沒理他，只是死死盯著方月心，惻惻道，「本王再問你一遍，那個夫到底是誰？」

方月心雙抿，被得發青的下顎微微上抬，一字一頓道，「他、不、是、、夫！」

羨風突然哈哈大笑，「他不是夫，還能是你的良配不？」

「你別忘了，你與本王還沒有退婚，那夫與你茍合，就是蔑視聖上。」

「等本王把他找出來，本王就讓他知道跟本王搶人的下場是什麼。」

說著，羨風桀桀笑著，在脖頸間做了一個割的手勢，那模樣跟以往溫潤如玉的氣度大相徑庭。

他一隻胳膊不自然地垂著，另一隻胳膊整了整褶皺的衫，繼續道，「今日之事，本王定會一字不落地稟報給父皇，你們好自為之。」

方太師冷著臉，沉聲道，「方家從不是任人拿之輩，王爺在婚之際竟不顧方家面出醜事，月兒又何嘗不能另尋中意之人？勞王爺費心，微臣正與陛下好好說道說道！」

羨風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那咱們便走著瞧，看父皇是置你們，還是責罰本王。」

「不必了。」

方月心突然開口，引得方家父子皆是一愣，向看了過去。

「這件事本就是我的錯，是我一時難自，主勾引他的。」說到最後，方月心本是神自若的小臉上緋紅一片。

方家三人被大膽的言語驚得張大了。

方月心抬眸看向同樣震驚的羨風，緩緩道，「明日我便會進宮求見陛下，自請去九華山出家為尼。」

的話如同炸雷一般，盤旋在聽雪閣的上空轟轟作響。

方太師父子三人頓時急了。

「什麼？！」

「月兒，你......你莫要胡言！」

方月心垂眸，向羨風行了一禮，「此事由我一人承擔，承蒙王爺錯，他日小自會宮請罪，今日便不送了。」

羨風臉沉得能擰出水來，他自是不甘心的，但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只得乾地放了句狠話，「你們以為這樣便完了嗎？走著瞧罷！」

說完，他才狠狠地甩袖離開。

不過，現在沒人在意他。

羨風一走，方家人就圍了上來。

方太師覺得自己此刻心痛得快不過氣來了。

他平日里放在手上怕摔了，放在口裡怕化了的心肝寶貝，一天之不僅失了，還要去九華山做姑子。

他死都不能接。

「月兒，說什麼爹也不會同意你去做姑子的。你別怕，就算爹爹拼著這條老命，也要替你尋一個公道！」

方元澈也扯著脖子嚷嚷，「就是的！我們方家的寶貝怎麼能去做姑子！如果陛下怪罪，大不了我們幾個大男人擔著，絕對不能讓你委屈！」

「沒錯，你別怕，陛下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方元禮也頷首表示贊同。

方月心看著他們悉的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關與寵溺，一點也沒有因為失了清白而對失指責。

鼻子一酸，昨日經歷的委屈化清淚霎時間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