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離開之後沒多久，趙君安排給止歌的丫鬟婆子就到了水軒。

威遠侯府的嫡子邊侍候的人是有定數的，止歌這位新鮮出爐的嫡長按規矩該有一個管事嬤嬤，兩個一等大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四個三等，另外負責灑掃等的使丫鬟和婆子則視況人數不定。

鳴祥與同是趙君所出的鳴舞邊侍候的人都是趙君親自安排的，但是出於某些考慮，趙君並未直接給水軒指派丫鬟婆子，而是直接讓人將人牙子領到水軒，由止歌自己挑選。

此刻，趙君的嬤嬤由一個小丫鬟攙著給止歌行了個禮，“老奴見過大姑娘，夫人本想親自安排人手過來，但又不清楚大姑娘的喜好，為免犯了大姑娘的忌諱，是以不好直接指派人手供大姑娘驅使，特意吩咐老奴將人牙子領過來，讓大姑娘可以按喜好挑選侍候的人。”

對王嬤嬤的說法，止歌不置一詞，如果要說的話，也隻能說“嗬嗬”了。

並不是真的八歲小孩，世家大族的世仆之間關係盤錯節，若能有幾個得力的丫鬟，無疑對止歌在威遠侯府站穩腳跟有很大幫助。趙君如此“苦心”的讓止歌自己從人牙子手中挑選下人，隻怕是在防著吧。

不過止歌也無所謂，還沒想過要借著幾個下人的手來站穩腳跟，而且對是否能在威遠侯府站穩腳跟並不太關心。說到底，這二十年來，趙君真的沒太大的長進，也就隻能將眼放到這宅之中了。

就這會兒功夫，那人牙子已經點頭哈腰的衝著止歌道：“見過大姑娘，請大姑娘放心，小的手裏的這些人個個聰明伶俐，絕對不會讓大姑娘失的。”

這人牙子是個三十五六的婦人，長得五大三的，麵上掛著恭敬的笑容。

牙婆乃三姑六婆之一，向來為常人所不齒，但是能在牙婆這一行裏站住腳，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止歌麵前的這個人牙子倒還真是湖州城裏數一數二的，平日裏也沒在湖州大族後宅中走，對湖州大族後宅的況不可謂不了解。雖然對威遠侯府什麽時候冒出眼前這位“大姑娘”有所疑，卻也聰明的保持緘默，隻將自己的頭更低了低。

止歌會心一笑，抬眼往人牙子後站幾排的人看去。

人牙子帶來的人站三排，前麵兩排都是些大約十歲的小孩，最後一排則是幾個三十上下的婦人。因為不知道止歌的喜好，這人牙子帶來的這些人有明的，有老實的，有沉悶的也有活潑的，不過個個都穿得幹淨整潔，就連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就算不至於讓人覺得討喜，也絕不會令主家討厭。

可以看出來，這人牙子確實是用了心的。

止歌還是寒素的時候，自小也是嚴格按照大家貴族嫡來教養的，像挑下人這種事自然也是學過的。其實就算沒有學，以的眼，也絕對會從這些人中挑出最合適的來。

所以，不過片刻時間，止歌便從那幾個嬤嬤中選了一個看起來明強幹的，又選了一個沉穩一個伶俐的小孩做大丫鬟。

選完這幾個人，止歌不再看剩下的人，而是轉向選出來的管事嬤嬤道：“林嬤嬤，剩下的四個二等四個三等就由你來挑吧。”

林嬤嬤大約三十一二，滿頭烏發簡單盤了個婦人最常見的墮馬髻，發間別了一隻樣式簡單的銀釵，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裝飾。麵容看似溫婉，但眼中時不時流的明卻告訴旁人並不是表麵那般溫吞。

聽到止歌的話，林嬤嬤心中一凜。

人牙子手裏的小丫頭多數都是從無法養活子的窮困父母手中買過來，然後自己調教的。與這些小丫頭不同，們這些管事嬤嬤則多是從旁的大戶人家後宅中賣出來的，有的是犯了從前主家的忌諱被賣，有的則是原來的主家犯了事，才被置轉賣的。

不管如何說，能被領到威遠侯府來的這些嬤嬤，都是在後宅裏生活了不知道多年的。

林嬤嬤最初被止歌選中時心裏還有些竊喜，畢竟止歌才八歲，指不定自己就能因為主子年而多得些臉麵。這種況在高門後宅裏也不見，那些主子弱導致奴大欺主的可也不。

不過如今聽止歌所言，這個小主子可不是隨意能讓人糊弄的，讓挑選剩下的二等三等丫鬟一則是在考校的眼力，二來也是給機會讓給未來的這些二三等丫鬟麵前施恩。

試想，這些二三等的丫鬟經之手進威遠侯府這等門第，日後哪有不激的，恐怕以後打理止歌院子裏的事也會容易不。

想明白這些，林嬤嬤深吸一口氣，再次提醒自己以後切不可在姑娘跟前無禮。

恭敬的向止歌施了一禮，林嬤嬤上前兩步道：“老奴遵命。”然後打起十二萬分神來完這個上任以來的第一個任務。

對於威遠侯府的況，林嬤嬤之前也知道一些，從前威遠侯府似乎隻有威遠侯夫婦以及嫡長子鳴祥與嫡長鳴舞這幾個主子。可鳴舞今年才六歲，明顯眼前自己這位新主子不會是鳴舞，而且鳴舞若是差人侍候自有威遠侯夫人親自辦，怎麽也不會讓自己來挑選，畢竟挑人這門學問其中可也有不門道。

那麽，自己的主子邊需要一個管事嬤嬤，兩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四個三等，這明顯不會是庶的作派。

所以，威遠侯府的嫡長如今換人了？

從眼前的況得出這麽個結論，林嬤嬤心中震驚不已，已經能預料到威遠侯府的後宅恐怕自此以後會有不波瀾。

不過，想到自己目前的任務隻是替姑娘挑選侍候的人，林嬤嬤按捺住心裏的震驚，經過仔細的思量，從那些小丫頭中挑出了二等三等丫鬟各四個，然後靜立在止歌後不再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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