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記憶中的這件事和沈沉淵記得的有點偏差,當時不去不止是因為不,更重要的原因是,屆時沈沉淵已然在學堂中初鋒芒,把當他對頭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答應這種邀約呢。
顧寧抬眼看了沈沉淵一眼,支吾了半晌,這才吞吞吐吐地開口道:“你以後若是再有這種事,要還是沒人陪的話……我現在時間鬆快得很,跟你走一趟也沒有什麽關係。”
沈沉淵什麽人,顧寧的弦外之音他哪能聽不懂,但卻不跳破,隻帶著幾分笑意點頭道:“好。”
被沈沉淵牽著的兆兒乖得很,見自家幹爹在跟“娘”說話,一直乖乖地閉著不說話,這會兒聽了這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什麽“一道不一道”的事,以為狠心的爹娘要把自己拋下,兩個人單獨跑出去玩,一下子就急了。
小家夥拉著沈沉淵的手不住搖晃,哭喪著一張乎乎的小臉道:“爹,你跟娘要去幹什麽呀,帶著兆兒一起出去嘛。”
他眨了眨眼睛,把兩條短合在一起,規規矩矩地站著,“兆兒保證乖乖的,絕不會給爹和娘惹禍的。”
這小家夥撒起來實在可得,顧寧看一眼就覺得自己要化了,偏偏沈沉淵這當爹的能狠下心來,著小東西的下道:“你這小家夥也跟著我待了一段時間了吧,怎麽一點沒學到你爹的聰明機敏,我跟漂亮姐姐一起出去玩,有你什麽事?”
兆兒哪懂這裏麵的彎彎繞繞,睜著眼睛愣愣看了沈沉淵半晌,見爹沒有一點鬆口的念頭,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娘,娘也一言不發,隻是耳出泛出點紅來。
小家夥委屈得不行,立刻就著小胳膊去夠娘的手,空著的右手剛一拉上顧寧,馬上就把兩隻小手合在了一起。
“娘,你怎麽不說說爹呀,你看他對我多壞。”
兆兒等了一會沒等到他娘替他出頭,歪著頭看了一看,倒是發現娘耳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臉頰,搖了搖手企圖換回顧寧的神智。
“娘?”
顧寧這才如夢初醒,趕把手從兆兒的手中掙開了。
與其說是兆兒的手,倒不如說是沈沉淵的手。
方才兆兒來拉顧寧的手時,顧寧還沒覺得什麽,隻是當溫熱的♪從接的地方傳來時,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麽這手掌……覺比的手還要大些。
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兆兒這小家夥或許真的是不太聰明,把兩隻小手一合攏,他自己倒是開心了,覺得把爹和娘都顧忌到了,不料卻差錯地把沈沉淵和顧寧的手湊到了一塊。
於是這場景就莫名變了,變沈沉淵和顧寧親地拉著手,兆兒倒像是自己不會看眼,自己湊過來的。
顧寧當即就愣了,竟然沒有立刻把自己的手開,反是怔怔地呆在那兒,茫茫然地抬眼去看沈沉淵。
沈沉淵也沒想到會有這場景,一時也給愣住了,不過馬上就回過神來,微微側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寧,神雖戲謔,手上卻規規矩矩地沒有,隻無事人一般,把麵前這一大一小的手都握在手中。
顧寧就這麽任沈沉淵默默牽了半晌,直到兆兒的那一聲“娘”才把不知道跑到哪的魂了回來。
顧寧慌慌忙忙地把手撤回來,整個人不知道為什麽,兩隻手都不知道不該往哪兒放,手足無措了好一會,這才想起小家夥方才喊了自己一聲,勉強打起神,問兆兒道:“兆兒我幹什麽?”
兆兒大大地張著,低著頭反應了好一會,這才又看著顧寧道:“兆兒忘了。”
顧寧:“……”
沈沉淵:“……”
這孩子真的是沈沉淵的近親?!
老實得讓人心疼。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一會,顧寧這才在一片沉寂中開了口,“沈沉淵,你、那套及笄禮的服是你送的?”
撇開眼,“倒……合的。”
顧寧沒等沈沉淵開口,又繼續道:“尺寸那麽合適,你……怎麽挑的?”
沈沉淵笑了一笑,沒說原因,隻是含著深意看著顧寧,“我就是知道。”
“那,”顧寧倒沒有追究這事,“你覺得我穿著好看嗎?”
顧寧說著,強忍著恥意向沈沉淵走了兩步,以便能讓沈沉淵看得更清楚些,又問了一句,“好看嗎?”
沈沉淵低聲音自顧自地說了一句,“這回知道你為什麽這會跑來見我了。”
顧寧沒聽清,“什麽?”
沈沉淵抬頭,“沒什麽,”說罷認認真真地看起了顧寧,目不含毫玩的意思,從腳一直看到頭,最後盯著顧寧的臉,鄭重道:“好看。”
顧寧本意也是想來聽一聽沈沉淵的誇讚,但聽他這麽說,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咬著笑了好一會,這才又抬起頭,“嗯……府中還有好些事等著我,我就先走了。”
沈沉淵笑著“嗯”應了一聲。
顧寧又彎下腰,了兆兒的臉,“那姐姐就先走了,你跟著你爹,也不要太乖了,人瞧著怪可憐的。”
兆兒癟著,雖不大服氣,還是乖巧地應了一聲“哦”。
顧寧這回沒再看沈沉淵,跟兆兒打了招呼就轉去了。
沈沉淵站在原地牽著兆兒看了好一會顧寧的背影,直到人走遠了,實在是看不見了,這才掐了掐兆兒的臉,“咱們走吧。”
兆兒老不樂意地拍開他的手,鼓起眼睛道:“爹!你跟娘能不能別都隻掐我一邊臉,兆兒右邊的臉都快比左邊大了一圈了!”
沈沉淵笑了笑,不顧兆兒的拚死抵抗,又手把他的右邊臉了一,“要不你怎麽管娘呢?”
及笄禮之後也不見得輕鬆什麽,顧寧一直忙著應付那些細碎的瑣事,夜幕四合才總算停了手,不停下來還好,一閑著顧寧就忍不住想到沈沉淵。
隻是這想也不是那麽簡單的想,是什麽,顧寧自己也說不上來。
把臉埋在枕頭裏,娘說隻給七日時間考慮,倒好像隻用這短短的幾日就能考慮清楚似的,現下一整天過去了,還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要怎麽考慮?
隻是一想到沈沉淵旁邊占了個陳嫣,顧寧又覺得打心底不痛快,不止是陳嫣,就算沈沉淵邊上站了個別的子,顧寧照樣覺得不舒服。
但這就是對沈沉淵有意?
這也太草率了吧!
況且自己不是說隻要救了沈沉淵,兩人就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嗎,現在這一遭又算是什麽事?
顧寧四肢僵直地躺在床上,把腦子扔到了九霄雲外,徹底放棄這種考慮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
自從及笄之後,也不知是為什麽,沈沉淵來長平侯府來得格外勤,隔三岔五就要上門來坐上一坐,卻也沒說找顧寧這種話,隻坐在堂屋中和顧夫人隨意聊著天。
顧寧耐不住好奇心去過幾回,還沒到門口就聽見兩人相談甚歡,顧寧娘就跟得了個親兒子似的,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沈沉淵倒還好,隻是喝著茶偶爾應付兩句,看見顧寧來了,便抬眼對笑一笑,多餘的話一句不說。
就顧寧晃悠的那幾回,回回都是這樣,一次沈沉淵聊完後正準備回府,顧寧實在沒忍住,把人給攔了下來。
“你來得這麽勤,每回都跟我娘聊什麽?”
這事顧夫人藏著不說,顧寧隻能從沈沉淵那兒想辦法。
沈沉淵黝黑的眼珠轉了一轉,抬眼,“顧夫人沒和你說。”
顧寧:“……沒有。”
沈沉淵狡黠一笑,“那我也不告訴你。”
“……”可以,但沒必要。
顧寧:“說說,不說算了。”
“不過有一件事還是該告訴你,”沈沉淵頓了一下,“兆兒這小孩兒的生辰快到了,後日你陪著我和他一塊去廟裏取一下我給他做的平安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顧寧沒立刻答應,想了下自己的最近幾日的安排,喃喃道:“……後日?”
沈沉淵一笑,“這事你別想著抵賴,我已經問過你娘了,說你清閑得很,況且……”
沈沉淵笑得更歡了,“你不還是兆兒這孩子的娘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mua!
第26章
顧寧黑臉,“這事徹底過不去了是吧?”
兆兒一個孩子,什麽都不懂,聲“娘”也是無心之言,沈沉淵在京中好歹也被人尊稱一聲“沈將軍”,好意思裝三歲跟著不懂事?!
不料深沉淵聞言,卻惋惜似的歎了口氣,“兆兒這孩子好可憐,本就不大聰明,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娘還嫌棄他。”
顧寧:“……”
深沉淵不顧顧寧鐵青的臉,繼續往下道:“兆兒要是知道了,不會哭出來吧?丁點大的人,哭起來抖一團,怪人心疼的……”
顧寧:“.……”
好極了。
沈沉淵意有所指地瞥了顧寧一眼,接著道:“到時候他肯定追著我問:‘爹,兆兒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是不是很討人厭,所以娘才不喜歡我?’”
沈沉淵好歹也是兆兒的幹爹,對這小孩得不能再,學起話來簡直惟妙惟肖,顧寧恍惚中真有種錯覺,仿佛兆兒真站在自己麵前,委屈地嗒嗒一樣。
沈沉淵:“那我就如實告訴他:‘你娘不肯你親近,肯定是你做的還不夠好,你好好想想,怎麽就不討你娘的歡喜了。’”
雖然知道這人隻是在開玩笑,不會真這麽做,但顧寧還是沒忍住擺了擺手,攔住麵前這個還沒有演過癮的沒臉皮,“……行了,我知道了,當我沒說。”
沈沉淵見好就收,當即噤了聲。
沈沉淵腳的不怕穿鞋的,顧寧沒他那麽沒臉沒皮,自認鬥不過,識相地火速把這茬略了過去,無力地問沈沉淵:“你在何給兆兒做的長命鎖,是城西還是城東?”
京中寺廟眾多,便是彈丸之地也能坐落好幾個,但名聲在外的隻有兩座,一城東一城西,香客極多,常有百姓去此燒香拜佛求平安鎖。
沈沉淵笑:“城西。”
還沒等顧寧說什麽,他忽地抬起眼來看著,“明早你不和我們一塊去?”
顧寧詫異,“綏遠侯府和長平侯府本不順路,更何況你還帶著兆兒,路雖不多遠,但他畢竟還是個小孩,走太多路回去該疼了。”
沈沉淵一笑,“沒事,兆兒這小不點在府上的時候,常常跟個皮猴一樣跑進跑出,不差這點腳力,不如……明早還是我帶著他來接你?”
顧寧有點猶疑,“真沒關係?到時候這小不點累了,不折騰你?兆兒瞧著沒多大,但到底還是沉的,你要真一路把他抱回來,胳膊未必得了。”
顧寧本意是為沈沉淵著想,沒想到這人悶聲笑了一聲,“我的力要是還怕這麽個半大孩子折騰,
國破家亡,一朝為質。她被他囚禁於宮十年。禦座龍榻,他用儘床術淫刑,叫她終日腿軟無法再逃。討好哭求掙紮自毀尋死,他放著三千佳麗不聞,卻唯獨打斷她的腿也要囚她。他禦駕親征,十萬火急押她入軍侍奉。亂軍中一支亂箭命喪黃泉。再睜眼,又是那夜入宮被他壓在身下。怎麼重生一次,他還是將她吃乾抹淨?“這輩子都彆想逃離孤。”龍榻作響,臺詞不變,恨不得咬碎她的語氣依舊寒意逼人。她看著未來統一四國的皇帝,自知這世又是十年鐵鏈。然,既已逃無可逃,倒不如順他的意,睡他的人,坐他的王座!慫恿她複國欺君的,巴不得她早日被賜死的,嗬嗬,她偏不叫他們如意!“太子可有鬨你?”多年後,他盯著她隆起的小腹,目光希冀。她訝然半響才歎:“後宮那十幾個皇子全不是你的龍種?哈哈哈,讓你欺負我,被戴綠帽子了吧!”他沉默。怎麼堂堂一代神武聖君的皇後如此愚鈍?太子若是像她……他到底是愛呢還是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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