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顧嘉這兩天都有些懨懨的,明明已經得了大筆銀票,卻因為一個夢總是不太痛快。
那個夢稀里糊涂的,也分不清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可是夢里頭最后齊二那聲,太真實了,以至于醒來后都在耳邊回響著。
能清楚地聽到男人痛苦低吼時的那種真實的震。
顧嘉抱著腦袋,使勁搖了搖頭,想把那個聲音從耳邊搖走。
齊二這個人自然是極好的,這輩子看樣子好像也不喜歡顧姍——至那次顧姍落水,他救的是齊胭和自己。
也許喜歡墨奴兒?那倒也不像,他是循規蹈矩的人,不會納妾,也不可能把墨奴兒接過去當正室。
——就算他想,孟國公府也不允許的啊!
想了想去,顧嘉也沒個結論,最后決定不去想了。
上輩子的事那都過去了,這輩子那個人和自己并沒太過干系,便是有,也是點頭之罷了,自己何必為他費那麼多心思。
誰知道這一日,顧嘉得了顧子卓消息,說是城北邊有一片良田,主人家因要搬遷去南方,想賣掉約莫百十畝地,雖然并不多,但是因距離燕京城近,土地又,可以先行買下來。
顧嘉聽了,頗有些興致,就去找彭氏,只說自己想去莊子里看看。
彭氏懨懨地躺在榻上,心里盤算著那小丫鬟鳴兒的事。如今已經打發了那鳴兒,博野侯那邊并沒有什麼響,仿佛本不在意似的。
這就讓不由得多想了,該不會還有其他的吧?心里煎熬得很,卻沒個人說話,只能自己瞎想。
如今聽顧嘉這麼說,沒在意地道:“一個姑娘家,每日出去跑,像個什麼話?你爹也真是的,竟然給了你那麼一個莊子,你哪里知道如何打理?還不是白白糟蹋了!”
顧嘉懶得聽彭氏說道,只笑著道:“母親神不好,要不然也過去莊子上散散心,或許就好了呢?”
彭氏沒神地閉眼:“罷了,我不去。”
自從那一日想讓顧嘉過去博野侯面前說說話,結果顧嘉無地拒絕了,對顧嘉便有些不喜,以至于如今見了顧嘉也沒個好氣。
顧嘉見此,哪里還熱臉這個冷屁,直接笑了句:“母親,那你好好歇著,我去莊子上了。”
說著拜別了彭氏出門去。
彭氏看顧嘉像個小雀兒一般活蹦跳地走了,心里酸又委屈,想著竟然真得一點不心疼自己?
這怎麼也不像是個心小棉襖啊!
復又想起兩個兒子,二兒子顧子青還好,大兒子也是本有自己主張的,甚至于還——
想到此間,長吁一聲:“我也是個命苦的,這滿家就沒個省心的!我這過得什麼日子啊!”
顧嘉哪知道彭氏心里多難,也不在意這個,既然得了允許,連忙命下人準備馬車出燕京城去,打算去城外要出手的田地那里看看。
此時已了夏,城外恰下過一場雨,經雨水洗滌后的紅花綠草格外鮮亮,氣息清新,泥土飄香,田地里又傳來陣陣蛙聲。
顧嘉想著自己的五千兩銀子,心大好,之前因為那齊二的夢而帶來的不適頓時煙消云散。
甚至趴在車窗,著窗外的夏日風景,隨著這馬車顛簸想哼一首曲兒,一首上輩子在田野間就會哼的曲兒。
卻正在這時,一陣馬蹄聲伴隨著清脆的鈴聲響來,自家的車夫也發出“吁——”的一聲吆喝。
這已經離開了道,鄉間的路就有些狹窄,又是下過雨路,馬車和那幾匹馬并排走自然走不開,當下車夫就要讓路。
顧嘉見有外人,便想著垂下車簾躲進馬車里,誰知道一抬眼皮,恰恰好就看到了不遠騎馬的那人。
不是別個,正是齊二。
齊二今日穿了淺藍長袍,騎著白馬,竟然是難得的清爽,他形拔,騎在馬上,英姿颯爽,倒是襯得眉眼俊朗好看。
齊二顯然也是恰好看到了顧嘉,微愣了下。
四目相對,顧嘉心虛。
想起來自己做的那個夢,頓了片刻,之后沉默地掛下了車簾,連個招呼都沒打。
知道自己其實是無禮了,至在齊二看來實在是有些過分的吧。
若是齊二惱了,那就惱了吧,隨他怎麼著,以后不要理會自己就是了。
旁邊的紅穗兒見此,湊上來小聲說:“姑娘,那是孟國公府的二爺啊,總得打個招呼。”
顧嘉支支吾吾:“喔算了吧……”
紅穗兒無奈,越發低聲音說:“姑娘,那是孟國公府的二爺呢!”
顧嘉更加心虛,咳了聲,想著把這事兒賴過去。
誰知道馬車外面,那齊二卻是沉聲道:“顧二姑娘,這是要出城?”
……
本來想裝一裝賴一賴就過去了,怎奈這位竟然非不裝傻糊弄,沒奈何,顧嘉只好下了馬車,擺出一臉正經的模樣道:“二爺,這里有禮了,敢問二爺這是打哪里來?”
齊二眸鎖住了姿窈窕的子,啞聲道:“有些家事前往濟寧,今日才回。”
顧嘉一聽,頓時明白了。
齊胭的婚事是許在濟寧的家,想必齊二這是過去齊胭的夫婿家有事了?
心知肚明,卻也只好裝作不知:“是麼,那好。二爺還要趕路嗎?那我先告辭了。”
說著就要上去馬車。
誰知道齊二卻毫看不懂人臉的樣子,竟然抬手制止了。
“二姑娘,且慢。”
顧嘉揚眉:“二爺,還有事嗎?”
齊二凝著顧嘉:“適才在一小鎮上,齊二恰好遇到了府上二爺。”
顧嘉納悶:“我二哥,是嗎?”
然后呢?遇到顧子青就遇到唄,和的關系是?難道齊二以為自己和顧子青兄妹深所以想特意告訴下自己?
齊二默了片刻,卻是翻下馬,走到了顧嘉跟前。
這人突然靠近了,一人的氣息而來。
薄的淡青長袍裹著高結實的,眉目俊朗的年站在那里,一臉嚴肅,好像有什麼天大的事要告訴自己。
“二姑娘,有件事我必須和你說下。”他好像在考慮措辭,言語中有幾分猶豫。
“嗯嗯你說你說。”顧嘉覺得他好像在告,這實在是不像他了,他是事無不可對人言,端方坦然一派正直的人哪!
“今日恰遇了貴兄長,他邊隨著一位道人,聽那意思是一位捉妖道士。”齊二皺著眉頭顧嘉:“想必不日即將抵達府上。”
捉……捉妖?
顧嘉一時傻眼。
捉妖是什麼意思,是要捉嗎?
可也不是妖啊,雖然轉世而來,但也不算鬼吧?上次靜怡師太不是就放過自己了嗎?
齊二見顧嘉這樣子,眸中泛起復雜的緒,他有些艱難地開口:“姑娘,前面有一茶樓,方便的話,我們去歇下腳,飲一盞茶?”
顧嘉從最初的驚嚇中醒來,看看齊二。
齊二是好人,鐵鐵的好人。
齊二告訴自己這個,是想給自己提醒?他知道顧子青要對付自己?
那自己怎麼辦,趕抱個大,從他那里探聽點消息?
片刻前,還恨不得齊二離自己遠一些,越遠越好,可是片刻后,卻恨不得趕和齊二一起喝盞茶聊聊天套套!
“齊二爺,榮幸之至。”顧嘉對著齊二綻一笑,笑得甜清澈。
……
“原來這樣啊……”
顧嘉恍然。
顧子青請了一個茅山道士呂天越的,這個呂天越擅長捉鬼,如今已經打算回去顧府擺下陣勢來滅了自己。
恍然過后,就不怕了。
那個什麼呂天越其實是個舉世無雙的大騙子,招搖撞騙裝神弄鬼,最后因為宮里頭出了些古怪事,被請進宮里頭做法,結果被欽天監的員識破了把戲,當場穿,弄了個灰頭土臉,直接打天牢了。
這件事還是后來齊二和自己說過,說起那茅山道士的騙如何如何。
顧子青竟然請了這麼一位假貨來對付自己?
顧嘉想笑。
齊二卻嚴肅地著顧嘉:“顧二姑娘,你可有應對之法?”
顧嘉在心中狂笑一番后,再看齊二。
對齊二這個人是極的,悉到簡直是能鐫刻下他每一個神。
他這個人其實長得劍眉朗目,五清晰深刻,臉型剛,雖然不如莫三公子那麼一派風流,卻也稱得上好看。
只是這個人做事太過正派,又總是寡言語,以至于你看這個人后注意到的不是這個人是否好看,而是這個人的氣派,就是那種上了朝堂就可以當判的氣派。
這樣的一個人,說好看,也忒隨意了。
年紀輕輕的年,模樣也不錯,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子。
顧嘉著這樣的一個齊二,都不想象上輩子自己竟然和他同床共枕了四年。
“咳。”顧嘉在齊二的注視下,輕咳一聲,努力憋下笑意,卻是故作淡定道:“我為什麼要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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