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崠庭此時的憤怒值達到頂峰,七歲時被他那個傻太子兄長著吃狗食都沒有這樣生氣。
原因很簡單,太子這輩子都住在宮里又不會跑,遲早能報仇,那個人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將軍李霄征跪在孟崠庭面前,大氣都不敢出,陛下的威仿佛要掀翻門外的楊湖水潑天倒灌,得人不過氣來。
前日,他們追擊太子余黨至這座山谷,卻走了消息,遇到□□伏擊,毒霧傷了陛下的雙眼,被隨行軍醫急包扎后,李霄征掩護陛下退到楊湖邊。
孟崠庭對這一帶極為悉,黨能撤退的只有兩條路線,他不肯放棄剿滅黨的機會,李霄征帶兵繼續追擊。
山谷里余黨已經全部清除,孟崠庭留在茅草屋里很安全,邊只留了一個會武功的太監。
他沉了一下,命令太監給傅寒送信。
如今他落單,倒要看看傅寒真正效忠于誰。孟崠庭刀尖慣了,把一件事利用徹底。
可惜測試題沒有送到傅寒手上,半途被人劫了。
太監常吏只恨自己武功不夠進,居然被賊人七繞八繞引進了城外八層塔的機關里。
如果是秋醉來辦這件事的話,定然不會被困在機關里出不來!
秋醉是孟崠庭的得力手下,暗衛首領,知機關,武功高強,單槍匹馬就敢去領國刺探報。
想到這,常吏心里又是一沉,秋醉已經半年沒傳回消息,陛下派了幾波暗衛聯絡,都如同大海撈針一般,杳無音信。
孟崠庭在床邊到一枚耳墜,掌心瞬間收攏,在即將碎玉珠子時,猝然一松,擲到地上,冷笑:“抓,死活不論。”
李霄征拾起唯一的線索:“是。”
陛下最討厭被人算計,難怪他生這麼大的氣。空氣的至今未散的氣味,證明他們陛下并非有疾,這讓李霄征又松了口氣。
鬼知道他們這一群臣子替陛下的龍暗暗擔憂了多久。
幸好,幸好。
李霄征頂著帝王威,地高興,他要趕把這件事告訴整天著老媽子心的禮部尚書。
孟崠庭淡淡道:“多一個人知道,朕便你一筋。”
李霄征:“……”
太監怕陛下遷怒無辜姑娘,著頭皮提醒:“那選妃之事……”
太后下最后通牒,祈福回來之前,必須要見到后宮充盈。京中子早已翹首以盼,參加選秀的適齡子從各地趕來,陛下再拖,客棧都快住不起了。
孟崠庭冷哼一聲。
太監仔細揣圣意,良久沒揣出來。
陛下到底是食髓知味了,還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了?
……
傅星河又累又,一刻不停,好不容易上了道,看見煙塵滾滾里遙遠的城門,不由再次搜了一下,想找點值錢的東西蹭個馬車。
道上不乏華貴馬車,傅星河剛想攔,突然想到自己一個大臣之,蓬頭垢面,流落京外,被人認出容易流出謠言。傅星河不在意名聲,卻怕傳進暴君耳朵里,把的古怪行為跟下藥的人聯系起來。
還是抄小路吧。
正當準備鉆進草叢,一聲由遠及近的“小姐”從馬車上傳來。
遠綠蔭下跑過來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材瘦小,從聲音不難聽出是扮男裝。
明絮看著服下擺有明顯撕裂的傅星河,言又止,不敢主子霉頭,最后低聲音道:“小姐,夫人找你一天了。”
傅星河察覺這丫鬟有些怕,當即轉換人設,收起自己面對客人的標準笑容,一言不發地上了馬車,“家里發生了什麼?”
明絮:“明楓說,夫人提前從東盛寺回來,昨晚就發現小姐不在家,派人找了一晚上,今早又被老爺知道了。”
傅星河:“你在這等了多久?”
明絮:“按照小姐的吩咐,我把馬車趕到郊外游玩,今早暫停在這里休息,等小姐回來。”
不錯,還懂得掩人耳目。
這個丫鬟跟出門辦事,那明楓定然是留在府里的應。而且看樣子,原主并沒有把自己大逆不道的行為告訴丫鬟,一個人行。
書中第一章并沒有詳寫配是如何得到皇帝的下落如何找到皇帝,只約提了一句配派人截下了皇帝送往太傅府的信件。
傅星河閉了閉眼,暴君現在的境顯然不好,派人送信給太傅府可能是為了求救,原主作死把信件劫走,意圖救英雄加霸王上弓。暴君沒有等到太傅,卻被人算計差點跟一個陌生人睡覺,不知道他最終會把賬算到誰頭上。
原主應該沒有蠢到在傅家范圍攔截信件吧?
傅星河:“有人問起來,你就問昨天我們去郊外游玩了一天,為了今早看日出沒有及時趕回來。”
明絮又用言又止地表看著傅星河,等了一會兒,終于開口:“夫人要是看到小姐這樣子……”
眼里明晃晃寫著“我家小姐該不是失了夫人知道一定先打死我這個丫鬟”。
傅星河撥了撥子,淡然道:“我沒事,就是從山坡上滾下來了。”
丫鬟眼神一亮:“明楓的藥沒有用上?”
傅星河故作憾:“掉湖里了。你這麼擔心,倒是說說它有多厲害?”
丫鬟紅了臉低聲音:“明楓姐說沒有男人能逃得過。”
傅星河眼里閃過一抹對暴君真心實意的欣賞,暴君果然不是普通男人,就差臨門一腳,他都快進來……居然逃過了,管他是是不是本有疾,憑這一點,傅星河就欣賞他。
傅星河繼續套話:“不知,我拿這種藥做什麼。”
明絮見想這件事遮掩過去,便道:“是奴婢多慮了,小姐心心念念的都是當今圣上,怎麼會看得上其他男人。”
傅星河從容地靠在馬車上,符合配人設,蠢蠢道:“你說我能不能當皇后?”
明絮狂點頭:“我們老爺是太傅,先帝最信任的輔政大臣,陛下馬上就要第一次選妃了,小姐一定會主中宮。”
傅星河略一挑眉,一朝天子一朝臣,按照書里傅家的結局推測,先帝信任傅家,新帝卻不一定信,新舊兩勢力博弈,傅家最終出局。
傅星河:“這件事你們要爛在肚子里,那個信件……”
明絮道:“小姐放心,信件是明楓在傅家大門外劫走的,沒人知道是小姐。信件已經燒了,這件事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傅星河點頭,小丫頭口中的明楓,又會武又會毒,既然信件還沒到傅家就被人劫走了,那就只能怪暴君自己手下辦事不利。
長呼一口氣,不知為何有點累,剛閉上眼就睡過去了。
夢里,傅星河置于一塊面板前,面板上簡簡單單浮現幾行字。
【拯救瀕死配,積分:20】
【新手保護機制:開。】
【恭喜您功讓“傅星河”離危險,獲得二十個積分。】
傅星河下意識手點擊那行字,都揮了個空,沒有更多詳細解釋,就是三行冷冰冰的字。
想試試能不能和它對話,問問這積分有什麼用,但在夢里張了幾次口都沒說出聲,反而把自己憋醒了。
傅星河一臉郁悶地睜開眼,眼前還是馬車晃的竹簾。
所以暴君昨晚真的想殺?
救一個配算二十個積分,卻又不說明積分的用。
新手保護機制,應當是指能夠看見周圍東西的毒。
傅星河握著這個肋技能,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重要信息,但是直到馬車停在傅家后門,也沒想出個頭緒。
初次面對家人,傅星河打起神,練習了一下笑容。
微笑是上輩子的職業習慣,這輩子信手來,世上就沒有笑不出來的場合。
明絮在車上幫整理好了妝發,夸段窈窕如凝脂,若不是鐵了心要嫁天子,婆早就把門檻踏破了。
傅星河凝視著自己纖細的手腕,時下京城子以瘦為,據明絮說原主不知從哪里打聽到,皇帝喜歡腰肢纖細不盈一握的人,便有意節食,保持材。
在傅星河看來卻是太瘦了,現在得眼睛發綠,一定是原主吃得太,才會被暴君一只手在床上就彈不得。
否則對付一個瞎子,怎會毫無反手之力?至撓回兩下吧!
傅星河心里不服地想著,仿佛昨天慫得裝聾子的人不是。
從后門進去,傅星河順著明絮指引回到自己屋子,一進小廳,就看見一對四五十歲上下的夫妻正等著。
兩人皆是一臉怒,若不是其中一個人攔著,桌上的戒尺已經落在傅星河上了。
“這就是你寵的好兒!”傅寒氣不打一來,“自小不肯讀書就罷了,現在還敢夜不歸宿!”
宓丁蘭連忙道:“星河就是出去玩玩,礙不著什麼的。”
“不讀孔孟之書,不知廉恥之心!給我好好讀讀《論語》,沒我的允許,不準再出門。”
傅寒恨鐵不鋼地看了傅星河一眼,這樣的事似乎已經發生過無數次,起初一陣氣頭上過去后,徒留疲憊和失。
傅星河把他的無奈和蒼老都看在眼里,明明過去不是犯下的混賬事,此時面對一個威嚴正派的長輩,不由得生出幾分自省和愧疚。
傅寒不再費口舌,大步離去,“夫人你自己管。”
宓丁蘭在傅寒走后,收起和事佬的態度,“不想足就把昨晚去哪了,如實招來。”
傅星河把想好的說辭稍稍潤,演技一流。
“明絮,是這樣嗎?”
明絮被點名,低下頭道:“是,夫人。”
“一個人看日出像什麼樣子,至央著你哥哥一起去。”宓丁蘭著傅星河額頭,“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非要氣死你爹不?再這麼混下去不行,你也有十八了,娘打算給你說親。”
傅星河重復一遍:“我才十八!”
宓丁蘭警告:“你二十八了婚事也得聽我的安排,別自作主張。”
兒想當皇后,這是京城貴婦中人盡皆知的,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