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龍比帶著史萊姆周瓊翱翔在天際,布滿紅鱗的龍爪銳利,但卻沒有傷害到周瓊脆弱的分毫。
大風吹拂,海濤沸騰,天與海之間唯有一座白孤島,一架長橋如鎖鏈一般將島嶼牢牢地鏈接在大路上。
即使知道不過于游戲之中,眼前的一切只是數據構建出來的虛擬場景。
但,在這一刻,周瓊的心卻格外開闊與自由。
向下俯視,窄窄的白橋面此刻已被各種五十的技能特效所覆蓋,玩家們跳躍著,從橋頭打到橋尾。
到都是混戰,在寬闊到沒有邊際的海面間,唯有這長長的一條橋面炸滿了璀璨而繁復的煙火。
刀劍相接,技能發,金幣掉落,挑釁與放狠話,尖與大笑,各種聲音錯雜在一起,將這座布滿神殿的寂靜孤島點綴得空前熱鬧起來。
紅魔在的時候,這里會是什麼樣子呢?
紅龍覆滿薄的巨大翅膀扇著滾滾氣流,周瓊的思緒隨著大風一起飛舞。
比有些被風吹散的聲音從上空傳來。
“現在,我們要出去了!”
“好。”
從下方回答道。
紅龍在空中猛地翻了個跟頭,調整方向,扭頭帶著周瓊向天空的裂口飛去。
總算要結束這個糟心的副本了。
周瓊心很是松快,不用在游戲里打一夜的拳擊了。
然而,就在比的即將穿過裂口時,周瓊似有所,有種被什麼正在瞄準的錯覺。
危險!
在千鈞一發之際,周瓊從龍爪中掙開來,來不及判斷方位,只是完全憑心中的覺,猛地一跳。
這時才發現,不知何時,一只綻著金芒的銳箭撕裂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
幸運使恰好擋在了利箭之前。
周瓊避無可避,只能生生挨下這一箭。
史萊姆的像是重之下的果凍,瞬間劈裂好幾瓣。
【管理員■■■對您使用了懲戒,扣除生命值100】
周瓊并沒有死亡。
因為目前為止,的生命值還在不斷回復。
驚覺變故,紅龍憤怒地嘶鳴了一聲,在空中變化形,接住了中箭的史萊姆。
確認周瓊安全后,比不敢猶豫,一頭扎進了天空的隙之中。
鎖眼近在咫尺,周瓊來不及去管在消散的箭,逆著箭來的方向,向下看去。
那里,在孤島上最高的純白神殿的鐘樓那里,矗立著一道被數據流包裹著的模糊人影。
他的上從頭到腳都被不斷涌的數據洪流所包裹,周圍像是鍍了一層鮮明的分界線一般,使他與清晰的世界隔絕起來。
周瓊看不清他的樣子。
雖然果殼游戲中的玩家也打扮得千姿百態,但就是覺得這個人的畫風非常違和。
這就是管理員嗎?
思忖道,將拉游戲中的會是他嗎?
但這些疑注定得不到解答。
此時,比總算帶著周瓊闖出了副本。
強行離開副本就如同從果殼中的一個小孔出來的一樣,極為艱辛不易。
比興地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帶著周瓊越飛越高。一只麗的紅巨龍背著半明的藍史萊姆破開云霄,在雪白糯的云層中俯沖。
周瓊似乎進到了話世界,眼前只有澄澈的藍和輕的白,忍不住變出手來擋在臉前。
云朵從的指中輕輕溜走,如蠶一般輕。
好奇妙的。
忍不住輕笑出聲。
就在周瓊陶醉于眼前的風時,突然的下發出了一陣紅,周瓊猝不及防,猛地向下墜去。
原來比竟然在空中轉換了形態,從一頭偌大的巨龍變為了俏麗小的龍族。
比在游戲中的樣子還是周瓊悉的可面容,以及熱烈張揚的紅發紅眼,不同的是,的額前多了兩只尖尖的龍角。
在不斷下落中,風揚起了火紅的發,比快樂地大笑著,一個魚躍向下潛去,鉆周瓊的下方。
出覆蓋著龍鱗的手捧住了小小的史萊姆。
風聲獵獵,發飛舞,角翩然,兩人破開層層云海,不斷向下墜。
“我好高興!”比紅瞳閃閃發,又大聲重復了一遍,“我現在好高興!”
似乎在等周瓊問為什麼。
周瓊順勢問道,“為什麼會那麼高興?”
“因為,”比用額頭抵住史萊姆的,堅的龍角在周瓊的上出了兩道凹陷的痕跡,在那一刻,的背后忽地張開了比還要大的,獨屬于龍的翅膀。
“因為在游戲中我可以保護周瓊,現在我是厲害的比啦!”
原來是這樣啊,聽到比的話,周瓊也笑了起來,了比的龍角,回復道。
“我也很高興,因為被比保護的覺很幸福。”
因為在副本中耽擱了太久,周瓊和比不過只流了一個小時,就已經到了下線的時間了。
和抱著不撒手的黏糊糊比再三告別,才登出了游戲。
從游戲的視角出來,眼前突然又一片漆黑。
周瓊索著坐了起來,摘掉了擋在眼睛前的全息頭盔。
長久沒睜開眼睛,使周瓊有些不適應房間里的燈,使勁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分泌些生理的淚花。
這時,的面前出現了一只雪白,骨節分明分明的手,遮蓋在周瓊的眼睫上方,投下了一片舒適的影。
房間模糊的布局逐漸清晰起來,周瓊總算適應了線。
手輕輕搭在這只手的虎口,慢慢向下按。
沒有了手的遮擋,周瓊的面前出現了埃爾奧特的致的面容。
他正半倚在床上,金發微,睜著一雙漉漉的狗狗眼看,因為姿勢而有些歪斜的領口出了分明的鎖骨。
“謝謝你,埃爾。”周瓊沖他笑道,“幫大忙了。”
背著源,黑發被照得都在發,臉上的神出奇地。
“……不用謝”,埃爾奧特低語道,他收回的手忍不住抓住床單,不甘心地問道,“沒有別的要說了嗎?”
不知為何,周瓊總覺得他的語氣中又說不出來的幽怨和心酸。
完全忘了自己開啟了實時錄屏,將自己這邊的況幾乎是同步轉播給了埃爾奧特。
埃爾暗中咬牙,剛剛他完全是面看周瓊和比你儂我儂。
偏偏為了控制現實中的事態發展,他還不能立刻進游戲,開啟實時跟隨驅逐功能。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心塞,多心焦。
“哦,對了。”周瓊卻被提醒了,艱難地說,“沖vip的錢我會還你的。”
“你放心,我不會因為我們關系好就欠債不還的。”
只是不知道的存款夠不夠。
周瓊的心都快滴了。
原來,從小康到貧民只要這簡單的一步。
但一定會努力還上的!早就做好了暑假去蓋房子,修墻,瓷磚的覺悟了!
“我很有底線思維的!”
做人是有底線的!
但是埃爾似乎被沒有被的決心說服,周瓊看著他同樣艱難地了角,然后,一臉氣急敗壞地翻過背對周瓊。
“……”
空氣尷尬地沉默下來。
完了,是不是又惹他生氣了。
周瓊尷尬地咽了咽口水,明明才剛哄好他不久啊。
雖然覺得這樣想很不對,但埃爾好像因為丈夫歸家晚了,而在床上用后背無聲抗議的妻子哦。
這個荒謬的想法一出,周瓊的臉有些發熱,又覺得好笑得不行。
上前了埃爾奧特的脊背,聲道,“不要生氣啦,你看著我好不好。”
“……”,埃爾奧特沒有回頭,只是手扣住的手指,不讓繼續。
周瓊試著出手,但并沒有功。他握得很。
索便任他握著。
“那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在生氣?”
“……沒有生氣。”埃爾奧特悶聲道。
周瓊沒有說話,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片刻的沉默后,埃爾奧特不愿地補充道,
“只是有些郁悶。”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埃爾奧特終于松開了周瓊的手,他反坐了起來,正對著周瓊,高大的投下的影將完全籠罩在。
他不高興地擋住了周瓊的眼睛,的的睫在眨眼間剮蹭著他的掌心。
一副什麼也意識不到的樣子。
埃爾奧特越想越氣,他忍不住又輕輕了的鼻子。
“笨死算了。”
他覺得自己矛盾極了,他總是希早點知道,卻又希永遠不知道。
如果,從首軍院畢業需要寫論文,那周瓊的論文題目一定是《從abo社會與正常地球人的比較視角下論述我的室友埃爾奧特為什麼生氣,為什麼又生氣》
但很可惜,唯獨在這件事上,沒有發揮的余地。
所幸埃爾奧特即使生氣也很容易哄好。
很快,兩人便躺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作為犯錯誤的丈夫一方,周瓊很是愿意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消氣了的埃爾奧特示好。
“我想了想,能不靠游戲設備就將我從夢境拉游戲的唯有神力。”繼續說道,“而且只有神力高的人才能做到。”
說到關乎周瓊生命安全的正事,埃爾奧特聽得很認真,“所以?”
所以我本來打算主去打一針導劑然后神力離,去意識長河那里尋找些線索。那個能拉我進游戲的人神力那麼強,總該會有波的。
周瓊心說道。
但是我想到上次你跟我說要好好護自己,我也保證了至下一次會在做危險的事之前會再好好想想。
于是,我不打算這麼做,我準備曲線救國。
怎麼樣,我是不是有很認真地在考慮你的建議?
你說的話我都聽進去啦!
周瓊的心里突然涌出了一大片話,幾乎要將淹沒了。
可話到邊卻又被生生咽下去了。
因為這樣好像有些太奇怪了,說到底保護好自己本來就是對自己有利的事,為什麼要扯到埃爾上。
這算哪門子的示好?
周瓊里的話臨時拐了個彎,有些不自然地繼續說,
“也沒什麼,就是,我準備探查一下校園里神力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