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長閉。
此刻有幾個人圍上來,看著方家娘子頭上流,有的就去找了一把香灰,給撲在上頭止。
薛放看的皺眉不已,先里長快去找個大夫來給這尋死的婦人看一看,又問:“之前那兩件案子的卷宗在哪里?”
“都在順天府。”
薛放吩咐那巡城,他往順天府走一趟,把一應的相關卷宗都送到巡檢司。
兩人出了方家,無意中看見曉風探頭探腦,見薛放,忙跳著腳道:“十七爺!”
薛放招招手,士兵們將他放過來,薛放問:“你怎麼在這里?付老頭呢?”
曉風道:“付叔在兵營里當差,故而沒在家,我娘又在豆腐坊,我也是正要去學堂。十七爺怎麼來的這麼快呢?”
薛放道:“說來也巧,本來是想來跟你們打聽打聽先前那兩件案子的,沒想到又趕上這件。”
“儀姑娘跟您說了?”曉風眼睛一亮。
薛放笑道:“當然。要不是我忙的昨兒才有空見,我早就來了。”
陳獻在旁瞥了他一眼。
這時侯里長找的大夫趕到,去給那尋死的方家娘子診看。
方娘子額頭上糊著香灰,都被浸了,看著格外駭人,生死不知的。
那大夫以為人已經死了,遲遲不敢靠前,被薛放踢了一腳,才上前哆嗦著聽了聽。
但顯而易見,他也沒怎麼用心,指頭沾了沾脈便道:“傷、傷的太厲害,脈息都微弱了,恐怕、恐怕……”
陳獻見他這般膽小,顯然也不太高明,忙道:“行了你走吧。”
大夫聽見肯他走,如蒙大赦,極利落地閃了出門。
巡檢司來人,把方家娘子抬走。又尋覓人證證,從順天府調卷宗等,忙了半天。
薛放在這里忙的上躥下跳,那邊俞星臣空回了一趟府里,眼見俞鼐的臉泛出紅潤,已經不似之前那種死白枯朽的樣子,心中大。
俞鼐握著他的手,也是懷欣:“這次,也是多虧了你,為我找了個世間難得的楊侍醫。那娃子雖行事獨一格,但醫著實人無法不欽服。”
俞星臣垂著眼皮,心里想起的是前世他對楊儀“拒之門外”的行事,反而覺出心頭的一點酸涼之意:“是,……確實難得,連我之前也錯看了。”
“嗯?”俞鼐聽出一點言外之意:“你……”
俞星臣知道自己的伯父非同一般,怕他看出什麼來:“總之,伯父如今大好,真乃喜事!我想著、想著是不是該備點謝儀之類……”
“呵呵!”俞鼐笑了起來:“你說的,我正想過了,只是如今封了太醫院,人家倒未必在意咱們的謝儀。可雀無聲地了人家的大恩,也不像話,既然如此,該送點什麼好呢?你跟較為絡,你覺著……喜歡什麼?”
俞星臣的眼底掠過一點黯然:“這個……不是那種貪財的人,送什麼……我一時也沒想到。”
“總有好的東西吧。連你也不知道?”俞鼐的口吻,倒好象俞星臣理所應當知道似的。
俞星臣深深呼吸:“按理說如此大恩,就算送座金山給也是該的,可太重了也未必收,不如就按照之前趙家的行事,謝儀加倍,平平常常的,只怕還能收下。不過這件事還是得以伯父的名義派人去。”
“這是當……”俞鼐剛要答應,忽然意識到什麼:“星臣,你跟這位楊侍醫……是不是有什麼齟齬?”
俞星臣沉默。
要是俞鼎問他,他絕不可能開口。何況俞鼎也看不出什麼來。
此刻面對俞鼐,俞星臣忍了忍,終于將心底的一句話說了出口:“伯父,我曾經、做過一件極傷的事。”
俞鼐的眼睛瞪大:“傷?這……”
一個男人傷害一個人,這人很浮想聯翩。
俞鼐有心詢問,但他相信俞星臣的人品,不至于做什麼下/流不妥的勾當,也許,是別的什麼事上。
兩個人沉默著,終于俞鼐避重就輕地說道:“既然這樣,這次竟不計前嫌,還肯相救,這是何等難得的襟跟仁心?咱們越發要好生相謝了。”
俞星臣很擔心俞鼐追問,因為他絕不可能說實話。
聽了這句,才松了口氣。
從俞鼐房中出來,靈樞走上前:“大人,聽說薛小侯爺在南外城又接了一樁案子,先前忙著從順天府調了好些卷宗之類的,大人恐怕要回去看看了。”
俞星臣笑嘆道:“這個人真是一刻不閑。”
“還有……”靈樞左右一瞟,附耳輕聲道:“剛送來的消息,那件事……已經議定了,只等大人示下。”
俞星臣正邁步向外,聞言停住。
目變化,俞星臣想著俞鼐方才所說的“何等難得的襟跟仁心”,心底卻又浮現昨夜雙溪茶樓的種種。
終于,俞星臣薄淡地一笑:“去吧。”說了這句,他輕輕拂袖,負手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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