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大廳寬敞明亮,環境衛生打掃的一塵不染。
進來時的門是帶應的自門,大廳里有自扶梯,有晶顯示的飛行態顯示牌。
有閉路電視和同時顯示年、月、日、星期幾和時、分、秒的晶子母鐘,跟電視電影里的完全一樣,所有東西都很先進。
前來乘坐飛機和送親友的旅客很多,有中國人,有外國人,正在集合影的是一個海外華人組的旅行團。
這一切的一切,讓韓渝覺得像是進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覺是那麼地科幻,那麼地不真實。
正渾渾噩噩,沈如蘭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
“三兒,吃飯去,別傻看了。”
“葉經理呢。”
“在這兒呢,讓你看行李,你卻在這兒賣呆。好在這是機場,如果是在火車站,東西丟了都不知道。”
葉興國拍拍他肩膀,俯提起旅行包,拉著他往外走。
買賣做了,張阿生心舒暢,邊走邊笑道:“老葉,別說三兒了,三兒這是第一次來機場。”
韓渝回頭看看后,好奇地問:“葉經理,飛機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飛機。”
葉興國心想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解釋道:“飛機要進候機廳才能看見。”
張阿生覺得咸魚難得來一次機場,沒看見飛機是憾的,笑道:“用不著進候機廳,如果運氣好,等會兒回去時在路上也能看見。”
“真的?”
“騙你做什麼。”
三人走到停車場,再次鉆進桑塔納。
姓許的司機問:“沈姐,現在去哪兒。”
元到手了要趕換人民幣,再用人民幣去收購更多的外匯券,再想辦法找人換更多的元……
再想到換元給人家時要當面清點,在外面不方便,并且今天多了個孩子,家里地方小住不下。
沈如蘭回頭道:“葉經理,要不去紅旗旅社吧,那邊有公用電話,打電話回電話比較方便。”
葉興國愣了愣,欣然笑道:“行。”
姓許的司機問:“哪個紅旗旅社。”
“中山北路的,離我家不遠。”
“說你家我就知道了。”
……
路上好多汽車,張所他們就算有長航東海分局的同行協助,想跟上這輛桑塔納也不容易。
韓渝正想著把報傳遞出去,張阿生突然道:“三兒,你不是想看飛機麼,趕看!”
“在哪兒?”
“那兒呢,你坐過來。”
張阿生收起,讓本來夾在中間的韓渝坐到車窗邊。
他們很熱心……
遇上他們這樣的嫌疑人,韓渝都不忍心抓,但他們是在從事違法犯罪活,必須要抓。
韓渝一連深吸了幾口氣,趴在窗邊果然看到了飛機。
好幾架,停在空曠的機場上。
不過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飛機上,而是在用手指不聲敲擊著。
張均彥坐的是一輛老式伏爾加,車速上不去,跑不過嶄新的桑塔納,并且開車的長航民警對這一片也不是很悉。
他擔心會跟丟,正心急如焚,坐在后排窗邊的報務員激地說:“中山北路,紅旗旅社!”
“咸魚說的?”
“嗯,他生怕我看不見,一連發了三遍。”
“太好了。”
張均彥終于松下口氣,立馬舉起對講機:“周科周科,嫌疑人打算去中山北路的紅旗旅社,嫌疑人打算去中山北路的紅旗旅社!”
“收到!”
“陳局陳局,咸魚有消息了,他正跟嫌疑人去中山北路的紅旗旅社!”
“知道了,務必確保咸魚的安全。”
“是。”
……
在最關鍵的時候傳遞出最重要的報,看來讓小咸魚靠是找對了人。
陳局暗暗慨,放下對講機,笑看著剛拖著行李箱、一華僑打扮的治安科民警老范和港務局外事翻譯小苗問:“那幾個印度海員兌換了多元。”
“扣除手續費,一共兌換了兩萬九千三百元。”
“這麼多!”
剛才韓渝離得遠,什麼都沒看見。
老范和小苗扮作華僑在那幾個印度海員后面排隊,看得清清楚楚也聽得清清楚楚。
老范掏出小本子,激地匯報:“三個嫌疑人手里的外匯券,不是我們以為的四萬五千元,而是十萬九千八。”
陳局大吃一驚:“難怪昨晚非要咸魚送他們去白龍港呢,原來上帶了這麼錢!”
老范點點頭,接著道:“沈如蘭知道一下子兌換這麼多,兌換點的工作人員會起疑心。就把外匯券分給六個印度海員,分開來兌換。”
“分開來也不,平均下來一個人一萬八千多呢。”
“確實不,兌換點的工作人員覺得很奇怪。沈如蘭見船代公司的翻譯把幾個印度海員送到機場就回去了,干脆搖一變為船代公司的翻譯,還跟人家出示工作證。”
老范抬頭看了看航站樓派出所的周所長,又回頭看了看剛跟進來的東海公安局駐機場的外管民警,繼續道:“把幾個印度海員的護照都要過去,拿給兌換點的工作人員看。
說幾個印度人是昨天剛境的,本來打算借這個機會去首都和長安等地旅游,順便給家人買點中國的禮,境時兌換的外匯券也就比較多。
結果剛住進濱江海員俱樂部,人家就接到了英國總部的通知,說已經幫幾個海員訂好了今天去香港,再從香港轉機回印度的機票。
幾個印度海員只能取消之前的行程,昨天兌換的外匯券也就用不上了,帶回去又沒用,所以要在登機前全兌換元。”
這是鉆濱江和東海外匯兌換點的消息不暢通的空子……
陳局意識到那個人有兩把刷子,追問道:“然后呢。”
“工作人員看了下護照,確認幾個印度海員是昨天傍晚境的,又有那個船代公司的工作人員證明也就相信了。”
“陳局,我們機場有閉路電視,他們分外匯券、兌換元和兌換到元之后分贓的過程全有錄像。”
“周所,太謝了。”
“天下公安是一家,用不著這麼客氣。”
剛進來的外管民警(相當于現在的出境管理民警)則低聲問:“陳局,你們的手續全不全。”
“手續早準備好了。”
陳局打開公文包,取出一疊拘傳手續。心想我連公章都帶來了,你要是嫌手續不全可以現場出。
外管民警拿起手續看了看,問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抓。”
“國的三個嫌疑人已經走遠了,現在就可以抓。”
“在候機廳抓影響不好,要不我去跟海關的兄弟打個招呼,請他們找個借口把六個嫌疑人帶到辦公室。”
“也行,拜托了。”
“不客氣。”
陳局今天早上一到東海就跟長航東海分局借了十五個民警和六輛車。
其中五個民警和兩輛車在協助張均彥的第二小組行,剩下的民警和車輛都在機場待命。
為避免不良影響,東海這邊的周所和外管民警趕去安排。
等了大約二十分鐘,一切準備就緒。
六個印度海員什麼都沒做,就賺了那麼多錢,正在候機廳里彈冠相慶,兩個海關的關員迎了上來。
“您好,請問是圖汗先生嗎?”
“是的,什麼事。”
“麻煩您出示下機票和托運單。”
“有問題嗎?”
高個子印度海員一頭霧水,但還是很配合地從隨的包里取出機票和托運單據。
“你們幾位是一起的?”
“是。”
關員看看托運單,抬頭道:“很抱歉,你們托運的行李中可能有違品,需要開箱檢查,麻煩幾位跟我們走一趟。”
高個子印度人急了:“不可能,你們已經檢查過了。”
“再檢查一次,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好吧,去哪兒。”
“請跟我來。”
幾個印度海員沒辦法,只能跟著走。
結果走進一間大辦公室,赫然發現十幾個穿著制服,也不知道是警察還是軍人的中國執法人員正等著他們。
與此同時,韓渝跟著葉興國趕到了一家看上去很老舊的國營旅社。
張阿生和沈如蘭沒進來,給了一百塊錢司機,就拿上行李和裝錢的旅行包,去了馬路對面的一家私人開的小餐館。
葉興國似乎跟旅館的工作人員很,辦理好住登記,就掏出電話本坐在服務臺邊上打起電話。
韓渝接過鑰匙,把行李送進房間,鎖好門回到服務臺前,清楚地聽到他在跟人家說貨到了,問對方要多,讓對方等會兒過來面談。
他們很謹慎,跟在濱江換外匯券時一樣,一個人出面易,錢不帶在上,兩個人在遠風,確認沒危險再把錢送過來。
張阿生和沈如蘭正坐在對面小餐館的窗邊,能清楚地看到旅館及旅館周圍的風吹草,韓渝真擔心張所他們會暴。
“三兒,你先過去吃飯。”
“葉經理,你呢。”
“我還有幾個電話,打完就過去。”
“我等你。”
“等我做什麼,別讓張經理等。”
“好吧,那我先過去了。”
韓渝沒辦法,只能走出旅社。
一邊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過馬路,一邊不聲尋找張所他們在哪兒。
沈如蘭看著他想跑過來又害怕被車撞上的樣子,噗嗤笑道:“這條小咸魚也就是,還想一個人出去玩,把他自個兒走丟了都不知道。”
張阿生笑道:“他可能以為東海跟濱江差不多,哈哈哈。”
韓渝不知道正被他們兩口子笑話,穿過馬路,確認進了他們的視線盲區。
裝作對小餐館隔壁的咖啡廳很好奇,停住腳步一邊朝里面張,一邊悄悄發起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