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派出所的民警,白龍港派出所民警也不多。
考慮到接下來的偵查力量不足,張均彥全方位向徐三野學習,來了個依葫蘆畫瓢,主與局里的刑偵科合作。
所里這邊,由教導員主持工作。
他親自帶隊,讓老劉參與行。
二人收拾好行李,一大早就坐新警車趕到沿江派出所,準備接小咸魚和認識嫌疑人的治安積極分子黃江生。
徐三野昨晚值班的,正在吃早飯,端著飯碗走出來笑道:“老張,你們來得夠早的。”
“剛打電話問過,那艘外夜里就進了長江,港務局的引水員一小時前坐船出發的,估計中午就能靠港。我們早點過去,可以提前布置。”
“好,我讓咸魚趕去黃江生。”
“咸魚呢?”
“在船廠整理資料。”
徐三野走進辦公室,放下碗筷,拿起對講機通知韓渝,隨即放下對講機,一邊招呼二人坐,一邊不快地說:
“沒想到給船辦個手續這麼麻煩,各種資料整理了五大紙箱,目錄就裝訂了厚厚的一本。”
李衛國走進辦公室,嘆道:“這是有咸魚的,沒咸魚本搞不。他從東海回來這幾天凈忙著整材料了,天天加班,每天晚上都熬到十一點,都顧不上回去看看他侄子。”
專業的事只有專業的人能干,別人想幫也幫不上忙。
張均彥很喜歡那條既聽話又能干的小咸魚,掏出煙笑道:“整材料雖然麻煩點,但對咸魚來說這也是一個學習和悉的過程。”
徐三野接過煙點點頭:“這話說的在理,他之前只是修,只是看吳經理和周工他們造。現在整理了下全套的圖紙和資料,無論對001還是對躉船沒人比他更了解,連一個電開關是哪個廠家生產的,到底是什麼型號,他都知道。”
老劉笑道:“徐所,如果在港務局,像咸魚這麼肯鉆的孩子,再好好培養下,將來能做工程師!”
“工程師到都是,連吳老板船廠的周工都是工程師。”
徐三野點上香煙,大手一揮:“現在缺的不是工程師,而是懂技的民警,至在我們沿江派出所是這樣的。”
他現在牛大了,有執法救援船、有躉船、有小汽艇。
手下民警雖然不多,但在裝備上,往上游一百公里的水上公安機關沒有比他豪橫的,往下游一直到海口沒有,江對岸的同行一樣沒有。
仔細想想,是需要一個懂船舶技的民警。
再想到這一切,確切地說這巨大的變化,都是隨著小咸魚的到來發生的,張均彥不調侃道:
“徐所,咸魚這個人才你要想辦法留住。他現在小,沒經濟和家庭方面的力,不需要考慮別的。
等過幾年長大了,就要考慮談對象啊、住房啊,到時候各種現實力就來了,很難說會不會跳槽。”
徐三野真沒想過這些,咚咚咚敲著桌子:“你想哪兒去了,咸魚是我親自帶的兵,我和老李把他當未來所長培養的,誰跳槽他都不可能跳槽!”
“這倒是,他是你的徒弟,就算想跳槽他也不敢。”
“他要是敢,我就去把他抓回來。”
徐三野哈哈一笑,好奇地問:“老張,你們濱江港公安局現在的刑偵科長是誰。”
張均彥猛然想起他做過好幾年刑偵隊長,對濱江市局和濱江港公安局其他部門可能不悉,但對刑偵系統應該比較了解,連忙道:“現在是蔣曉軍。”
“蔣匪軍都做上刑偵科長了!”
“徐所,你認識蔣科?”
“我以前做刑偵隊長時經常去市局開會,見過幾次,一起喝過幾次酒。他那會兒還是偵查員,不過那會兒你們局里也沒刑偵科,跟我們局里一樣是刑偵隊。”
“現在雖然升格了刑偵科,但人員變化不大。”
“你回頭問問他,記不記得我。”
“我前天就問過,他忘記誰也忘不了你。他委托我向你問好,歡迎你去刑偵科指導工作。”
天下公安是一家,這句話有點夸張。
但刑偵系統肯定是一家,搞刑偵的都是好兄弟,不管是地方公安還是企業公安。
徐三野笑了笑,想想又帶著幾分自嘲地說:“他現在是穿‘馬尼’的領導,讓我這個穿‘的確良’的去指導他,開什麼玩笑。”
“徐所,你是我們的老前輩老大哥,至于穿不穿馬尼,我們只是沾單位行政級別高的。”
“行,等不忙了去濱江找他喝酒,到時候順便上老韋,好好聚聚。”
張均彥下意識問:“港區分局的韋局?”
徐三野咧笑道:“除了他還有哪個老韋,老韋以前是濱江市局刑偵科的偵查員,大案小案破過無數。論搞刑偵,我和蔣匪軍這種半路出家的‘二把刀’比他差遠了。”
“業有專攻,這就跟修船開船一樣,我們幾個加起來也不如一條小咸魚。”
“這倒是,哈哈哈。”
正聊著,韓渝帶著黃江生回來了。
黃江生很清楚去濱江是做什麼的,生怕被那兩個倒賣外匯券的東海老鄉認出來,特意戴上頂帽子,臉上架著一副太鏡。
徐三野被他這行頭搞得啼笑皆非,走上去摘下帽子墨鏡:“搞得跟特務似的,你不戴這些他們不一定能認出來,戴上了他們肯定能認出來!”
黃江生急忙道:“那我就不戴了。”
“放心,不會讓你離嫌疑人太近的,我們有遠鏡。”
張均彥拍拍黃江生的胳膊,回頭問:“咸魚,船檢需要的資料都整理好了嗎?”
“整理差不多了,剩下來的幾份請周工幫著整,我跟周工說好了。”
“既然整理差不多了,趕上樓收拾換洗裳,我們五分鐘后出發。”
“是!”
……
張蘭不但要負責工程項目領導小組的賬,后勤原來的工作也要干,來得比較晚。
剛把自行車好,就見咸魚和黃江生提著行李鉆進了白龍港派出所的新警車。
徐三野和李衛國站在辦公室門口擺擺手,一直把警車目送出院子。
張蘭覺得很奇怪,迎上去問:“徐所,李指,咸魚這是去哪兒。”
咸魚幫所里賺錢去了,并且賺到錢不會再讓局里分走一半。
眼前這位是徒弟的未婚妻,如假包換的自己人。但一樣局里的機關民警,而且是管錢的民警。
告訴,對沒好。
徐三野輕描淡寫地說:“張所他們有個案子,需要咸魚去幫幾天忙。”
“咸魚能幫他們什麼忙!”
“你沒發現咸魚搞偵查是一把好手?”
“沒有,真沒發現。”
“他年紀小,個子矮,看上去像個初中生,就是站在嫌疑人面前說他是公安干警,嫌疑人都不會相信。”
張蘭愣了愣,噗嗤笑道:“如果這麼說的話,他還是個搞偵查的好手,至在高和外表上有很強的迷。”
“所以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優勢。”
徐三野看了一眼上次在門框上做的記號,回頭笑問道:“你們結婚的日子有沒有定,你嫂子昨天還問我什麼時候吃你們的喜糖、喝你們的喜酒。”
談了好幾年,訪親、通話、送圓茶、訂婚等程序都已經走完了,親朋好友和局里的領導同事個個都知道。
男大當婚,大當嫁。
張蘭并不害,大大方方地說:“定了,定在臘月二十六。”
徒弟結婚是大事,徐三野追問道:“打算擺多桌,請哪些人?”
“按老規矩辦,兩邊分開來請。我家請我家這邊的親戚,他家請他家那邊的親戚,他家那邊要請局領導和一些關系不錯的同事,我家這邊不請。”
“明遠有沒有說找誰去你家接親,找誰幫著暖床?”
“他和他的幾個堂兄表兄去我家接我,至于暖床……他想找咸魚。”
暖床是陵海婚俗的一個重要的環節。
要在迎娶新娘的前一晚,找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小男孩,在婚房的新床上睡一晚。
寓意結婚之后早生貴子,并且生個各方面也都很優秀的男孩。
但正常況下都是找八九歲的小男孩,最大也不會超過十二三歲。
李衛國忍俊不地問:“找咸魚暖床,咸魚的年紀是不是有點大。”
張蘭也覺得搞笑,無奈地說:“他家人迷信,非要找個績好的。可他家那些親戚的孩子學習績再好,也不可能比咸魚的學習績好。”
中考績全縣第六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徐三野能理解許家人的良苦用心,哈哈笑道:“既然他家想出個狀元,那就讓咸魚幫你們暖床吧。到時候別忘了給咸魚紅包,這是規矩。”
……
ps:小時候幫人家暖過四次床,并且經我暖床的四對新婚夫妻生的都是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