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踩著山海走上去的「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麼是殊途？」

這一次靜烯月沒有半分停頓，立馬回答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他不信：「什麼是殊途？」

「你是妖帝，我是上神，你認為，這就是殊途，但我認為，這不是，是妖是神，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不是嗎？」

說的半點沒有錯。

這或許是部分人的認為吧。

絕大多數人的認為是妖神自古以來便是殊途，是妖是神雖然非自己能夠選擇，但一切都是因果迴圈，上輩子積的功德不夠多，這輩子便和仙道無緣。

不過，修若是部分人。

他斜乜了靜烯月一眼，有些懶散地笑了：「是妖是神並非誰人可以決定，但是今後的路都是自己決定怎麼走的，妖也有修仙骨永登極樂的，神亦有墜魔道永不超生的，統不同並不能說明就是殊途，隻不過，本座並非一般妖，本座是上古龍族。」

靜烯月聽得認真。

越聽越是覺得他說的極其有道理。

修若歇了口氣，似是有些不想提起接下來要說的事，可是，卻不得不說，既然決定把留在邊，便必須讓明白，和他在一起，今後的路，有多難走。

想著，他又道：「本座而為妖，且在妖族皇室，其中厲害關係外人不會知曉，想要穩坐妖界帝尊位置讓萬妖臣服，便需要絕對的實力去支撐，父親離世太早，為長子，本座不得不在年時便繼承王位，可那時候的我，哪裡能夠讓萬妖心甘願敬我為尊？」

靜烯月很高興他能夠和講這些事，卻也很擔心那個時候的他，雖然知道他已經走過了那段很艱難的時，可是聽他這麼一說，仍舊能到他當時那份著急和悲痛。

「之後呢？」

「之後………」修若自顧自地給自己斟了杯酒，也不問靜烯月會不會喝酒，便也給斟了一杯，然後淡聲說：「我沒辦法啊，就隻能走捷徑修鍊，本想著在最短的時間將火修鍊到巔峰，可惜，速則不達，更何況，那時候的我，哪有什麼一心一意隻為修鍊的心思，我被太多繁瑣的事纏住了，每日練功都心不在焉。」

再後來的事，不用說靜烯月也猜到了。

可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他也想親口告訴。

「所以，終於有一天，本座……走火魔了，人的就像一個鼎，鼎很小的時候，使勁往裡麵加料，定是裝不下會溢位來的，當時我的，就是這樣，承不住太強的妖，戾氣沒法製住，就暴走了。」

「當然，這種事是不可能讓別人知曉的，要不然妖界定是早就變了天。既然不能被別人知曉，便隻能想方設法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病，所以，一開始，本座殺了人，殺了很多很多人，數不清了……靠吸食活人之氣調息，後來，活人之氣不管用了，便隻能在與人歡時，吸走人的妖丹和元神，化為己用，才能製住暴走的戾氣。」

「為了站在這個位置，太多人因本座而死，這就是你我之間的最大不同，乾淨和骯髒，便是真正的殊途，這和統份無關。」

靜烯月震驚。

與統份無關，他覺得他們倆是殊途，因為乾淨，不曾染過誰人的命，而他為了站在妖界巔峰位置，是踩著山海走上去的。

很乾凈。

他很臟。

這不是殊途是什麼？他這一生註定了與仙途無緣，而他，並不想把變得和他一樣臟。

靜烯月思忖了片刻，才對他道：「可以同歸。」

修若挑眉斜乜著，坐直了，又重複了一遍：「可以同歸的，隻要兩人真心相，即使越千山萬水，也一定能夠走到一起。」

修若眉頭了，最後「噗」一聲笑了，輕彈了一下的腦門，打趣道：「沒有人要和你真心相，吃飯吧，都快涼了。」

他自顧自地拿起筷子，看向滿桌菜肴的眼神裡夾雜了幾分惆悵。

真心相………

他從來不敢想也沒有想過這輩子會和誰真心相，如果那個人是靜烯月………

「你喜歡看戲本子啊？」

吃飯時，靜烯月的話題又回到了戲本子上。

修若夾了幾青菜送進裡，支吾著「嗯」了聲，又道：「喜歡。」

「能把這本借給我看看嗎？我想……想瞭解你的喜好。」

靜烯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修若並沒有給一個眼神，隻道是：「你想投其所好啊。」

「嗯………」靜烯月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看的心思，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修若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總算捨得給一個眼神，見低著頭在白米飯，也不抬起頭，也不夾菜，他抿了下，出筷子，夾了一個荷包蛋放進的碗裡。

驚慌地抬起頭看著他，角邊還黏著一粒白米飯，修若隻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嚨有些。

三天前沒有好好品品滋味，一會定要好好。

他輕咳了一聲，手指微抬，溫熱的指腹在的邊蹭了蹭。

靜烯月被他指腹的炙熱燙到了，一下扔了筷子，小手匆忙地按住他過的角。

「噗………」

修若被氣笑了。

上說著怎麼怎麼仰慕他，怎麼怎麼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不過輕輕了一下，反應就這麼大，那樣子彷彿生怕他突然撲過去把吃乾抹凈一樣。

他微吸了口涼氣說：「黏了米飯。」

似是怕不相信，他將黏著米飯的手指舉起來讓看。

靜烯月的臉頰瞬間紅了，趕忙低下頭，夾起荷包蛋啃了一大口，因為太慌張，嚥下去時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著，表十分痛苦。

修若見狀，順手抓起一旁的水，拉過下的太師椅，扶上的背，將手中的整杯水喂進的裡。

靜烯月總算不咳嗽了，回眸看了眼坐在旁的他，咧開笑了，眼神有點兒渙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