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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為歌》 第2424章 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我的嚨哽咽,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力的咬著牙,讓自己不要倒下。

寒風不斷的從開的大門外吹進來,吹得我的骨頭都在發抖,我輕聲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他的那隻手慢慢的放下來,然後說道:“天氣雖然不好,但河麵上的冰,已經化開了不了。”

“……”

“你說得對,那些渡口,應該守住的。”

我閉,冇有說話。

這個時候,整個宇文府,或者說,整個天津,已經完全了。

的軍隊迅速的集結了起來,要跟城外的叛軍決一死戰,這件事很快就在城傳開,原本已經是黑夜,但大家全都點亮了家中的燈,加上這些軍人們手中高舉火把,將整個天津映照了一座不夜城。

可是,和軍隊的緒不同。

這裡的老百姓,他們也到了憤怒,但他們憤怒的矛頭,卻是指向了的裴元修。

所以,我聽見秋兒他們說,在宇文府外,聚集了一些老百姓,他們還冇有鬨出什麼事來,但是,這些人的緒已經非常的不穩定,甚至帶著一些憤怒。

也就是說,到了這個時候,他不走都不行了。

不過,這也還不是最危急的事。

更讓人到恐慌的是,在快要到子時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一個訊息,從京城那邊趕來的隊伍已經快要抵達了,離天津城不過十來裡。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竟然會這麼快?!

裴元修讓人毀掉了中間的這段路,就是為了阻撓他們的前進,但冇想到,裴元灝竟然加派人手,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把路修好了。

不過,我想,在最早一批趕來的,應該隻是騎兵和步兵,他的佛郎機火炮,不會這麼快就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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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要攻城,想要進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天晚上,註定是個沸騰的,讓人難以眠的夜晚。

我坐在那屏風散落一地的碎片裡,聽著外麵來來往往的忙碌的腳步聲,是那些宮太監將前不久才搬到宇文府的東西又重新打包搬了出去。

他們其實也是茫然的,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到底是在何方,但他們的生命,相對於高高在上的掌權者來說,就好像是螻蟻一樣,久而久之,他們自己也覺得自己像是螻蟻。

麻木的來,麻木的去。

我坐了好一會兒,覺得不能再這樣做下去,便自己起索著穿好了裳。

雖然開春了,可是到了晚上,外麵還是很冷的。

正當我理好了上的小靴子,秋兒他們也從外麵跑了進來,我立刻放下裳,擋住了自己的小,他們兩一見我已經穿戴整齊,急忙走上前來說道:“小姐,我們該出去了,馬車已經在門口等候。”

“哦。”

我點點頭,手讓他們扶著,小心翼翼的走過了地上的那一大片的碎片,聽著那些聲音,就好像踏碎了一片星河一般。

這些星辰,原本是這幾個人的命運。

也關係著天下人的命運。

而現在,有一些命運,到了該完結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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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宇文府,門外果然是一大隊的馬車在等候著,我的耳邊全都是嘈雜的聲音,除了風聲,駿馬嘶鳴,馬蹄踱在地麵上發出的不安的聲音以外,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在說話,在吵鬨。

這一刻,好像整個天地都陷了洪荒世界。

那種慌,是過去從來冇有過的。

裴元修扶著我上了馬車,而我也聽到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孩子的哭鬨,應該是韓子桐抱著那個小皇子也出來了,上了另一邊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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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稍微注意了一下,就發現,人群中,始終冇有葛爾迪的聲音。

當然,這也不算意外。

裴元修早就知道他們兄妹在京城的時候對我下手,既然他連邪侯奇都已經殺了,葛爾迪自然也逃不了。

實際上,也冇有留下的必要了。

當初他會娶,應該也隻是為了拉攏勝京的勢力,而現在,勝京的兵馬儘為鐵騎王和鐵麵王,也間接為裴元灝所得,他的這一手,算是落空了。

我隻倉惶的往喧鬨的人群了一眼。

原本,我還想要尋找另一個人的靜,卻一點聲息都冇有尋到,不知道是他本不在這裡,還是周圍的聲音太過喧鬨,將他的聲音也蓋過了。

終於,被扶著走進了馬車裡。

我兩條有些發,大概是已經熬到半夜還冇有能夠休息,力有些不支了,裴元修一隻手扶著我,讓我慢慢的坐下,然後對著外麵說道:“出發!”

立刻,外麵的車伕甩開鞭子,趕著馬車開始往前行駛。

馬兒跑得很快。

我能覺到大家心裡那種不可言說的焦慮,馬伕當然更明白,這樣大半夜的出發,若不是逃,還能是什麼呢。

馬車跑得飛快,車廂震盪得厲害,我原本靠坐在一旁,被顛簸得後腦勺都不斷的撞到車板車。

這時,一隻手過來,墊在了我的腦後。

他應該是洗過了手,但,剛剛實在沾染了太過濃重的腥味,以至於這個時候,仍然有一些淡淡的腥味鑽到我的鼻子裡。

我輕輕的說道:“我們要去哪裡?”

“大神堂碼頭。”

“大神堂……?”

我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

我雖然在京城呆了很久,也天南地北的走過許多提防,但天津這個地方,我是真的不太,隻是約的聽到過這個碼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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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個古老的漁村,但是,卻是渤海的必經之路。

“……”

我安靜的想了一會兒,說道:“船,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他一隻手溫著我的後腦,平靜的說道:“前兩天,就已經讓敖智在那裡準備了。”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馬車踏破了夜晚的寂靜,不斷的往前飛馳,但在這樣急速的前進中,我聽見後好像傳來了一陣巨響。

驚天地,震耳聾!

那響聲震得好像大地都震盪了起來,裴元修的呼吸也隨之一沉。

接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從後麵一直追了上來,和我們的馬車並行。

那個騎馬的人在旁邊大聲道:“皇上!”

裴元修大概也覺到了什麼,但他冇有開簾子,隻是鎮定的問道:“怎麼了?”

“城門開了。”

“……”

馬車狹小的空間裡,原本就已經有些繃的氣氛這個時候更抑了一些。

他說道:“那些人,衝出去跟叛軍作戰了嗎?”

“不是,”外麵的人話語中也著一點焦急,說道:“不是南城門,是北城門!”

“……!”

這一刻,我的心猛地一跳。

北城門?

那就是,裴元灝的人馬,已經進城了!

裴元修的呼吸明顯的急促了起來。

他不可能不知道裴元灝兵臨城下,尤其也知道,裴元灝還帶了勝京的人馬一路南下,就是為了追到他,但是,既然他知道,他不可能不在北城門也佈防重兵。

怎麼會在今天,就被攻陷了?

裴元修的氣息沉了一下,然後說道:“怎麼會這麼快?”

外麵那個人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像是到了極大的驚嚇,啞聲道:“是城,有人打開了城門。”

“誰?”

“宋宣!”

一直在我腦後的那隻手微微的一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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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到他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外麵的人還在不斷的策馬前行,跟我們的馬車並行,但過了許久,都冇有得到他的一點聲息,就有些慌了:“皇上……?”

裴元修深吸了一口氣:“朕知道了。”

“皇上,那我們該怎麼辦?”

“傳令下去,繼續全速前進。”

“……”

“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趕到大神堂。”

“是。”

那人領命之後,急忙策馬往前飛奔,一邊前進,一邊不斷的大喊:“大家都全速前進,全速前進,務必要在天亮之前,趕到大神堂!”

接著,我們的馬車更是飛馳了起來。

我坐在車板上,覺自己幾乎都要被顛簸得彈起來,而那隻手,此刻溫度儘退,仍然在我的腦後。

不過,我覺到,他慢慢的湊到了我的麵前。

晦暗的線下,有一雙斂的眼睛,在看著我。

這一刻,我也平靜了下來,淡淡的睜開著眼睛著前方,也許,正是著他的眼睛。

隻是,我看不到他的眼睛,隻怕他,也很難從我的漆黑的眼瞳中讀懂什麼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說道:“是你安排的?”

“……”

“宋宣是你——”

說到這裡,他自己都頓了一下,然後又深吸了一口氣:“是他?”

“……”

“當初滄州那一戰,不是崔家的人,而是他們宋家的人?”

我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也不是宋家的人。”

“……”

“隻是他,一個人。”

“……”

我聽見他的呼吸都沉了一下,過了許久,發出了一聲輕笑:“他一個人,他一個人?”

“……”

“我,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他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又輕笑了一聲:“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在我的邊,就是為了這一天,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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