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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為歌》 第2418章 我們的命運,會如何?

綠兒道:“聽說,每一支箭上,都綁著一些紙,是一些文書。”

“文書?什麼文書?”

“這,我們也不知道。”

旁邊的秋兒輕聲說道:“是啊,皇上已經吩咐了,外麵的戰事不讓傳進來,驚擾了小姐和皇後孃娘,所以這些事,我們也是聽見那些小太監們議論的時候才知道的。”

是了,我記得昨天裴元修臨走的時候,的確是這麼代過。

不過,文書——

我的心忽的跳了一下。

我還記得,之前他下令從京城移駕到天津,第一批從皇城出發的那些人護送的就是宮中的文書,或者說是一些機的檔案,但是走到半路上,被人劫了。

難道,就是這些東西?

我想了想,便要從床上起來,可是我小看了自己到的損傷,雖然坐了這麼久,但上的力氣仍然冇有積攢多,這一,立刻就是一頭的冷汗。

秋兒他們嚇得急忙說道:“小姐還是不要了,等用過早飯,有點力氣了再說吧。”

我點了點頭。

很快,早飯就送來了,他們兩個用端到床邊的小幾上服侍我吃了一些,暖胃的粥和可口的小菜吃下去,的確是讓人舒服了不,吃過東西又再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我終於有力氣起了。

他們兩個人服侍我換好了裳,然後下床走出了這個房間。

一打開大門,屋子裡的溫暖的氣息就被外麵的寒風一瞬間吹散了,我被吹得微微的趔趄了一下,他們兩個人急忙扶著我。

小姐,你要去哪兒啊?”

“我,我也隻是四走走。”

秋兒聽說,便立刻又去給我取了一件鬥篷,小心翼翼的給我披在肩上,一邊做事,一邊輕聲的說道:“也不知道這場倒春寒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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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來,對著外麵森冷的寒意,輕輕的說道:“也許快了。”

兩個人扶著我慢慢的走了出去,他們因為是第一次來到宇文府,本不瞭解這個地方的結構,所以走到什麼地方了自己也不清楚,還是我這個瞎子按照自己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帶著他們。

走著走著,就聽見前方傳來了一陣小孩子的聲音。

在這個地方,當然不會有彆的小孩子。

我有些遲疑的要不要過去,腳步剛有些猶豫,就聽見一個聲音輕聲道:“娘娘,小姐來了。”

這個聲音還算悉,我稍微一想就想起來了。

是當初一直跟在韓子桐邊的那個丫頭,小倩的。

原來,我已經走到了他們的居所。

我雖然知道宇文府大的構造,但還真的不知道裴元修是如何安排大家住在這裡麵的,走到這個地方來,純偶然,然後就聽見韓子桐沉默了一下,說道:“外麵冷,讓進來吧。”

那個小倩跟我還算稔,大概對我還有些好,這個時候急忙走出來對我說道:“小姐,皇後孃娘請你進去。”

“……”

我沉默了一下,其實就算出來漫無目的的逛,我的目的也不是遇到他們。

但既然人家已經開口了,我也還是點點頭,便讓秋兒他們扶著我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裡也是非常溫暖的,但跟我之前住的那個房間不同,因為有小孩子的聲音,雖然隻是他一個人在那裡嘀嘀咕咕的,可是給人的覺卻極有活力。

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這樣的活力是非常難得的。

我走進去對著韓子桐行了個禮,然後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這就是——”

“這就是皇長子。”

很平靜的說著:“他宏冀。”

“宏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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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裴元修應該也會跟裴元灝一樣,給自己的孩子排字輩,但是他冇有。

而這個名字,宏冀……

我又輕輕的唸了一下,然後笑了笑。

我輕聲說道:“我看不見,不過他一定很可吧?”

韓子桐的聲音帶著一點木然,好像被這樣寒冷的天氣凍得麻木了,隻有在提起孩子的時候,會稍微有一點溫度,說道:“當然,他很像他的父親。”

“……”

“長大了,應該也會是一個——”

說到這裡,突然嚨梗了一下,下麵的話就斷了。

覺到的氣息裡好像有快要哭出來的意思,卻不知道為什麼緒一下子變了這樣,但也並不出言安,隻靜靜的在旁邊坐著。

倒是小倩站在旁邊,輕聲說道:“娘娘……?”

的一聲喚,才讓韓子桐找回了心神一般,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他,就是太哭了。”

我輕笑著說道:“小孩子小時候不都是這樣哭的嗎?”

“是啊……”接過我的話,有些蒼然的說道:“離兒當年也——”

話冇說完,又斷了。

覺到今天的神有些不對,或者說心神本不在這裡,因為若是平時見到了我,就算不豎起全的刺來抵我,也一定會小心謹慎,但今天這個樣子,的心神好像完全不在我的上。

所以每一句話,似乎都不對。

但是的話,卻讓我有些怔忪。

我輕聲道:“離兒……”

提起離兒,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又更加的緩和了一些,輕輕說道:“那個時候到我們邊的時候,也很小,而且特彆的哭,我和——我們都冇有帶過孩子,所以非常的頭疼。”

我隻覺得滿心的酸,輕輕說道:“你們把最難帶的時候帶過去了,我倒是冇有見過那個時候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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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冇有見過蹣跚學步,牙牙學語的樣子。”

“……”

“我來的時候,已經長大了。”

韓子桐輕聲說道:“現在,一定是個大姑娘了吧?”

說起來,自從大人之間鬨出了那樣的齟齬之後,妙言就不再出現在我們的談話中,我以為是他們忘了,但現在才知道,原來韓子桐也從來冇有忘記過

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

說道:“現在,怎麼樣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已經——嫁人了。”

“什麼?”

詫異的著我:“——”

嫁給了勝京鐵騎王的兒子,央初王子。”

“……”

“你們把我擄來的那一天,正是大婚的日子。”

我聽見韓子桐深吸了一口氣,半晌都冇有再出聲。

過了許久,有些惘然的說道:“我竟然不知道……在那一天,出嫁了。”

“……”

都已經出嫁了。”

喃喃的說著,好像這個事實對來說打擊很大,但其實——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突然間嫁人,這樣的衝擊,這個世間的每一個母親都會有,否則,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在兒明明大喜的日子裡痛哭流涕的母親了。

韓子桐當然不至於痛哭流涕,但很明顯,到了一些震盪,過去了許久,還在喃喃的唸叨著:“竟然,都出嫁了。”

我輕聲道:“時間過得真快。”

似乎向我,沉默了很久,說道:“是啊。”

“……”

到我們邊的時候,明明還是個撲撲的小嬰兒,可是現在,竟然已經出嫁了。”

“……”

“而我們也——”

“老了。”

冇有任何人比我更有資格說這句話,當我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韓子桐的氣息都沉了一下,彷彿抬眼看著我那一頭花白的頭髮,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你,怎麼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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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前些日子,聽到了一句很殘忍,但是很真實的話,我說給你聽——這個世上,有些事總要有人做,你能做得比彆人更好,就選你。”

“……”

“這就好像每個人的命運一樣,投生到了我的肚子裡,幸運的,也是不幸的了公主,也就註定這一生會有榮耀,也會有比常人更多的坎坷。”

說到這裡,我自己的聲音裡也帶上了哭腔,便立刻閉上了

倒是韓子桐安靜的看了我許久,然後說道:“那,你能看我們這些人的命運嗎?”

我抬起頭來

說道:“你覺得,我們的命運,會如何?”

“……”

“如今已經到了這一步,你能看嗎?”

雖然是在詢問我,但是,我好像已經從的口吻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因為他們,就像是那些被早春的暖意所,而過早的開始發芽的草木,卻遭遇了這樣的一場倒春寒。

好像,已經看到了他們的結局。

我想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道:“我的眼睛都瞎了,連自己明天會怎麼過都看不到,又怎麼能看到你們的未來。”

我頓了一下,說道:“難道,你能看到嗎?”

“……”

這一回,沉默了很長時間。

覺到不是無話可說,而是在沉默中積聚力量,或者說勇氣似得,過了許久,我聽見慢慢的說道:“我看到……我不願意看到。”

聽見有些語無倫次,我的眉頭微微一蹙:“你再說什麼?”

的聲音在寒風的呼嘯聲中越發顯得蒼涼:“你知道,那些進天津城的箭矢上,都是一些什麼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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