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理有據,又想好了經營的法子,那麼就放心地辦吧!王妃亦很喜歡,才過門的媳婦,已經思慮得那麼長遠了,果真巳巳在這上頭隨了漁縣主。
如今想來愈發謝老天保佑臨時換了人,倘或娶的是舒國公那位不善際的嫡,別說外頭周旋了,就是家里,只怕也敷衍不好。
胡太夫人這頭呢,原本很不滿意太后做,連帶著對這位孫媳也頗不以為然,現在看看,竟是一心為著忌浮的,心里那份不平便偃旗息鼓了。
太夫人放了話,“既這麼,開鋪子的錢就由公中出吧。”
云畔自然不好一口咬定不必太夫人手,便道:“多謝祖母了,我手上尚且有些己,可以先應付著,回頭若是不夠了,再來公賬上支取。”
這是最合適的做法,新進門的媳婦,沒有經歷三個寒冬四個夏,人家未必信你。既然不夠心,就不便有錢財上的往來,沒的虧了賺了,落一個貪圖夫家家產的口實。
說有己,是告訴們自己并不是空著兩手來過日子的,不拘娘家如今什麼境況,照舊是公侯府邸千金,該有的妝奩一樣也不,不說要人高看一眼,至不能低瞧了你。
兩下里相談甚歡,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云畔從茂園辭出來,回到自己院里之后,便從中賞賜的那些東西里挑選了幾樣別致的,命人給各院送去。譬如兩位姨娘一人一支發簪,王妃一匹海棠煙羅的緞子。至于太夫人呢,不稀罕張太后的賜,那就預備自制的薔薇珀香吧,仔細裝進青瓷的蓋盒里,既合乎太夫人的高雅格調,也全了自己的一片孝心。
檎丹在邊上看著,只覺自家小娘子怪不容易的,原來做個新婦子要百樣伶俐,哪一都不能怠慢,哪一都不能逾越,連送別人東西,都得權衡再三唯恐唐突。想起以前在閨中的日子,雖然有諸多的不順心,卻好歹不用這樣謹小慎微。果真人活著,一時有一時的難,或許熬過了這一程,往后便會自在起來了。
大雨仍在下,打得窗外芭蕉瀟瀟,一切辦妥后,云畔總算得了閑,便臥在人榻上歇一歇。
喜歡這樣下雨的天氣,天地間灰蒙蒙的,屋里的一桌一椅都被暈染得很厚重,像沒有上的工筆畫。閉上眼睛,雨聲潺潺闖進腦子里來,擁著小被子打盹兒,大雨澆注,驅散了暑氣,著腳板踩在涼簟上,便全心地舒爽起來。
李臣簡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想是又去書房看書了吧,也不打算過問,彼此這樣互不干擾各忙各事,好的。
慢悠悠枕著雨聲睡著了,夢里坐在檐下碾香料,石碾子嘩地來了,嘩地又去了,那響聲和蒼穹連接在一起,慢慢變了一片浩大的天青。
夏軟意外穿進一本古早霸總文里,成為了文中的替身惡女配惡女配空有一張絕美的臉蛋和身姿,性子囂張人人憎惡、嫌棄嘲諷當白月光再次出現時,惡女配因為不斷作死陷害白月光.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棠燁朝第十七公主茜雪,姿容美,性嬌奢,備受寵。人道是萬千寵愛,理當金枝玉葉不曉人間之愁,殊不知公主自小卻有一事牽掛。 每逢佳節之時便盛裝打扮,來到處偏僻宮殿,荒草萋萋,月影星殘,驕傲矜貴的公主俯下身,怯怯地問:“供奉大人,可好嗎?” 總是無人回答也無妨。 中秋放花燈,除夕點紅燭,芒種煮青梅,她笑吟吟地自言自語:“供奉大人,花燈飄得可遠啦!” “供奉大人,紅燭美不美。” “供奉大人,今年的青梅酒喝了嗎?” 依舊沉默,但她知道他聽得到。 荒涼的興慶宮裏,十幾年來鎖着個衆人懼怕的“魔頭”,傳他殺父弒兄,惑亂宮闈,殘暴不仁,人人得而誅之。 唯有茜雪不信,她見過他溫柔儒雅的笑,記得他在雪蘭湖碧波盪漾的水邊說:“遵命,小殿下,臣半個字也不說。” 一道蛛網遍佈的紅門內纔不是所謂魔頭,而是前翰林院供奉,驚才絕豔的蘇澤蘭,她總愛與他說話,傾訴喜怒哀樂,縱使沒有迴應也不惱。 直到一日,朝中盛傳陛下爲邊疆安定,欲下旨公主和親,她才頭一次坐在門外落淚,“蘇供奉,我要離開了,以後再不能來。” 起身告別之時,忽聽門內有人問:“去——哪裏?” “南楚國。” 不成想那扇以爲永遠塵封的門竟被打開,殘破油燈微光閃,落在朝思暮想眉宇間,男子眸若寒江,俊眼卻帶笑,輕聲喚:“小殿下。” 四目相對,驚落滿池星子。 一樹桃花飛茜雪,紅豆相思暗結蘭。 “殿下,我不是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