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萄：“因為獎是他的？”

　陳路沒說話，只手指又在桌下指了指，這次指的是另外一個方向，那里坐著一個帶帽子的老人。

　他邊上倒是沒有人，但是座位似乎是特質的，比這里一般人坐的椅子更加舒服寫，他手里撐著一拐杖，安靜看著臺上。

　“戴帽子的那位，傅南，十五年前在華國影壇呼風喚雨的人，他和楊凋向來不對付，而影協里面，同樣有他很多的學生。”

　其實這兩個人的名字，陶萄都書上看到過，而這次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陶萄理了理陳路所說的幾人的關系，眉頭皺了起來。

　陳路告訴陶萄，老一輩的明爭暗斗已經持續很久了，而且在明面上看到的這些人，比如江漢謀這些比較活躍的導演，一開始出來的時候，可沒有那麼順利，基本上都是這些當時的大佬給開了路，而這些老一輩的風云人退了之后，也不是說就真的退出了影壇。他們手里大把的利益鏈和關系鏈，將那些曾經的棋子一步步包裹著，一旦有什麼異，那便是牽一發而全。

　這就是人心的腐惡之。

　陶萄腦子里快速想了很多東西。

　坐在這個場上，忽然心緒有些復雜。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知道是一回事，真正會到又是另一回事。

　*

　在一些邊邊角角的猜測中，頒獎典禮正式開始了。

　陶萄看到之前被江恒提到名字的明星，有好幾個上臺拿了重量級的大獎。

　他們在臺上鮮亮麗的樣子，像是私底下從來沒參與過什麼骯臟事。

　演員頒獎環節結束了，每次到了這個時候，觀眾人數就會銳減，因為明星們都已退場。

　然而這次況有些特別，很多人不但沒有離開，反而仍舊守著直播。

　很多人想看看，這個做陶萄的年輕孩會得什麼獎。

　終于到了金虎獎。

　被提名的幾部影片一部部在臺上展示。

　《帷幄》的提名詞結束的時候，全場掌聲洪亮。

　不論陶萄給人的覺是怎樣拒人千里之外，至對于《帷幄》這部片子，大部分人都是認同的，哪怕是圈的明星也不例外。

　同時圍還有去年一年上映的四部反響不錯的片子，其中就包括江漢謀的《騎虎問風》。

　在提到《騎虎問風》的時候，導播給了江漢謀一個鏡頭，大屏幕上的江漢謀朝眾人出了一個不咸不淡的笑容。

　每一部電影的題詞無聊且冗長。

　觀眾們聽得昏昏睡。

　【這麼多我就對《帷幄》印象最深，姐姐笑起來很好看，姐姐一定要拿獎啊】

　【肯定是陶萄吧？期待上去領獎的樣子】

　【哈哈，年紀大了就喜歡看一些閃閃發、振人心的畫面】

　在很多人看來，結果是毫無懸念的，如果不頒給帷幄，不頒給陶萄，那還能頒給誰。

　拜托，這可是新人第一部作品就秒殺了江漢謀的《帷幄》誒！

　然而，主持人拉長了聲音，“恭喜！這一次金虎獎屬于——”

　【《帷幄》！我替你喊，你是開了零點五倍速嗎，無語】

　【帷幄帷幄帷幄，朕已經說累了】

　“《騎虎問風》！恭喜江漢謀導演！”

　各個直播間觀眾的腦袋宕機。

　【什麼啊，再說一遍？】

　【剛剛被念到名字的是《江漢謀》？？】

　這個世界怎麼了？有人想。

　如同直播間的觀眾們一樣，很多就坐在現場的明星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盡管他們已經了然娛樂圈的各種趨勢，然而太明顯的東西，被放在明面上，也不過是徒增笑料而已。

　誰都知道，《帷幄》是去年幾部電影當中最大的黑馬，也是無冕之王。

　在全場的寂靜中，江漢謀臉上掛著未及眼底的笑容，站起來朝前后舉了個躬，這是才有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來，很快，一片掌聲。

　導播給了陶萄一閃的鏡頭，低頭拍手，臉上沒什麼表，沒有怨怒，也沒有生氣，很是平靜的樣子。

　坐在那里，這次沒有穿一黑，而是穿了一件墨綠的長袖子，脖子上系著質高級的帶。

　這樣的著裝，讓笑起來愈發明艷鮮活，如同春日里的芽，也讓沉靜下來的時候氣質愈發拒人千里，像是平湖的綠波。

　臉上沒有表的時候，也很惹人喜歡。

　只不過在這一刻，在鏡頭閃過臉的這一刻，就連臺下的圈人們，也有不皺起了眉頭。

　鏡頭抓拍到了一些人的表，皺眉，側頭低聲談，而這些細微的作，很快將會為人們的談資。

　為什麼是江漢謀。

　直播間在經過短暫的沉默過后，一條條彈幕如同雨后春筍般涌現，然后炸。

　江漢謀走上臺的時候，陶萄注意到不遠那位帶著格子帽子的老人微微側頭，朝投來打量的視線。

　而江漢謀那一桌的楊凋也朝看來。陶萄仿佛沒注意到任何人的視線，平靜地看著江漢謀領獎。

　這分明是江漢謀該為全場的焦點，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在看陶萄，或者說，都忍不住看陶萄。

　在江漢謀領完獎之后，看直播的人數驟減。

　跟著，微博掀起了一風暴。

　在宣布獲獎人是江漢謀的時候，TAO工作室的所有人都出了難以言喻的表，繼而他們便看陶萄，陶萄顯得那樣平靜，在這種平靜面前，他們到委屈、不忿，幾乎同時，也在某種層面上意識到了自己的稚。

　江恒倒是最為平靜的一個了，他看向陶萄的眼神有些擔憂。

　陳路和趙亦誰也沒說話。

　從這開始，整張桌子都被低氣籠罩著。

　接下來的頒獎，陶萄也沒表現出什麼異常，陳路和趙亦上臺領獎，還微笑著向他們賀喜。

　越是平靜，便越是讓人不安。

　鏡頭好幾次對準了陶萄，但是一點異樣的緒也沒從上捕捉到。

　終于，這次的頒獎結束了。

　所有人有序離場。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道年輕的男聲從后面住了陶萄。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傅南的學生。

　陶萄似乎料到了這麼一出，讓陳鐵林等人先回去。

　*

　坐在茶廂里，青年就坐在陶萄對面。

　“抱歉，陶導，你的就不止于此，我的老師讓我轉告你，他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猜想到，這次江漢謀被安排了金虎獎，不過是一次“捧殺”。

　“老師讓我轉告你，希你不要在意。”

　陶萄看向那人，他笑得非常燦爛，也很格式化。

　“江漢謀做了讓人反的事，很多人都希他下去，這只不過是一次契機。”

　的目依舊平靜，手指從杯沿上移開。

　毀掉一個人很簡單。陶萄想。

　這本來是與無關的事，他可以用別的方式解決江漢謀，利用輿論的利劍劈向他。

　兩個人之間的斗爭，陶萄不過是被迫卷了進來。

　為什麼不等下次江漢謀再出片得獎的時候設立這麼一個境呢。

　看著這位青年看似燦爛的笑容，角朝上勾了勾。

　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會帶上，不過是因為如今也是一個無大勢的年輕導演而已。

　他們可以踩著這塊正好出現在路上的勢頭，墊著腳，將江漢謀拋向刀山火海。

　陶萄不關心江漢謀究竟惹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只知道在知道這種被隨意置的原因之后，覺很微妙。

　青年以為陶萄會說沒關系。

　但是并沒有，他聽到陶萄說：“我會記得。”

　他愕然，卻看到陶萄笑得有些清冷。

　一杯茶被陶萄揮倒在了桌上，在熱茶濺到之前，起了。

　“我還有事，再見。”

　煩了。

　“等等，您是什麼意思？”

　陶萄沒回頭，輕飄飄道：“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