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真給我一個億，我也不會嫁的。”齊溪坐在顧衍的自行車后座上，任由晚風吹拂的發，盯著不遠的車水馬龍，決定給自己做下澄清，“我可能連也不會談的。”

　顧衍明顯頓了頓，大概這個話題也引起了他的好奇，這男人幾乎是飛快地問了齊溪：“為什麼？”

　“我爸咯，我爸從小就不認可孩子，覺得生做律師不行，覺得生闖事業不行，覺得生唯一的功是早點找個好人家結婚生子，但我偏不，我就要讓他看看，你們男的能做到的，我們也可以做到。”

　“那和談有什麼關系？”

　齊溪甩了甩頭發：“談了玩男人喪志，不就被我爸說中了？”

　結果顧衍怪氣上了：“我看你和今天的相親男不是聊得不錯？”

　“我和今天這個相親男想完整吃飯，也單純是覺得對方有些閱歷對我而言可以汲取經驗，談是死也不會談的，男人，是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大概問題很容易讓人拉近距離，顧衍顯然對這個問題很興趣：“那你等事業站穩腳跟，然后才會考慮談？”

　齊溪點了點頭：“是吧。最起碼事業上小有所吧。”

　“所以你沒去哥倫比亞大學，是你爸爸的原因？”

　一說起這，齊溪就不開心：“是，他覺得生不用讀那麼多書，我去個朝九晚五的穩定崗位然后早點結婚生孩子呢，我偏不，我就要在律所長長久久干下去，直到為你姐姐那樣的大par。”

　不過不說還好，一提起留學的話題，齊溪就想起了顧衍：“對了，你不是就業意向排時候還寫的打算進律所嗎？怎麼后來又說要去國了？結果拿到哥倫比亞的offer，你又不去了，能問問是什麼原因嗎？”

　這個問題比較私人，要換在別的時候，齊溪是不會問的，但如今氣氛正好，齊溪也敞開心扉講了自己與哥倫比亞大學失之臂的，覺得這時候和顧衍友好流下同一份憾，該是能更大拉近距離的，說不定好好聊聊，這一晚以后，顧衍和自己就升華知己了！

　結果就在齊溪以為顧衍的沉默是在思考如何表述他職業規劃的改變時，聽到顧衍終于蹦出了兩個字——

　“不能。”

　？

　顧衍的聲音冷靜，冷靜到齊溪以為自己聽錯了。

　自己都把自己的煩惱傾吐出來了，怎麼的投桃報李，也得說句什麼意思一下吧？這不是當代人正常社的打開方式嗎？

　結果顧衍倒是冷著臉，一點沒沒覺得自己不上路子，他停了車，看向了齊溪，像是在生悶氣的樣子：“到了，下車。”

　“……”

　知道你不能去哥倫畢業大學也心里不好，但你生什麼氣嘛！

　又不是我害你改變你職業規劃的！

　再這個樣子，榴蓮也不請你吃了！

　**

　齊溪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給今晚“相親對象”轉錢。

　點菜后齊溪就有注意看過賬單，知道那一餐的價格，也有對方的手機號碼，因此直接在支付寶里搜索到了對方，決定直接轉賬，雖然價格是有點高，但AA制，也不欠人。

　然而當按照AA的價格把一半的錢轉過去后，對方卻直接退回了錢，并附上了一條留言——

　“你男朋友已經買過單了。”

　？？？

　買單？怎麼又買單了？

　齊溪簡直想狂掐人中，顧衍都沒和自己說啊！

　當即給顧衍打了個電話，結果面對質問，顧衍的態度相當冷靜——

　“忘記和你說了。”

　齊溪有些無語：“這都能忘？你不是都沒錢吃飯了？而且本來我打算和對方AA呢，至這樣只花一半的錢，另一半對方自己出，你這一買單，我這就是整單虧損啊。”

　結果顧衍還冷靜：“‘男朋友’過來帶走自己和異吃飯的朋友，難道連單都不買？我當然只能騎虎難下去買單，不然那男的要覺得你男朋友不行，還繼續糾纏怎麼辦？”

　他說到這里，語氣又忍不住有些怪氣了：“當然，可能是我自作主張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齊溪也不好意思了，說到底，顧衍還不都是為了自己來義務幫忙的嗎！

　但……

　齊溪差點對著電話下跪了：“主要是我欠你的這樣就更多了……”

　結果顧衍沒忍住冷哼了下：“你欠我的，錢能還清？”這男人冷冷道，“那麼大的都欠了，你還怕欠幾個錢？”

　說的也是……

　“想相親談，有空多給我姐姐打工。”對面的男人冷酷道，“不說了，我要加班了，掛了。”

　真是一個無無義的冷酷男子。

　不過顧衍冷酷無，齊溪還是有的，翻開了“顧衍大全”，決定準備明天的飯菜。

　明天顧衍下午就要跟著顧雪涵去理那信道老頭的養權糾紛案，上午又還有一檔客戶會議，基本上時間很趕，恐怕沒空出去吃飯。

　這時候，就需要一份充滿友的便當了！

　競合所里有微波爐，齊溪計劃得很好，自己只需要做好，等顧衍短暫的午休時候幫他熱一下就行了，不論如何，總比定的那些多油多鹽多糖的外賣強！何況齊溪對自己的做飯技還是自信的。

　據“顧衍大全”，顧衍最吃香菜、香菇、豆制品、米飯和甜的東西。

　齊溪想了想，當晚就投其所好地做了一份盛的便當——糖醋排骨、素炒香菜、香菇燉豆腐，都是顧衍吃的東西，然后搭配上顆粒飽滿的白米飯，最后還撒上了一層黑芝麻，等最終裝在便當盒里，簡直是既賞心悅目也香味俱全。

　齊溪做完飯，把給趙依然留的那份遞給了對方，趙依然接過當即是一頓馬屁拍，不過的表揚顯然很不走心，因為沒一會兒，趙依然又繼續刷起手機來了——

　“太幸福了吧！太狗了！”

　趙依然的眼里一片憧憬：“你看見沒？艾翔的老婆陳湘開微博了，現在每天和艾翔恩互，要不要這樣啊？這對夫妻給我們這些單狗一點活路吧！”

　齊溪愣了愣，基于對客戶信息的保，不能和趙依然說什麼，只是點開手機，很快就明白了趙依然在看什麼。

　原本一直在艾翔幕后，活在艾翔微博里的陳湘開了微博，雖然風格很歲月靜好，但開始頻繁和艾翔互起來，每天的點滴生活碎片里，也充滿了和艾翔的恩日常，甚至了臉，接了好幾家自的采訪，在訪談中大方談及了和艾翔相識相的細節，回味了兩個人的。

　訪談里的陳湘落落大方又溫婉得，談及艾翔，也是一臉小人的和，要不是齊溪切經歷過，甚至無法想象陳湘遭遇到了什麼——從明面上看，和艾翔的婚姻滿，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霾。

　陳湘是這麼演的，廣大網友也是這樣想的，網上充斥著對和艾翔婚姻的祝福和羨慕。

　難道艾翔最終認識到錯誤懸崖勒馬了？

　只是當齊溪抱著好奇的心點開艾翔那個小明星小三的微博，就不這樣想了。

　那位陳湘提攜，如今是個小明星的學妹，微博上也正頻繁地曬著恩——

　“男朋友給我買的車。”

　“男朋友給我特意買的包。”

　“找了好幾家代購，男朋友才終于買到這雙鞋適合我的尺碼。”

　配合著文字，這小明星曬出了豪車的鑰匙、馬仕的包裝袋以及名牌鞋的款式。

　字里行間都是對男友的炫耀和占有，仿佛軍備競賽一樣和陳湘互相比拼著曬著恩。

　因為并不多紅，也沒有人追究底去挖掘小明星的男友是誰，只是微博下面也一片“好狗，姐姐好幸福，漂亮姐姐都有男友了”的祝福和羨慕。

　很顯然，艾翔并沒有真的回歸家庭，小明星也并沒有就此偃旗息鼓，陳湘的婚姻恐怕正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然而礙于人設，艾翔確實只能在微博上配合陳湘互著，在訪談里也演技湛地表演著顧家寵妻的男人，吃著這一人設的紅利。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陳湘想要的生活。

　不過這都和旁人無關了。

　即便這麼關心艾翔的趙依然，在看了十分鐘艾翔陳湘的訪談后，也不再關心這件事，而是轉頭和齊溪流起了最近上班遇到的奇葩案子來。

　齊溪也很快把陳湘的事拋到了腦后，有更重要的事要忙——認真工作，團結伙伴。

　第二天一早，齊溪信心滿滿地就帶上了便當。

　顧衍果真忙了一上午，時間上完全來不及吃飯了，齊溪瞧準時機，當即把熱好了的便當遞了過去。

　“顧衍，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中飯。”

　明明自己早就研究過“顧衍大全”投其所好了，但齊溪還是打算營造出冥冥之中自己和顧衍惺惺相惜的覺：“菜是我隨便準備的，但我總覺你應該喜歡吃。”

　顧衍愣了愣，然后這男人垂下視線，接過了便當盒，言簡意賅道了謝。

　雖然沒什麼特殊表，但齊溪能覺到，顧衍的心還可以，角甚至也了點難以抑制的弧度，畢竟誰會想著肚子去開庭呢？自己此刻這一舉，豈不就是雪中送炭嗎？

　只是顧衍再喜形不于，再打開便當盒蓋子的那一刻，臉上還是出了巨大的驚訝來。

　這是自然。

　齊溪裝了非常可的擺盤，而且香菜、香菇、米飯、豆制品，甜甜的糖醋排骨，每一樣可都是顧衍吃的，他能不驚喜嗎？

　齊溪得意：“這是我花了一晚上做的，怎麼樣，對你胃口嗎？”

　顧衍大概是壞了，他捧著便當盒，盯著里面盛的飯菜看了許久，才終于“嗯”了一聲。

　“那你要多吃點呀！下午你那個庭，估計要開久的！”

　顧衍沒再說話了，他捧著便當盒坐了下來，然后在齊溪的注視下，開始吃了起來，只是大概齊溪的視線太熱烈了，顧衍在這樣的目下，吃得多有些不自然，齊溪甚至覺得這男人連握筷的姿勢都很僵。

　換自己，被人看著吃飯，多也不習慣，齊溪登時移開了視線。

　只是等玩了會兒手機，轉頭再看顧衍，發現這男人便當盒里竟然已經快沒了！

　明明顧衍吃飯是最慢條斯理講究用餐禮儀的，這才過了多久就吃完了？恐怕只有狼吐虎咽才能做到。

　顧衍倒是很淡定，他迎著齊溪震驚的目，鎮定道：“趕時間。”

　齊溪看了眼手表：“可……不是離開庭時間還有點距離嗎？”

　這麼快，恐怕都沒嚼就咽下去了！都來不及飯菜真正的味道！

　對此，顧衍卻很冷靜，他惜字如金道：“了。”

　還別說，顧衍大概是真的了，明明剛才從會議室里出來時還神奕奕，如今倒是一臉菜，可見剛才當著客戶的面還必須強撐，實際早已是強弩之末，到了齊溪面前，也不再偽裝了，表現出了到恍惚的脆弱。

　有點可憐。

　但齊溪的心里也大鼓舞——覺得自己和顧衍的距離更近了一步！

　畢竟平時風霽月近乎完的顧衍，都在自己面前展出他脆弱的一面了！瞧瞧此刻他那虛弱的臉！本不是裝的，那是真真實實的茍延殘啊！

　齊溪一瞬間充滿了關和友善：“晚上你有地方吃飯嗎？要不要去我和趙依然那邊吃？晚上我打算做香菜蛋餅、豆腐魚湯還有糖醋咕咾……”

　結果齊溪的菜譜還沒報完，顧衍的拒絕就斬釘截鐵地來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