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潔對張婉華的提議非常不滿, “李青梨把我們倆打這樣,就讓換個宿舍?太便宜了!我不同意!我就要給我賠禮道歉!”
李青梨寸步不讓:“明明是丁潔和汪艷玲招惹在先,先者賤, 憑什麼我要搬離宿舍, 要搬也是倆搬!還陪禮道歉, 長得不咋地, 想得倒是, 二打一都打不過我的手下敗將, 我要是你們直接找個地鉆進去得了,這麼大人了, 愿賭服輸都不懂!嘖……”
換作是, 二對一還被人錘了保證認慫,不會作出告狀這種沒品行徑。
丁汪二人被罵得雙眼冒火, 李青梨和丁潔的視線在空中匯,火花四濺,空氣里的火藥味再次濃厚起來。
汪艷玲和丁潔相這麼久, 兩個人合伙對付別人早就駕輕就了,幾乎不留空隙地與李青梨對罵:“我們不過就跟你隨便開兩句玩笑,是你自己小肚腸開不起玩笑!”
李青梨叉著腰, 堪稱自豪地道:“我就是小肚腸又怎麼了?我心眼再小也比不上你們兩個壞心眼,心肝都黑了,慣會害人!再說我跟你們很嗎,你們有什麼資格和我開玩笑?你們可真會開玩笑!”
汪艷玲語畢, 旁邊的丁潔不給李青梨留息的空間,接著兇神惡煞道:“我們不過就是開了你兩句玩笑, 可你卻把我們打這樣, 你才是黑心肝, 你全家都黑心肝?”
李青梨立刻扭頭與丁潔對噴,“你們兩個打我一個都打不過,能怪誰心里沒點數,還不是你們太廢了!”
李青梨一張對戰兩張,非但不落下風,反而以的口才和氣勢制住了對方,打得丁汪二人幾乎抬不起頭來。
丁潔氣得不行,氣得眼眶都潤了,只能道:“你才廢,你全家都廢!”
李青梨擼起袖子,拳掌,“你們不帶全家不會說人話是不是?那就讓我來好好教教你們!”
場面再度陷混,張婉華們對李青梨的戰斗力仍記憶猶新,這下不敢再袖手旁觀了,七手八腳上去拉住李青梨。
“梨子,冷靜!”
“有話好好說,咱們別手好不好?”
至于丁潔和汪艷玲,們倆被嚇得跟兔子似的跑開了,一臉的心有余悸。
厲主任也被兩人吵得焦頭爛額,忙出來主持場面。
“好了,再鬧我就把這事上報,到時候你們就是想善了都不行!”
厲主任這話一出,場面暫時安靜下來。
“這事我大概了解了,說到底是丁潔和汪艷玲挑事在先……”
丁潔當時就想開口反駁,卻被厲主任一個眼神瞪回去。
厲主任繼續說道:“們兩有錯。但是李青梨遇到這事應該先向我反映,我來幫你解決,而不是手打人,所以你這個做法也欠妥。既然三人都有錯,你們三個每人寫兩千字檢討,后天給我。”
厲主任話音一轉,陡然嚴厲:“這是第一回,看在你們初犯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如果下次再有這種事鬧到我跟前,一律從咱們廠滾出去!”
厲主任這番話分量十足,震懾得丁潔和汪艷玲頓時不敢說話了,畢竟這年頭誰不是破頭想進廠,沒人愿意放棄這個鐵飯碗。
李青梨表面上高傲冷淡,里心卻輕松得很,丁潔和汪艷玲在宿舍說的那些話在眼中就是一個屁,也就聞著一點臭,揮揮手就散了,就不當回事,可是打在丁潔和汪艷玲上的拳頭卻是實打實的,至于兩千字的檢討也難不到,覺得自己詞匯量還是可以的。
所以厲主任對們的罰,對來說簡單輕松得很,但是對于丁潔和汪艷玲來說們既沒在上占到便宜,打架還是被揍得那一方,最后非但沒打回去,還得寫檢討,氣都給氣死了!
回宿舍的路上李青梨被葉晚霞和劉麗左右簇擁著,宿舍其他人走遠了,葉晚霞朝李青梨豎起大拇指,不無欽佩地道:“你是咱們廠第一個敢這麼懟丁潔的,還把丁潔懟得這麼慘,我是真佩服你!”
李青梨隨意整理鬢邊的碎發,云淡風輕地裝了個:“這有什麼?”
反正就這吃不得虧的子,從小到大懟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早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司空見慣了。
左手邊的劉麗卻心生擔憂:“可是以丁潔的子,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梨子,你最近可要小心了。”
李青梨混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該小心的,是丁潔。”
三個人最后回到宿舍,不過回到宿舍時卻沒看到丁潔,只有汪艷玲向李青梨瞥去好幾眼,眼神里除了怨恨,還有一點別的東西。
李青梨心想:聽說丁潔在廠里有靠山,難道丁潔現在就去找靠山了?那做的靠山真倒霉,大晚上的覺都睡不好。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李青梨可不想花那麼多心思在兩個不相干的人上,因為晚上吵架耽誤晚飯,肚子還著呢,但是這個點食堂肯定沒飯了,于是便揣上錢和票,同葉晚霞一起去外頭買吃的。
兩人在外頭隨意對付了幾口,肚子飽了便返回宿舍,在回宿舍的途中,兩人經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突然聽到近有人的哭聲,嗒嗒,時不時擤個鼻涕,哭得十分認真投。
朦朧月下,李青梨和葉晚霞對視一眼,走了一段距離后,葉晚霞沒忍住道:“那不是丁潔嗎?”
李青梨應道:“是。”
剛吵完架,對對方的聲音還于記憶猶新的階段,不會弄錯。
“晚上被你打趴在地上沒見哭,怎麼大晚上一個人在小樹林里哭得這麼慘?難道是今天了大委屈一直憋著,現在憋不住了?”葉晚霞疑。
李青梨聳聳肩,“誰知道呢?”
正所謂穿上子就不認人,是罵完人就不認人,現在對丁潔的事是一點沒興趣,管哭天搶地,涕泗橫流,慘絕人寰呢?
李青梨和葉晚霞回到宿舍,兩人默契地誰也沒有提丁潔的事,各自洗漱好便回床上躺下,累了一天,很快進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醒來,李青梨終于見到丁潔,對方看到依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只是李青梨還是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憔悴的痕跡。
對此李青梨只想說:真是爽啊!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李青梨在生產線上的作效率正以速速度提高,下班回宿舍還要繼續寫檢討書,生活節奏還忙,不過這晚沒空寫檢討書了,因為前幾天廠里就在傳,他們廠要在今晚放映電影,地點是職工食堂,空間有限,先到先得。
李青梨作為吃瓜熱鬧的年輕人,看電影這種事自然是要參與的,因此下班了早早來到食堂吃晚飯,之后人就在食堂落地生——不走了。
天黑之后,食堂里滿滿的都是人,不過也不奇怪,除了打牌喝酒,這年頭也沒什麼消遣活,免費的電影誰不看?
李青梨們幾個孩子在人堆里原本不占優勢,但是這回不同,李青梨往那一站,或是好聲好氣地和別人說幾句,絕大多數都不好意思再李青梨了,于是乎,葉晚霞等人進廠這麼長時間,看電影第一次這麼容易就占到了一個絕佳的觀影位置,連空氣都比別的香甜。
李青梨在公社里雖然也被別人讓,但是哪像在廠里一堆的年輕小伙子都讓著,一時間也是新奇得很,臉上忍不住掛上笑。
葉晚霞們也笑,以往雖然有丁潔,但是這人有點傲,慣常對人沒個好臉,話是不可能說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出言挖苦倒是很有可能,所以哪怕長得好,也不見得所有人都買賬,今天倒是靠李青梨才這麼輕易得了好位置。
說起來今晚宿舍七個人都來食堂看電影了,連汪艷玲都來了,只有丁潔沒來。
李青梨進廠也快十天了,一個宿舍里都是年輕的姑娘,也就了,所幸宿舍里除了丁汪二人不拿城里人鄉下人說事,其他姑娘都單純樸實,對李青梨并沒什麼偏見或者看不起,更甚者,因為李青梨初來乍到就敢揍丁潔和汪艷玲,其他人對有幾分敬畏的同時還覺得李青梨可親的,因為宿舍里不喜歡丁汪兩人的人實在太多了,敵人的敵人不就是朋友了嘛?
沒了丁潔,汪艷玲也隔著老遠,宿舍里六個姑娘坐在一起嘰嘰喳喳,有說有笑,氣氛不知道多好。
李青梨和葉晚霞們互相打鬧鬧著玩,作稍微有些大,胳膊的時候不期然打到了后人上,李青梨反應過來,忙扭過頭來,斂了笑對后的年輕男人說:“對不住打到你了,你沒事吧?”
喬浩這般近距離接李青梨,眼底掩飾不住地閃過驚艷,面前這位臉頰微的年輕姑娘,當真貌,一雙明亮如雪的大眼仿佛會說話,白皙的臉頰毫無瑕疵,通細膩得仿佛由上等玉雕刻而。
喬浩揚起角,出雪白整齊的牙齒:“這有什麼?我們男同志可沒這麼弱。”
就這點力氣,撓都算不上。
李青梨彎起眼睛對喬浩笑了笑,轉回頭繼續和葉晚霞們說話玩笑,銀鈴般的笑聲時不時在人群中響起。
在李青梨看不到的地方,有人給喬浩遞上一支煙,下輕抬指向李青梨的方向,語氣輕佻:“浩哥,看上咱新任廠花了?”
喬浩徐徐吐出一口白煙,繚繞煙霧朦朧了他的雙眼。
就在他前方的李青梨正和葉晚霞等人說話,肩膀突然被高冬梅撞了一下,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一位剃了板寸的年輕的小伙子來到旁。
年輕小伙眼神甫一和上,就跟被燒到了似的忙移開目,撓了撓頭,竟然有幾分赧地道:“李青梨同志,我劉勤勇,想跟你個朋友。”
李青梨原本材的時候就招人稀罕,自從瘦了下來,站在大街上回頭率特別高,從進織布廠的第一天起就有年輕小伙主搭話,所以面對這種況早就習以為常了。
只見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對劉勤勇道:“恐怕不太方便,我對象不喜歡我和其他男同志走得太近,不好意思了。”
都是打著做朋友的幌子別有目的,還做什麼朋友啊?
劉勤勇意氣風發地來,垂頭喪氣地離開。
喬浩旁那人輕噓一聲:“竟然有對象了……”
電影終于開始,今晚放映的是《紅娘子軍》,李青梨看過的電影屈指可數,這部也沒看過,因此和其他工人一樣,看得極為認真投,可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有人在背后看著自己,可是等回頭看去,卻又沒發現什麼異常。
李青梨進織布廠的第十天,生活工作都走上了正軌,早上起來就和葉晚霞劉麗三個人去職工食堂吃早飯,排隊買稀飯的時候有人在背后住。
“李青梨同志,早上好啊!”喬浩滿面笑容地與打招呼,他笑的時候,還會出一顆可的小虎牙。
李青梨眼神虛了一瞬,“額……你好?”
喬浩笑容不變,出手來:“我喬浩,昨晚看電影我就在你后面。”
李青梨卻只當沒看到,笑容尷尬不失禮貌,“原來是你啊。”
話沒說完,直接扭回頭,沒有再搭理喬浩的意思,后的喬浩被晾得倒是有幾分尷尬。
李青梨卻并不在意,見的多了還不懂嗎,喬浩在主向示好,但是喬浩這人的一舉一總讓覺得似曾相識,當初王旭東接近自己的時候也是這樣,笑容和煦干凈,看似無害溫良,溫順得仿佛一條家養的大狗,但是事實證明,人家其實是披著狗皮的狡詐的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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