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魚族的出現讓景平安有些猝不及防, 目前只能先想辦法穩住游魚族不添，但能穩多久，景平安沒有底。

　旱災讓日子變得格外難艱, 河邊的魚蝦已經絕跡，草澤里的魚蝦也大量減, 如果沒有游魚族出現，赤巖、魯魯、山崖三族的人口數量消耗小, 日子還可以很滋潤, 可這麼龐大的游魚族進來，況一下子變得嚴峻起來。

　游魚族生活的水域, 從赤巖族起，抵達山崖后, 還要再往上。從山崖到如今的瀑布, 更不知道繞過了多山丘、河彎，都是他們能夠到達的地方。這些路程, 翻山都要走上一天，更別提繞行河道了, 只會更遠, 而從瀑布到魯魯族，跑得快, 大半個小時就到了。草澤水域跟游魚族生活的水域比起來, 只是零頭。

　水域面積差距太大, 決定了草澤的食再充足，比起游魚族領地水域里的產出，就是渣渣，本撐不起這麼大的族群長期消耗。食危機直接關系到族群生存，生死面前, 再好的都沒有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景平安回到家，往窩棚下的椅子里一，拿了把自制樹葉扇，一邊扇風一邊琢磨眼下出現的問題。

　敏、瓦們特別興，回來歇了口氣，便坐在窩棚下編草繩、制作箭桿。們的手上忙著，里也不閑，滔滔不絕地聊天，討論起今天去游魚族的見聞，覺得安好厲害，連游魚族王都把當貴客，吧啦吧啦講得唾沫橫飛，特別自豪。

　景平安快讓們給愁死了。

　一點草藥，兩塊小刀片，對整個局勢變化起不到多大作用。這只是表達友好的一個態度，暫時拖一拖游魚族，不讓他們這麼快進到附近其它水域，目的只是為了爭取些打造武的時間。

　游魚族有了這些東西，生活能更方便些，沒有，也能活得下去。他們染，是因為之前水質不干凈，如今草澤的水質因為有大量草類凈化，遠比河道的水干凈多了。游魚族人的居住環境改善了，大部分人的傷口哪怕沒有醫治，自的愈合能力也會讓傷口慢慢好起來，用小刀子清除腐只是起到輔助作用，對傷勢有一定幫助而已。

　景平安最擔心的還是食問題。一旦出現食危機，不說戰死，都要死好多人。這旱災什麼時候過去還不一定，如果連續干旱三年，旱災還沒過去呢？

　能做的就是利用有限的條件，盡可能地發展生產，讓資充足起來，盡量不要浪費，多囤積些儲備資。樹上那些果子，以前爛在樹上也不可惜，現在盡量都摘下來吧，實在是浪費不起了。

　人力有限，景平安再著急，也只能一點點慢慢來。

　……

　游魚族他們遷到草澤，舒們運輸資再也不用繞遠路，省下很多路程和力氣。

　他們送食回族里，去的時候，背簍里全是，回來的時候便是空背簍，在抵達山崖族以前居住的山崖時，見到樹上掛滿果子，挑那種長的，把背簍裝得滿滿的。

　當天夜里，舒他們到山崖上的山里休息。

　山讓游魚族占下，弄得里面又腥又臟，到都是魚骨頭，還有很多型小的猴子骨頭、撕碎的皮，以及一些大型猛的碎骨、皮。

　赤巖族人嫌臭，在靠近口通風比較好的地方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大清早出發，上午便到了山崖族現在居住的地方，分出三分之一果子給吱，再將其他的背去到他們現在的營地，準備拿來制作果干和釀酒。

　如今天氣干燥，陶泥胚子干得也快，晾了一天一夜，便能進行燒制了。

　燒陶的生產工藝也有了改良，以前是架起柴堆燒，如今挖了個小窯，產出的品質要更好一些。陶燒制過后，還要等到陶窯冷卻才能開窯。

　景平安趁著有空，上又準備撂下娃獨自出門的步，帶著敏和護衛小隊，去到山崖族看打他們如今的況。

　有游魚族在側，吱比任何人都不安。山崖族的人太了，再也經不起任何折損，如果游魚族攻過來，不需要多，隨便來幾十個，山崖族都將損失慘重，會不會滅族都難說。有赤巖族給山崖族供應食，如今山崖族不需要狩獵都有吃的，有余力去打造工武

　吱思量過后，打算大力發展鐵。居住的院子里娃娃多，冶煉爐和鐵匠爐都燙，怕孩子們打打鬧鬧時撞到爐子出事，決定另外蓋一間專門用來打鐵煉的屋子，準備多造幾個冶煉爐，大肆煉制鐵打造武。

　景平安到山崖族時，便見到他們又是制作淘泥，又是蓋院墻，都有些懵了。心說：“你們住的地方夠寬了吧？這又開始建什麼？”地皮多，就是任哈。

　湊過去，問：“大姨，這是做什麼呢？”

　呱正跟兩個泥工蹲在泥堆旁篩里面的碎石沙礫，聽到景平安的聲音，倏地一下子扭頭去，驚喜地大喊聲“安”，把手里端著的小篩子往地上一扔，飛奔到景平安的邊，一把抱住，喊：“安，抱抱。”

　景平安看著面前的小泥人，心說：“你臟不臟？”抱起沉甸甸的呱，說：“呱，你得減了。”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比呱更胖的。

　呱不懂什麼是減，直接無視了安的話，手就去挎包里的果果要喂安，看到手臟，又說：“臟，洗手手，吃果果。”

　剛說讓你減，還吃果果？景平安：“……”行吧，吃吧。呱吃胖點，萬一有荒，也比別人能抗些。

　呱在景平安的臉上親了下，便下地，跑到院墻下，朝放哨的人喊：“貝，抱抱我，我上不去。”

　貝低頭看了眼呱，不理。

　呱噘噘，只能撐著那胖呼呼圓滾滾的胖胳膊胖，賣力地爬墻。累得氣咻咻地爬到墻頭，再順著柴堆下去，到井邊提起小桶，自己打水。

　山崖族人跟游魚族一樣能在水下呼吸，本不怕孩子掉進井里淹到，所以，井邊一點防護都沒有，娃要打水自己去，摔下去自己順著井壁爬上來，大人都不管的。

　呱洗好手，忽然瞥見窩棚下裝滿果子的大背簍，想了想，沒舍得把自己的果果分給安，爬到院墻上喊：“媽，安要吃果果。”手指向放果子的地方。

　景平安：“……”我有說要吃嗎？是你要吃又舍不得自己的吧？

　吱可是知道自家娃是什麼樣的，沒好氣地看了眼呱，揮揮手示意自己拿。

　呱笑得出八顆牙齒，跑去拿了個籃子，裝得滿滿當當的，提到井邊，又打來水，蹲在地上撅起屁把果子挨個清洗了好幾遍，這才提著果籃，翻到墻頭上。提著果子不好下地，又拿了繩拴在提手上，把果子慢慢放下去后，自己才順著墻下去，提著果子來到景平安的跟前，給步、安、敏以及跟著們同來的護衛小隊一人分了一顆果果，剩下一顆，留給自己和吱。

　景平安心頭微，問：“呱，幾個果果呀？”

　呱咬住果子，出十手指頭比劃了下，又用手拿著果子，把空出來，說：“十顆。”把分得果子的人數了遍，得意地看著安，特別自豪地拍脯：“呱會數數。”

　景平安朝呱豎了個大拇指。

　呱又笑咧了。

　景平安逗了會兒瓜，問清楚吱要蓋什麼后，繞著建圍墻的地基先轉了圈，又再查看圈周圍的地形，還是提了個建議。“大姨，這邊的地勢低，雖說如今天干不需要考慮，但如果等到下雨或化雪，一定會被水泡的，等后面稍微忙空了，還是要把排水渠挖一挖的。”

　吱見過魯魯族的圍墻，把挖水渠的事也是放在心上的。

　建在院墻外的排水渠，不僅可以排水，還能抵擋野，野想翻墻進來，稍不注意就摔進里，從里往墻頭上跳，可不容易，只是現在太忙了，顧不上挖。

　吱告訴景平安：“游魚族過來，可太讓人擔心了。”

　景平安說：“大姨，有句話，盡人事，聽天命。”把意思解釋給吱聽，說：“把能做的，都做到、做完，其余的，隨它吧。”

　吱點點頭，繼續帶著族人干活。

　景平安在吱這里待了一會兒，又跑去河邊的冶煉爐。

　山崖族的人也是人才！

　們為了降溫和防止皮，做了幾個大水缸，泡在水缸里打鐵。

　冶煉爐正在澆鑄給魯魯族的鐵護腕。

　考慮到澆鑄工藝難度，護腕并不是一型的，而是分兩片。護腕的邊緣留有孔，用來穿皮繩。這樣，即使大小有不合適，還可以用皮繩調整。護腕側的那一塊上沒有釘子，只有外側的那一面有釘子。四排釘子整齊排列，跟釘板似的，算是造得格外用心。這是吱先用泥出護碗模胚，再按在泥制的模里出形，等到模干了后，再把鐵水澆進去做的。

　縛則掄起大鐵錘，錘打鐵板。鐵板的大小跟景平安畫的單手盾差不多，不到一厘米厚。

　景平安從旁邊已經打好的幾塊中拿起一塊掂了掂，重量跟家用的炒菜鐵鍋差不多。這是造盾牌，鐵塊是夾在中間的，外面還要蒙一層皮和一層鱷魚皮，再做一圈包邊把皮和鐵板卡嚴實。

　如今的冶煉工藝，是木炭加鐵礦石，產出來的是生鐵。生鐵的特點就是，脆，容易裂。記得以前小時候家的鐵窩，掉在地上就摔裂了。

　如今為了防止盾摔裂或者是被砸碎，外面必須得裹上層防護。一層皮太薄了，鱷魚皮又大量出產，有多，且夠厚，也能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這樣即使遇到魯魯族裝備有尖刺的護腕或者是狼牙棒錘過來，也能有一定的抵力，不至于讓他們一拳一個給掄篩子。

　景平安看著打造的這些武防，心略有些復雜。武裝備升級，一旦族群發生流沖突，傷亡會更加慘烈。可別無選擇。從古至今，唯有強大的戰斗力才能震懾住敵人保護好自己。族群弱小，人，在瀕臨滅絕的邊緣，只能人口不夠科技來湊。

　山崖族面對游魚族的威脅，全族上下想的全是怎麼活下去，挖空心思地發展生產和武裝備，干勁十足。

　景平安看他們忙中有序，沒什麼心的，安心了許多，等第一批十件護打造好，便先給魯魯族送去。

　魯魯族采礦再快也需要時間。十件護換一百背簍的鐵礦石，又只有五個人采礦，其余的都用來囤長矛、壘石頭、編魚網用在防備游魚族上了，因此，魯魯族運到山崖族的鐵礦石遠遠不夠量。

　景平安為了安魯魯族的心，還是決定先把第一批給他們。有了這些，至一半多的年人都有了攻擊武，魯魯族人的底氣也會多一些。

　正在河岸邊盯著水里，看有沒有游魚族人潛過來，便聽到放哨的族人來報，說安、步和吱帶著幾個山崖族人背著背簍來了。他立即想到了安說的武，發出聲驚呼，調頭便飛奔著迎過去，等到了們跟前，仗著高優勢朝吱后的山崖族人的背簍里一瞄，果然見到了黑黑的鐵鑄的東西，笑咧了，高興得原地蹦跳著打轉，恨不得圍著安跳幾圈舞。

　景平安催促趕到去營地，待到了魯魯族的居住地，進了圍墻，便把給他們打造的護腕拿出來，讓他們試試。

　吱耗了這麼多鐵了，也不差那點皮繩，把護腕用皮繩穿得好好的，魯魯族人拿到就可以用。

　在吱的幫助下，當場戴上了。護腕是鐵鑄的，沉，卻讓他有力量。他揮手，大力地砸在木柴上，腰的干燥木頭當場裂了碎塊。

　圍觀的魯魯族人一起張大發出了驚呼，看直了眼，傻了，向首領的目瞬間充滿了敬佩和怵然。好厲害！

　景平安：“……”有點猛。

　連續試了好幾下，好用。有些木頭沒砸碎，但是出了好幾個窟窿。夠力量！他覺得有了這個，來一群游魚族人圍住自己，也不怕了。高興得拍著脯發出吼吼吼吼的聲。

　吱滿臉木然地看著他們，比劃著向他們要賬。十對護腕用的鐵礦石，你們什麼時候給夠？不給夠就不給你們造狼牙棒和拳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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