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蟒蛇的型龐大,扎在它上的骨矛并不致命，甚至連重傷都不算,但傷口的疼痛，特別是扎進里的長矛痛得它不停地來回翻滾在山里撞擊。

　柴堆被它撞散，干柴樹枝散落得滿山都是，布的窩被蛇尾掃翻在地，就連篝火和燉都被它的尾掃翻。燃燒的柴、滾燙的石鍋和石頭、灑出來的湯燙得大蟒蛇痛到發狂，腦袋、蛇軀撞向巖石、重重地砸向地面,掙扎中，撞得扎在上骨矛在上扎得更深，汨汨鮮從傷口流出來,滴到地上。

　大蟒蛇掙扎許久,累到筋疲力盡,癱在地上,鮮從傷口淌下,滿地狼藉的山彌漫著腥味。

　外面的雷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雨聲也漸漸小了，連山口的線都亮了起來。

　步試著將手里的短矛對著大蟒蛇投擲過去，扎在它的上。

　它痛得又揚起頭,扭著子，又豎起脖子想向步咬去,但隨即又無力地垂下頭去。

　吱從石頭里出來，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長矛，擲向大蟒蛇的脖子。蟒蛇非常結實，長矛扎進去并不深，并不能讓綜致命，便搬起石頭在離大蟒蛇兩三米遠,對準蛇的腦袋砸去。

　步見狀，也從巖石上下來，抱起石頭跟吱一起砸向大蛇的腦袋。

　矛扎在大蛇的頭上，有骨頭擋住，最多就是破點皮，石頭砸到腦袋上，且不說頭骨能不能抗得住，起碼落個腦震。幾塊大石頭下去，大蟒蛇的腦袋徹底不了，眼睛也變得黯淡無，毫無生機。蛇在神經的刺激下，還不如輕輕擺一下。

　景平安見到大蟒蛇已死，才從巖石里鉆出來，等到吱和步檢查過，確定它已經死了，這才湊過去查看。

　篝火被掃翻的時候，旁邊儲水的桶也翻了，鍋里的燉、架子上的烤混著柴灰泡在桶里灑出來的水里，臟到沒眼看。掛在架子上靠墻晾曬的皮也全掉在地上，沾滿污水和柴灰。山里的其它地方沒好到哪里去，滿地狼藉。

　步環顧一圈四周，原想把篝火重新點燃，再看到火塘都讓水泡了，發出聲煩躁的哼聲，直皺眉。拿著骨刀，去到大蟒蛇跟前，便準備給它剝皮撕，晾蛇干。

　景平安制止了親媽的作。

　這大蟒蛇的子得跟水桶似的，剝皮的工程量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現在是夏天，很快便會腐爛發臭。可不想這麼大條蟒蛇爛在山里發臭，再招來一堆蒼蠅產一堆卵。

　景平安想象了下那畫面，整個人都不好了，立即告訴親媽和大姨，吃不完，得把它搬出去扔掉。

　吱指指自己，又指指步和景平安，搖頭，攤手：太重了，我們三個搬不它。

　這個好辦。

　景平安去找來圓木墊在大蟒蛇的下，墊了一排，一直鋪到山口，又指揮親媽和大姨抱著蛇尾，把蛇尾搬到圓木上，再往外拽。有了底下的一層滾木，步和吱一起使勁，這才拽大蟒蛇。

　好一會兒過后，倆連拉帶拽加上推，累到氣吁吁人都麻了，才把大蟒蛇扔到山外，便再也挪不了。

　這時候雨已經停了，山外的積水沒過兩人的漆蓋，帶著大量樹葉、枯葉、雜草往低洼流去。死去的大蟒蛇團在山口，幾乎把山都快堵住了，還是吱和布一起使勁往外推了把，才挪出點地方，但要再搬，實在沒力氣了。外面都是積水和腐植層，想再學之前在山里那樣墊圓木把大蟒蛇滾出去都辦不到。

　步很心疼把這麼大一條蟒蛇扔掉，好在過這麼久不缺吃的日子，捂捂口，什麼都沒說。

　吱靠在大蟒蛇的上，看看蛇，又抬眼看向森林，想到潭邊死去的那條蟒蛇，再回頭看向大蟒蛇，見到蛇傷口里、上沾的順著積水往下淌。

　水是往深潭方向流的，那邊有很多獵。它們聞到味道一定會找來的。

　吱站起，又把大蟒蛇往外拖，但把所有的力氣都使了出來，也沒能拽。喊：“安。”抬手示意：搬不。

　景平安蹲在山口看著面前這麼大一堆死蛇，也是一陣陣頭疼。這麼大條死蛇，爛在山口，山里同樣會充滿臭味，要是有一把大斧頭或電鋸，就在這水里面把它大卸八塊，連洗理地上的污都能省了，一塊塊地把蛇扔遠就了。

　可是，沒有啊！拿骨刀慢慢割嗎？

　吱很警惕地不斷向四周，提醒它們，“嗷嗚——”又想起安常說的話，說：“猛，洽，吃……”指向大蟒蛇，咝……蟒蛇。”很不習慣安的說話方式，只聽過幾次安嘰哩呱啦一長串話，便知道，安的話，學會了肯定也有好，便記下來，慢慢學著說。

　景平安猛地一醒，眼帶怵然地看向吱：這條大條死蛇，這麼重的腥味，真能把大型猛引來。

　步嚇得打個激靈，轉撈起景平安夾在腋下便往山里外。鉆進去后，又回頭招呼吱：收拾東西，搬家。

　步撿起掉在地上的包，便開始打包干凈的皮、磨好的骨制矛尖，又把散在地上的骨刀、箭頭全裝進包里。撿東西，搬家，又一次真切地到包的好用。喊了聲：“安”，豎起大拇指，“背包，好用。”

　吱又試了試，實在搬不大蟒蛇。

　們沒法把死去的大蟒蛇移走，就只能自己走了，不然，再等一會兒，被雨淋的野、大鳥的干了，它們就該聞到味道過來了。這些來覓食的野要是發現們在山里，就該進山襲擊們了。

　如果是之前的族群在這里，吱自然是不怕的，可現在只有們仨，安還是小娃娃，不說再來頭大猛，再來條大蟒蛇照樣危險。

　吱打包行李的速度比布還快，很快，便把背包塞得滿滿的，還裝上，掃呼布：我們回族群，把首位之位搶過來。

　步擺手，不去。

　朝瀑布方向指了指，又豎了豎大拇指：那邊有個好地方。

　步又告訴吱：族群對安不好。

　景平安心說：“行吧，搬家。”回礦山住也不錯。把自己行李收拾好，背上背包和弓箭，環顧一圈來不及收拾的山，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等會兒那些來吃蛇的野，看見這麼個山，很可能會住進來。

　礦山的那個窩，可過不了冬。

　這麼一條死蛇，經過野生啃食，過一兩個月，就會爛得只剩下骨頭，也不會發臭什麼的，到冬天的時候，們還得搬回來，難道再跟山里的野打一架？

　心念微，把散在山里的柴往山口堆。一來，可以擋一擋外面的山，二來，野肯定會拿柴當掩護，不會想著把柴刨走。等到將來們要回來住的時候，只需要在山外扔個火把進來把這些堆到山口的柴點燃，哪怕是劍齒虎來占窩，都能不兵刃地收回山。

　步經歷過煙熏劍齒虎，見到景平安往口堆柴，立即明白用途，當即招呼吱一起，把散落到山里的柴都堆到口。倆不僅在口里面堆滿了柴，就連通道里都壘上不柴，把山堵得野想要進去，還得先從柴堆里掏個通道才行。

　們收拾行李、搬柴的時間，山外的積水都已經排得差不多，只剩下很微弱的水流浮在落葉上方。

　山林間，又有了蟲鳴鳥聲，野的聲響起，是樹狼的聲。

　樹狼極單獨出現，一出現就是一大群，的十來只，多的二三十只，去年冬天，步出來狩獵撿柴，讓樹狼群困住，幸好景平安了亞出來找，才帶著。

　這些狼最喜歡的便是趁著暴雨過后出來狩獵，這時候鳥的被雨水打，飛不起來。它們上樹逮鳥，一個逮一個準。很多野沒有避雨的地方，能被暴雨澆，冷到發抖，這時候是戰斗力最弱的時候。這些狼會刨山、樹，能找到地方避雨，待雨后再出來，兇猛無比。

　吱和步都知道樹狼的厲害，當即不再耽擱，趕換地方。

　這時候鳥還飛不起來，能夠在外狩獵的猛也不多，正適合趕路。

　景平安如今在樹叢間跳躍比小猴子還靈活，但是遇到親媽跟大姨這種比猿猴還要靈捷迅速的跳躍穿梭，便沒辦法了。們在有青苔的樹上，都能站穩、走穩，而，踩上去，很容易就往下摔，本事還不到家。這種時候老實地趴在親媽背上，讓親媽帶著趕路。

　步背著景平安，帶著吱，很快便來到了瀑布前。

　剛下過水，瀑布的水流暴漲，水流聲轟隆隆的帶著令人心悸的磅礴之勢。不要說人掉進去，哪怕是掉頭大象進去，都能立即讓水沖沒了影。瀑布比起枯水季節，大了好幾倍，之前經常爬上爬下的樹走不了了，只能稍微繞了點路，從旁邊爬上去。

　們爬上瀑布旁邊的山崖，穿過草澤，還沒走到礦山，便見到山上炊煙裊裊，且那位置正是們之前住的地方。

　步和景平安的心里都有了些猜測。

　吱警惕起來，將手里的長矛握得的。們沒有直接進山巖下，而是繞路先爬到上方的巖石下，往下看去，便見到亞正在烤。

　亞不再是之前的裝打扮，上裹著鱷魚皮制的皮，面前架著篝火，正在烤小鱷魚。

　他聽到山崖上有聲音，抬起頭便見到安和步，驚喜地大聲：“娃，步！”站起來，剛要迎接們，便見到了又一個野人出了頭。

　這野人不是別人，正是吱，山崖上那支野人的首領。

　亞的腦海里瞬間浮現起自己被吱帶著大群野人包圍的形，嚇得打個激靈，亡命地往外飛奔。他擔心被野人拿投矛他，跑起來都沒敢走直線，而是蛇形走位，還借助巖石藏，幾乎是連翻帶滾加蹦跳，一溜煙跑沒影了。

　吱看著這男野人眼，再想到剛才他剛才見到安和步的反應，聞到空氣中他上飄來的味道，跟之前山里靠近篝火的窩很像，想起了這是誰。

　步到配偶期，春天離開，都快到秋天了才回來，后跟著這個男野人，還是給趕走的。

　吱向步比劃：這地方我們占了，讓他走。

　又做了個作：他要是敢來，殺死他！

　步下意識地點頭，聽吱的。點完頭，忽地一醒，用力地將自己的手從頭頂一直到腦后：我才是首領。

　吱做了個臣服的作，然后堅持地做了個殺死的作。

　步想到安差點被亞殺死，猶豫了下，想同意，但還是堅持，驅趕走，不殺死。

　吱很討厭亞出的族群，比起在樹上筑窩的那個族群還要討厭，但步要堅持，吱還是尊重了步的意愿，同意了。們順著巖石爬下去，見到這里的窩是用皮鋪的，旁邊還靠墻晾了很多小皮、鱷魚皮、蟒蛇皮，還靠墻放了一排骨矛，不比們之前的窩窮。

　小鱷魚快烤了。

　篝火旁擺著一大一小兩個石鍋，燉著不同的。

　這伙食，比們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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