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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瑤》 第179章 番外

 深山有一小院, 景怡人,致漂亮。

 竹子圍的籬笆開滿了不知名的花朵,唯一的一顆桃樹花開正盛, 隨著一陣春風,花瓣落泥地,有幾片還飄到了臥在桃樹下的一條小黃狗上,而在它旁,還攤著一只小花貓。

 小花貓在小黃狗兩只前爪上睡得正酣, 狗狗輕輕嗚咽幾聲,睜著無辜的雙眼看著搖椅上的主人。

 而坐在搖椅上搖扇愜意的人只瞥他一眼, 罵了聲,“沒出息。”

 恰此時, 小院走進一中年男子, 搖椅上的人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合起折扇指了指貓狗, “無怨啊,你說這家伙是不是白長個頭了,日被這麼個小東西欺負。”

 無怨邊往廚房走, 邊見怪不怪的低笑了聲,“若它真傷了小花, 你還不得賞它一頓子。”

 搖椅上的人,也就是喬宴林盯著無怨看了半晌, 又悠哉哉躺了下去,“我就說啊,這時間真能改變很多東西,原來整日板著臉的無怨,如今也會笑了。”

 無怨作一滯,沒吭聲。

 十一年了, 過了十一年瀟灑散漫,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再是鐵漢子,也該多幾分和。

 沒有得到回應,喬宴林癟了癟后,闔上雙眼大好風,“我今日不想吃紅燒魚,想吃辣的。”

 無怨看了眼剛放在灶臺上的魚簍,面上閃過一掙扎后,道,“今日...沒有釣到魚。”

 喬宴林不輕不淡的哦了聲。

 無怨靜默許久后,才轉從井里撈上來一條前幾日剛放下去的魚。

 喬宴林睜開一只眼,勾了勾

 他們這屆暗衛真是一個比稀奇,褚家世子邊那位喜歡看話本子,據人說全長安的話本子,就沒有他沒看過的,褚三公子要去的那個跟著褚三耀武揚威,蘇琉璃喜歡看人,穆姑娘邊那幾位,一個碎一個專治碎,另一個被毒人看上,留在胡家做了姑爺,而他邊這個...喜歡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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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管什麼魚,只要是活的他就喜歡養,吃他一條魚跟要了他命似的。

 暗衛不都是冷心冷清,只會殺人麼。

 他們這那是暗衛,這過的分明比尋常家的主子還滋潤吧。

 嗐,大概是他們這屆主子都脾氣好,善良,寬厚,仁德,不然怎麼能培養出這麼可的暗衛呢?

 喬宴林看了眼抿著殺魚的人后,笑著搖了搖頭,這都多大的人了,還跟這兒生悶氣呢。

 清風拂來,喬宴林舒服的喟嘆了聲。

 他閉上眼調整了個姿勢,“我睡會兒,飯好了我,記得多放辣椒啊。”

 回應他的是一聲菜刀重重落在案板上的聲音。

 知到均勻的呼吸聲后,無怨的作放輕了許多,他抬頭看了眼正在淺寐的人,眸暗了暗。

 這是自月城一戰后,他們在外游歷的第十一年。

 五年前,他們來到這里,主子便不愿意走了。

 主子說看中了這里的景,看中了這間小院。

 但那時這間小院破舊不堪,本不能住人,景雖能眼,但比起他們走過的許多地方,都稍遜幾分。

 他也知道主子留在這里,是為了這座山上的孩子。

 山上沒有書塾,沒有夫子,而去鎮上最近的書塾來回要一天,一日都拿來走路了,還讀什麼書呢。

 況且,這里的人也沒有銀錢供孩子上學堂。

 于是,他們便留了下來。

 這一留便是五年。

 無怨收回視線,去園里摘了幾個新鮮的辣椒。

 看著一園子的菜,無怨角輕輕上揚。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只會殺手的人拿起菜刀,進了后廚。

 而另一邊,喬宴林已進了夢鄉。

 做了一個久違又悉的夢。

 夢里,父親在他十五歲那年為他請封世子,他與景時卿同屆科考,他三甲二十七名,景時卿是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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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頭一個尾,那時他便想,能娶的人,比他優秀是應該的。

 若是不如他,他定會極其不甘。

 畢竟,那是他自小便喜歡的人。

 喜歡了好多年。

 他看著及笄,看著定婚,看著他們大婚,看著滿心歡喜,他便知足了。

 長安城中對傾心的郎君不止他一個,就算是傷懷,也有那麼多人陪著他,這般想著,他好像就沒那麼難了。

 但...景時卿給取的婉靜二字,他覺得與不配。

 還有那簪子,太過素凈,也不適合

 褚家千萬寵的明珠,的父親叔伯,兄長都掙著功勛,該是錦玉食,榮華一生。

 婉約靜?不合適。

 素簪,也不適合。

 但過的幸福便好,他又有什麼資格置喙呢?

 可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時候,變故徒生。

 他的摯與他心的人在殿試前夕的一場宴會上私通,被當場撞破。

 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是懵的,等回過神來,他便反應過來這是一場謀。

 從與景時卿大婚之后,他便知道魏鈺對傾心,但他了解魏鈺,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而次日便是殿試,若不出這個意外,魏鈺便是狀元。

 有人不想魏鈺參加殿試,便設了局來害他,多半是被牽連的。

 經此一事后,魏鈺的狀元之路毀了,而的整個人生都毀了。

 這便是當今世道對子的不公。

 魏鈺被魏家逐出家族,趕出長安。

 他送他出城,在他眼里看到了從來沒有過的郁和憤怒。

 他知道魏鈺不甘心,也知道他委屈憤恨。

 他也一樣,也生氣,也惱怒,也氣憤。

 可他知道這些緒在這場風波里,不值一提。

 魏鈺那天只對他說了一句話,托他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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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便明白,魏鈺早晚有一日會回來,會回來還清白。

 可他們誰都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褚家接二連三出事,逐漸讓他明白那場私通恐怕不止是針對魏鈺的,更有可能是一箭雙雕,而褚家便是另一只雕。

 接著,三皇子遇刺。

 他聽聞穆婳瀅單槍匹馬闖出城后,便急忙召集人馬通知錦衛前去相救。

 與穆婳瀅姐妹深,他護不了,便想護在意的人。

 可他還是來的太遲了。

 他找到了三皇子的尸

 而穆婳瀅,他只遠遠看到一抹紅擺,再之后便是一個土堆。

 封世子說讓他以后有空去上柱香,他沒去過。

 他哪里有臉去呢。

 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麼的渺小,他的朋友,心上人,他都護不住。

 之后的十年,他四奔走,想盡辦法找證據。

 可他能力有限,他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在一個雨夜,他的弟弟在府外百米的地方遇襲,斷了

 他當時便明白這是那些人給他的警告,若他再查下去,恐怕要牽連整個喬家。

 從那以后,他不敢再這件事。

 等過去了一段時日,才又開始暗中調查。

 也是在這段時間,母親給他相看了一樁婚事。

 那姑娘的母親與他的母親乃是舊友,因父親被牽連進一樁案子獲罪,雖然沒有殃及家人,但失去了頂梁柱,們母二人過的很艱難。

 母親心疼那姑娘,便同他說了這事。

 但他當時并沒有娶親的心思,便拒絕了。

 可就在那時,弟弟自盡了。

 喬二公子生高傲,不了變殘廢,于一個深夜懸梁自盡。

 父親母親肝腸寸斷,傷心絕。

 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可父親母親沒有怪他,反而讓他放開手腳去查,他們越是如此,他便越疚,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一意孤行,斷了喬家的香火,于是他去見了那位姑娘,與說明了詳,也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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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考慮了一夜后,答應嫁他。

 婚后,他們多是分房睡。

 要在長安城,在侯府立穩腳跟,需要孩子,侯府也需要后繼有人。

 兩年后,誕下雙胎,一兒一

 也是在那之后,他與魏鈺取得了聯系,他按照計劃,與穆野,趙家,和魏鈺里應外合,在出事的第十年,才終于讓褚家的冤案大白于天下。

 但這個真相來的太遲了。

 褚家的人全都沒了,一個不剩。

 褚三哥死在他的面前,他趕過去時,人剛好斷氣。

 也死在他的眼前,他遠遠看著在秦氏的背上閉了眼,看著魏鈺從秦氏背上將接走。

 錦瑤郡主。

 錦瑤,是魏鈺求的字,比婉靜更適合,只可惜,再也聽不到了。

 他心里的大事落下,好似就沒了方向。

 過了差不多十年,魏鈺走了。

 他的義子將他們夫妻二人合葬。

 后來,父親母親相繼離世,他一個人撐著偌大的侯府,最后郁郁而終。

 他死在那個冬天,那年,他的長子剛好及冠。

 夫人眼角掛著淚,握著他的手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一雙兒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他死的前一天跟夫人說,若是遇到合適的便改嫁。

 沒答應也沒拒絕,只一如既往,安安靜靜的喂他吃粥。

 在閉眼前,他便想,若能重來一世,能救,能阻止那場悲劇,他愿意孑然一,孤獨終老。

 不知是不是他的執念太深,還是老天對他們的憐憫,醒來后,他發現他真的重回了年。

 那年,他十三歲。

 驚喜激自是不必說,他將自己關在院中足足一月。

 出院門的第一件事便是請父親為弟弟請封世子,這是他欠弟弟的。

 父親母親對此到萬分驚愕,但他心意已定,任誰如何說都不回頭,且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從商。

 士農工商,商人是被看輕的,他的這一選擇可謂是震驚了整個長安城。

 好好的世子爺不當,非要自貶份從商。

 喬家是世襲罔替,將來他必是侯爺,所以沒有人能理解他的做法。

 可他們不知道,侯爺,他已經做過一次了。

 這一次,他想選擇完全不一樣路走。

 他在那一月里,已經做好了規劃。

 他知道多年后會有一場大戰,那個冬天特別寒冷,因大雪封山,也因國庫張,糧草棉藥材沒能及時送到營地,死了很多將士。

 他后來試著將那些之后會發生的事同魏鈺提起,但每次話到邊卻無法出口,他便知道,有些事他不能說,只能做。

 那場慘案的開端,是褚瑜嫁了景時卿。

 所以他想辦法毀了這樁婚事。

 上輩子看清了景時卿的真面目,這一次想要毀了這樁婚并不難。

 他早早就買下了茗香樓重建,重新取名,重新布置,在合適的機會安排聽見了景時卿與友人的談話。

 果然,想辦法毀了他們的定婚禮。

 他知道魏鈺傾心于,便暗中撮合。

 所幸他的一切努力沒有白費,褚家躲過了那場災難,也活著嫁給了魏鈺。

 幾戰地因為他及時送去的糧草救下了很多人,戰爭比上一次提前兩年結束了。

 前世二皇子得了皇位,后來卻猜疑心極重,枉殺許多忠良。

 而這一次,沒有紫竹林的那場刺殺,三皇子查清了馮婕妤的冤案,太子一黨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二皇子也兵敗而亡,三皇子了最后的贏家。

 穆三姑娘也活著,過上喜歡的生活,嫁給了前世為收尸的人。

 說來報恩,便真的報了。

 所有的一切都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結局。

 至此,他功退,選擇了游歷天下。

 如今,一切如他所愿。

 國泰民安,闔家團圓。

 “主子,主子。”

 喬宴林猛地整開眼,看著眼前的人神有片刻的恍惚,“千竹。”

 “千竹是誰?”

 無怨皺眉問道。

 飯菜的香味縈繞在鼻尖,偶有幾縷桃花香飄來。

 喬宴林緩緩坐起看著眼前的一幕。

 竹籬笆上野花纏繞,貓咪被吵醒打了狗狗幾掌,狗狗趴在地上委屈的嗚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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