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到月城這天, 正好是除夕。
月城守將付冉與蘇木蘇琉璃在城門迎接封家軍。
大軍停在城外,連柯王騫左右讓開,封霖騎著馬緩緩停在大軍最前頭。
付冉和蘇木見著封霖后同時翻下馬, 蘇琉璃卻沒,正長脖子往封霖后瞧。
“敢問可是封家世子?”付冉抱拳問道。
封霖,“正是。”
“月城守將付冉見過封世子。”付冉躬行了一禮,后道,“魏將軍本要親自出城迎封世子, 但恰逢探子來報敵軍有異,魏將軍此時正與將領們于府衙議事。”
封霖皺了皺眉, “今日除夕,北戎蠻子也不停歇。”
“是啊, 原還以為今日能休戰。”提及此付冉眼底添了些郁。
封霖瞥了眼旁邊幾番言又止的蘇琉璃, 不聲道, “那就別耽擱了,進城吧。”
“好。”付冉忙讓開一條路,“封世子請。”
蘇琉璃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忙問,“封世子, 聽說穆姑娘也來了,在哪呢。”
雖是在問封霖, 但蘇琉璃的目一直在他后,從頭到尾蘇琉璃都沒有正面看過封霖。
封霖,“第二輛馬車。”
果然是在找阿瀅。
話才落,蘇琉璃便騎著馬沖向了馬車。
速度之快封霖不由愣了愣。
看這姑娘的神像是與阿瀅極為要好的關系,可前兩日他問起阿瀅時,除了魏遠洲, 阿瀅并未與他提及此地還有其他故友啊。
一旁的付冉將封霖的短暫的訝異收眼底,上前道,“自從收到穆姑娘與世子隨行的消息后,琉璃姑娘便翹首以盼,一日都要念好多回。”
封霖眼神暗了暗,“想必二位姑娘乃是舊識。”
琉璃姑娘?
阿瀅的確不曾和他提過半字。
付冉看向已經鉆進馬車的蘇琉璃,無奈的搖了搖頭,“琉璃姑娘在長安見過穆姑娘幾回,不過說是識也算不上,不過是人罷了。”
人?
封霖以為自己聽錯了,狐疑的看向付冉,“什麼?”
付冉便笑了笑,解釋道,“琉璃姑娘唯一的嗜好便是喜看人,說看人心就好,可月城不比長安,哪能出那麼多人,是以初來月城那會兒,琉璃姑娘便日在魏將軍邊研磨,被魏將軍趕出來后,琉璃姑娘便一直跟在蘇木邊,直到聽說春風樓里有一花魁,艷冠群芳...”
一時說的起了興,付冉便沒收住話,聽見蘇木的輕咳聲,他才猛地頓住。
他同封世子說這些做什麼,然他剛要轉移話題時,卻將封霖一臉好奇的看著他,“然后呢。”
付冉,“...”
原來封世子也有一顆八卦的心。
“琉璃姑娘聽聞后本要立刻去春風樓見花魁,不想恰逢北戎進攻,等打完那場仗已經快到子時了,琉璃姑娘便尋了匹馬去闖雪娘的閨房,將雪娘嚇的花容失,后來樓里的人就報了,還是魏將軍親自向樓里解釋清楚,這才將琉璃姑娘帶走。”
“不過從那以后,琉璃姑娘一得閑便要去尋雪娘喝茶。”說到這里付冉略作停頓,“前幾日聽得穆姑娘前來,若不是魏將軍與蘇木攔著,琉璃姑娘怕是早出城迎穆姑娘了。”
封世子第一次聽有姑娘人這般,實打實的驚訝了好一陣。
“駕!”
封霖面無表的迎聲去,卻是蘇琉璃與穆靈溪同乘一騎疾馳而來。
馬從封霖面前奔過,涼風撲面而來。
“我帶穆姑娘先走一步。”
蘇琉璃從封霖邊路過時,下意識側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看,蘇琉璃的眼睛便直了。
呀,虧了虧了。
早知這位封世子這般好看,剛剛應該多看幾眼的。
封世子沒錯過蘇琉璃眼里那一瞬的驚艷。
封霖,“...”
合著剛剛一心就想著阿瀅,連正眼都沒瞧他。
他著離他越來越遠的紅影,“...?”
不知為何,他心里竟生出了一不好的預。
“封世子別擔心,琉璃姑娘這是帶穆姑娘先去府衙了。”付冉看著一臉驚愕無措的封世子,別有深意道。
封霖收回目,對上付冉興味十足的眼神,忙道,“付將軍誤會了,我與穆姑娘沒有什麼。”
付冉眉頭微挑,“喔,懂懂懂,封世子放心,我絕不說。”
眼珠子都黏人上了還沒什麼?
封霖覺得他并不懂,“...”
“事關姑娘家清譽,付將軍萬萬不能誤會…”
“是,明白明白。”付冉道。
倒是個有心的,這般顧及姑娘的名聲。
封霖皺了皺眉,他覺得他還是沒有明白...
“封世子,我們是去府衙,還是營地?”
付冉正問道。
封霖看了眼穆靈溪被帶走的方向,“府衙。”
“那將士們…”
“連珂,王騫帶弟兄們去營地,崔與我去府衙。”封霖一吩咐完,便揚起了馬鞭,“駕!”
付冉挑了挑眉。
嘖嘖嘖,將人看的真。
蘇木帶連珂王騫去了營地,付冉自然是朝封霖追去。
蘇琉璃來月城還不到半月,卻因夜闖雪姑娘香閨一事出了名。
加上子爽快單純,城里許多人都很喜歡,也都知道琉璃姑娘人。
所以眼下見馬背上帶著一位艷麗無雙的紅姑娘,紛紛到震驚。
這莫不是琉璃姑娘從哪兒劫來的姑娘?
東城門回府衙的路上要經過春風樓,雪娘的丫鬟遠遠就聽見了馬蹄聲,面一喜從窗外探出頭去看,“,雪娘,琉璃姑娘來了。”
琉璃姑娘每次來看雪娘都是這般大的靜。
雪娘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書臨窗去,而后的笑容僵持在臉上。
馬蹄聲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
那昔日就算是路過此地都要停下來跟打招呼的人,今日竟急馳而過,且馬后還帶著一紅人。
“姑娘,這…”
雪娘眼里的笑容褪去,了手里的帕子。
昨兒還一口一個雪姐姐,今兒卻不知去跑去哪拐了旁的人,有了別人就不要了,連招呼都不同打了。
天天跟說男子都是負心漢,萬千小心別被人騙了去,可依看啊,蘇琉璃才是個中翹楚,見一個一個。
就在雪娘剛轉過時,馬蹄聲又響起。
“雪娘,琉璃姑娘回來了。”
雪娘卻未回頭,背朝著窗戶而立。
“雪姐姐,對不住,剛剛跑過了,今晨送到雪姐姐來的狐裘雪姐姐可喜歡?”蘇琉璃仰頭看著雪娘的背影,笑的無比燦爛。
月城又添了兩道可眼的,簡直太開心了。
等與穆姑娘寒暄夠了,再去瞧封世子。
今晨出現在房中的狐裘果然是送的。
雪娘下上揚的角,側看去,不輕不淡道,“我還道琉璃姑娘有了新人就忘舊人了,過門不便罷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蘇琉璃嘿嘿一笑,“那哪能啊,我這不是與故友相逢激過頭跑過了嘛,雪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琉璃斷不能忘。”
雪姑娘珉一笑,看向穆靈溪,恰穆靈溪也正好仰頭,雪娘微微一愣,好一位艷麗無雙的人兒,怪不得琉璃這般開心。
“雪姐姐,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見雪娘點了頭,蘇琉璃才揚起馬鞭打馬離開。
雪娘著遠去的兩道影,眼里浮現一憂。
聽說今日北戎大軍又兵臨城下,不知會不會打起來。
若打起來了,定是要上戰場的。
雪娘無聲嘆了口氣,竟是連除夕都不能將士們緩口氣。
“不知那位姑娘是何人,好生明。”
雪娘的丫鬟忍不住贊嘆道。
“應該是長安來的穆姑娘。”
前幾日便聽琉璃說穆家姑娘要來,還說穆姑娘如何的明艷人,今日一見,果真啊...能得琉璃眼的,無一不是絕。
府衙外
“主子,我把穆姑娘帶回來了!”馬才將將停住,蘇琉璃便朝里頭揚聲道。
大堂議事的諸位將領紛紛朝外來。
不多時,門口便有兩道人影快步而來,一道一如既往的清澈靈,另一人...
穆靈溪略微落后蘇琉璃半步,的手被蘇琉璃握住,鼻尖因寒冷的天氣凍的微微發紅,行走間紅擺搖曳,明艷不可方,令雪地都添了幾分彩,
大堂兩位年輕的將領皆看的愣了神,旁邊的年長些的忍不住輕咳了聲,小聲道,“眼珠子要掉了,嚇著穆姑娘,琉璃姑娘能把你們拆了!”
兩位年輕將領這才回神,急忙收回了視線。
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去瞧。
蘇琉璃牽著穆靈溪踏進大堂,朝魏鈺道,“主子,我把穆姑娘帶來了。”
“琉璃姑娘,其他人呢。”一位年長的將領往外看了眼,疑道,“封世子與付將軍呢?”
蘇琉璃一愣,眼里閃過一茫然。
當時眼里心里只有穆姑娘,沒注意他們有沒有跟來。
魏鈺瞥見此抬手了眉心。
不用想都知道蘇琉璃一定是將穆姑娘帶著就走的!
這嗜好到底是隨了誰!
穆靈溪朝魏鈺抱拳,“魏將軍,封世子與付將軍應該在后頭。”
從春雪樓離開時聽見了后頭的馬蹄聲。
魏鈺點了點頭,“穆姑娘舟車勞頓,辛苦。”
說起來,魏鈺其實該隨褚瑜喚穆靈溪表姐的,但...
魏鈺和穆靈溪都默契的將這事忽略了。
但他們忽略了,有人沒有。
等魏鈺與穆靈溪寒暄幾句后,便聽其中一人若有所思道,“我記得穆家姑是褚家二夫人,如此說來,魏將軍穆姑娘倒是表親。”
“是啊,認真算起來,穆姑娘應該是魏將軍表姐。”
魏鈺,“......”
穆靈溪,“......”
二人對視一眼,而后默契的移開。
“穆表姐。”
穆靈溪,“...”
穆靈溪角一,倒也不必如此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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