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見過啊, 霍小將的確不負盛名。”
“他驍勇善戰,用兵如神,實乃我輩楷模。”
“像他這樣的年輕俊杰, 屬實不多見啊。”
魏鈺一本正經道。
褚瑜眼里閃著星,心中對那位霍小將愈發的好奇與敬佩。
“夸夠了?”
褚逸冷冷的聲音在后方響起。
二人同時抬頭看向不知何時過來的褚逸。
魏鈺面上有一瞬的僵,眨眼間便恢復如常,站起微微頷首,表示夠了。
褚瑜也站起, “大哥哥。”
褚逸盯著魏鈺面無表道,“需要帶魏公子去客房嗎?”
魏鈺連忙搖頭, “不不不,我這就走。”
褚逸, “元風, 送魏公子出府。”
“不必。”魏鈺指了指來的方向, “我還是翻墻吧。”
褚瑜微訝,“...你,翻墻進來的?”
魏鈺不自然的了耳尖, 忙解釋道,“怕人看見, 不好走大門。”
褚瑜了然,垂首抿了一笑。
魏鈺的眼神就好似黏在了的笑容上。
年的意熾熱而又明目張膽, 刺的褚逸臉愈發的冷,“要我送嗎?”
“我這就走。”
魏鈺飛快的收回目,朝褚逸拱了拱手,又跟褚瑜道了別,便急忙折離開。
今日能見到已是滿足了。
要是將褚大哥惹惱了下次不讓他見可就麻煩了。
褚瑜直勾勾盯著魏鈺的背影,直到年消失在轉角, 才收回不舍的目。
褚逸將的神收眼底。
負在后的手微微握。
他不知道妹妹是何時喜歡上魏鈺的,但他能看得出來,妹妹對魏鈺的喜歡好像比他想象的要多。
至他從沒見妹妹這樣看過景時卿。
不過,景時卿同魏鈺,本無法相提并論。
妹妹這一回,沒有看錯人。
“去打探一下,霍老將軍何時到長安。”
元風頷首,隨后道,“應是會趕在祭天大典前。”
外駐武將無召不得進都城,即使是霍老將軍,也一樣需要圣旨。
祭天大典在即,霍老將軍應該是以此為由請的圣旨罷。
之前的祭天大典,圣上也傳過武將回都城。
不過這一次,元風倒是猜錯了。
霍老將軍請求進長安的折子上,只有一個理由。
為了小輩的婚事來的。
圣上當時就笑著允了,總管擬了圣旨送去廣陵。
肱骨老臣來長安給小輩提親,做君主的怎麼能不人之。
況且,圣上也很想知道,老將軍看上的孫媳婦是哪家的,又是為了哪個孫輩親自來長安提親。
君主也是人,也有好奇心的。
-
清晨,一輛馬車緩緩駛向崇義坊。
紅的車簾外,幾串瑪瑙珠子叮當作響,帶著紅流蘇的木牌左右搖晃著。
街邊的行人見著木牌上的字,紛紛好奇的往馬車里瞧。
“穆將軍府,可是那位除夕前跟穆家分了家的穆將軍?”
“不然呢,這長安還有幾個穆將軍府。”
“是啊,分了家后,穆將軍帶走了將軍府的牌匾,以前的穆將軍府現在已經換了承恩伯府。”
“看這馬車的裝飾,應該是那位穆三姑娘吧。”
“說錯了,該是穆二姑娘,都已經分了家,哪還能照之前的排行。”
“是啊,我聽說穆二姑娘慣紅,常年著一襲紅,這馬車應是按的喜好裝飾的,里頭該是穆二姑娘無疑。”
“聽說穆二姑娘巾幗不讓須眉,也不知是何模樣?”
“做你的事吧,人家生的什麼模樣跟你半點關系都沒有。”
“嗐,我這不是好奇嘛。”
馬車里,穆靈溪對外頭的談論恍若未聞。
眉頭擰著,眉眼中滿是擔憂。
“姑娘無需太過擔心了,稟報的人說了,表公子沒有傷,只是回來的路上淋了雨,了風寒,這一夜過去,想來已經無礙了。”
朝知道自家姑娘所憂為何,便出聲安道。
穆靈溪輕輕嘆了口氣,“總要親眼見到容表哥無礙我才放心。”
“也不知道容表哥這是得罪了誰,三番兩次召來殺之禍。”
紫竹林那次,從哥哥口中知道是景時卿做的,卻不知這一次,是否又是他!
“姑娘先別急,待見到表公子問問就...啊!”
朝的話還未落,馬車突然開始劇烈搖晃。
穆靈溪眼疾手快一把將朝拽到自己邊,同時朝外頭道,“怎麼回事!”
車夫也被這變故嚇的不輕,第一時間便要喝停馬,可是馬不僅沒有停下,反而越跑越快,還夾雜著幾聲嘶鳴。
“吁!”
“姑娘,馬不知怎麼發了瘋,姑娘坐好。”
眼見馬像無頭蒼蠅似的疾馳撞,車夫急的滿頭大汗。
撞了件照價賠償就是,要是撞到人麻煩可就大了!
“讓開,快讓開!”
“馬驚了,快讓開!”
好在這個時辰街道上出行的人,又不在鬧市,一路上除了小販倒沒有多行人。
聽到說驚了馬,小販們連攤位也不管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開玩笑,攤位哪有命重要。
穆靈溪一手摟著朝,一手死死拽住座位,努力保持著平衡,但馬越跑越快,馬車搖晃太甚,已經很難堅持住。
“抱我,別松手。”
朝嚇得胡點點頭,摟住穆靈溪的腰。
“姑娘,怎麼辦啊。”
“別怕。”穆靈溪背靠著車壁,出腳抵住車,雙手死死撐在座位上。
“怎麼樣了!”
車夫手中的韁繩已經見了紅,他卻不敢放手。
一旦放手馬就會失了方向,他或許還能跳車逃生,可車里的人就要兇多吉了!
車夫咬牙關,滿眼猩紅。
他絕不能讓姑娘出事!
“讓開,前面的人快讓開,馬驚了!”
“不想死都讓開!”
“啊,快跑!”
“這是怎麼了...啊,快躲開啊。”
“驚馬了,前面的人快讓開,讓開。”
有好心人邊飛快往前跑邊揮著雙手大聲喊道。
“那好像是穆將軍府的馬車!”
“紅車簾,瑪瑙...是穆三姑娘,里頭是穆三姑娘。”
“快想辦法救人啊!”
長安城的百姓對穆將軍府并不陌生。
八年前邊境敵軍來犯,穆將軍與穆夫人攜手退敵,將敵人趕出了大霽,但夫妻二人卻雙雙戰死沙場,留下一雙年的兒。
穆將軍長子在父母戰死后就參了軍,這些年殺敵無數,屢立大功,是他們大霽的英雄。
百姓心中對保家衛國的戰士本就心存敬畏。
更何況穆家接連出了兩位將軍,穆將軍與將軍夫人都已為國捐軀,此時眾人一聽馬車里是穆將軍與將軍夫人的姑娘,當即便氣上涌,大喊著救人。
車夫也在同時松了口氣。
有百姓的配合,至不會撞傷人。
“姑娘,快要控制不住了!”
“馬上就要東城河,我盡量將馬趕到河邊上,姑娘找機會從車窗跳下去。”
東城河...
穆靈溪皺了皺眉,真是跟這條河有著不解之緣。
不過這好像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的車簾被掀開,出一張明朗的俊臉。
“怎麼回事?”
“好像是驚了馬。”
車夫回道。
馬車里的人正是封霖。
祭天大典在即,各地接到旨意的封侯都得進都城參加祭天大典。
蜀地封侯爺也不例外。
今兒便是封侯爺到長安的日子,隨行的還有侯夫人,封霖此時正要出城迎接。
封霖皺了皺眉,閉上眼凝神去聽。
“穆三姑娘在馬車里,快去將軍府知會一聲。”
“先想辦法救人,馬跑的太快了,怕是要出事。”
封霖猛地睜開眼。
“是!”
“公子,怎麼了?”
長隨不解道。
封霖來不及解釋,當即就從馬車里躍了出去。
街道上此時一團擋了去路,封霖便躍上房頂疾馳追了上去。
此時,馬車已經快到東城河了。
車夫雙手鮮淋漓,啞著嗓子喊道,“姑娘,前面就是東城河!”
穆靈溪咬著牙關,手腕的刺痛讓的額頭泛起一層薄薄的冷汗。
手腕的傷至今不過半年,雖然已經無礙,但因長時間的聚力又引起一陣刺痛。
多半是舊傷復發了。
“朝,跳下水后盡快游上岸!”
幸好今天跟出門的是會泅水的朝,要是換了霈香可就麻煩了。
朝知道姑娘會泅水,聞言便也沒多想,慌忙點了點頭。
“姑娘,我數到三,您就往下跳。”
車夫喊道。
穆靈溪沉聲應下,“好。”
“一”
“二”
“三!”
穆靈溪摟著朝從車窗一躍而出,時機把握的剛剛好,們躍出馬車時,車窗正好過東城河的護欄。
車夫在同時拔出匕首砍斷繩子,躍到馬背上,狠狠的刺向馬脖子。
他不能往下跳,必須得快速制住馬,不然任它橫沖直撞,定要傷了人。
馬車繩子突然斷裂,車因慣翻到在地,車頂都摔碎好幾塊。
照剛剛的速度,若是人還在里頭,不死也得重傷。
封霖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死死盯著河面,卻見水面從穆靈溪主仆二人跳下去后,再無波瀾。
不好!
水里還有人!
封霖快速瞥了眼四周,饒過人群悄無聲息的潛水中。
而臨近河邊的閣樓上。
蕭淮雙手撐在護欄,眼眶泛著駭人的猩紅,從牙里出幾個字,“救人,快!”
余河急的腳步直打轉,“主子,今兒沒有準備啊。”
他們只是來這里用早點,誰知道穆三姑娘竟又出事!
“主子,水里還有人!”
風藤突然現,沉著臉道。
蕭淮一怔,急之下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至有三個,怕是沖著穆三姑娘的命去的。”
蕭淮只覺得腦子轟的一響。
多年練就的沉穩平靜在頃刻間崩塌。
“還愣著干什麼,救人啊!”
蕭淮怒吼著,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抖。
“隨行的暗衛呢,所有人都下去,快!”
“魏鈺的暗衛何在,速下水救人,不計任何代價,保住的命。”
風藤略作遲疑后,與蕭淮的暗衛先后跳河中。
魏鈺的兩個暗衛現,目復雜的看著蕭淮,“三皇子,主子之命是寸步不離保護三皇子。”
蕭淮紅著眼,用一種駭人的目看著他們,“穆三姑娘與褚五姑娘同姐妹,褚五姑娘將會是你們的主母,你們救還是不救!”
兩個暗衛對視一眼。
眼里閃過一掙扎。
他們對主子與褚五姑娘的事確實是有過耳聞。
可是主子的命令...
“去啊!”
蕭淮幾乎是嘶啞著聲音吼道。
兩個暗衛不再遲疑,雙雙跳河中。
“主子,您先冷靜,穆三姑娘會武功,也會泅水,一定不會有事的。”
余河很見主子這樣歇斯底里,連忙安道。
“去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怎麼會驚馬!”
余河擔憂的看著蕭淮,遲疑不。
“去!”
余河只得折飛快的下了閣樓。
事出突然,那些人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手吧。
他得快去快回。
不行!
不能,冒這個險。
余河驀地停下腳步,他快速思索一番,疾步走向一個小二,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他手中,“速去茗香樓找樓里管事的,告訴他...告訴他...”
三皇子的名頭不能告知,又不能小二知道的太多。
電火石間,余河道,“告訴他和有難,請他速速人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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