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章眼疾手快地將孟嫵拉進懷中，警惕地瞪過去：“你是……”

“二哥？”陸斐抬頭，茫然霎時變了驚訝和心虛。

“小斐，你怎麼在這里？”孟嫵愕然發問。

后頭悅樓的小二已經追了出來，見狀抓陸行章的肩膀：“你們是這小賊的家人？”

陸行章不悅地撥開他的手，冷靜地回答：“正是，他怎麼了？”

小二臉更冷了，嗤笑著：“怎麼了？自己家的孩子都喂不飽，跑酒樓菜來了，還有臉問我怎麼了？”

菜？

孟嫵憋了半天問了一句：“小斐，你被奪舍了？”

陸斐抿一條直線，倔強地不肯回應。

“我們管教不利，給您添麻煩了，菜錢多？”陸行章并不打算鬧大，付完菜錢后還額外給了小二賞錢，小二因此沒有追究。

解決完悅樓，陸行章才轉頭冷冰冰地看著陸斐：“你最好能解釋清楚。”

三人中途折返回陸府，阿福見兩人去而復返，臉都不太好，相當識趣地去讓人做飯，并吩咐下人不要打擾他們。

大堂，陸行章一言不發地坐在主位上，氣勢迫，陸斐不敢抬頭，像只鴕鳥。

原本打算唱黑臉的孟嫵在短暫的取舍后決定暫時觀。

“你今天就打算一個字都不說？”陸行章聲線冰冷，徐徐發問，無形中著威脅和質問。

陸斐抿著不吭聲，仿佛故意為之。

總不能真的看著兩人這麼僵持，孟嫵出聲緩和氣氛：“小斐，我和你二哥都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是不是誰你了？”

陸斐眼皮子了。

孟嫵飛快地看向陸行章，示意他暫時別說話，蹲繼續問：“是你的同學嗎？”

“他們說我是練得最差的，老師都不喜歡教我。”陸斐悶聲委委屈屈地說著。

這還是陸行章和孟嫵頭一次聽說。

送陸斐去武校并非書上的決定，因此陸行章并不知道武校究竟如何，這大半年陸斐都沒說什麼，還以為一切順利。

陸行章蹙眉發問：“一直都是這樣嗎？”

陸斐搖頭：“不是，之前他們只敢在背后說我，這幾天忽然膽大了，而且老師還幫著他們。”

怎麼聽都是有人在背后刁難。

孟嫵和陸行章對視，仔細追問：“是最近才開始的嗎？”

“是。”陸斐有點憋不住，嗓子暗啞著：“他們說我武功很差，連悅樓的小二都打不過。”

“所以你就出來了。”孟嫵扶額，陸斐是沒有陸行章半分聰明勁兒，這麼容易就被忽悠了。

陸行章面繃，沉沉地提醒著：“你私自逃出武校，還試圖盜，武校必然會把你除名。”

陸斐自知后果，咬得更。

“反正武校里的人和你合不來，干脆就趁這個機會回來，天下之大還找不到個好的武老師了嗎？”孟嫵畢竟心疼小孩子，從中斡旋。

但一大一小的撲克臉非常相似，誰都不肯服輸。

陸行章宛如一個嚴父，代著懲罰：“武校那邊我來解決，你在家里閉門思過三天，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里。”

“知道了。”陸斐邦邦地回答，轉回去房間。

孟嫵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干脆坐到陸行章邊，商量著：“他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沒必要這麼嚴厲吧。”

“沒有分辨能力，別人一煽就無腦沖撞，這子不改以后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神嚴肅地分析著。

孟嫵干地接話：“至可以選擇一個稍微溫和點的方式。”

陸行章掃一眼，沒再說話。

武校那邊果然告吹，老師氣沖沖地說沒有這麼個小子，并讓陸斐以后不要再去。

孟嫵看著學校發來的勸退書，深深嘆氣：“看來只能讓沈詞代為管教了。”

先前就是沈詞在教，現在做回老本行，問題也不大，但陸斐還是不肯就范，哪怕過了三天，除了吃飯還是把自己悶在房間里。

孟嫵和阿福番勸說都沒有用，卯足了勁兒和他們對著干。

午飯時，孟嫵看著滿桌的菜肴，無奈扶額：“頭疼。”

陸行章倒是神自若：“有什麼好頭疼的，他不愿意吃就不吃。”

孟嫵瞥他眼，正要說什麼，就看到陸玉擰著書袋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徑直坐在他們邊。

阿福已經拿來新的碗筷，陸玉泰然自若地吃著飯，仿佛一開始就在飯桌上。

“玉兒，你也被退學了？”話就這麼從孟嫵的里溜了出來。

陸玉咽下一口飯，點點頭：“孟姐姐怎麼知道？退學書已經發回來了？”

這飯是徹底吃不下去了，明明兩個孩子好好地上著學，怎麼短時間一個接一個地被退學？

陸行章優雅地吃完飯，放下碗筷后才問道：“退學書你帶回來了嗎？”

“恩。”陸玉從書袋中出來遞給他。

他明眸一目十行地掃下來，隨后輕描淡寫地放在一邊，面淡然，和對陸斐的反應完全兩個人。

孟嫵人都看呆了，手拿過來略看完，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讀了大半年了說是子不符合要求？”

“也好，反正學堂也枯燥無味。”陸行章沒有半分可惜，還相當溫和地叮囑著陸玉：“這段時間就先在家休息，不要心讀書的事。”

“好。”

聽著他們的一問一答，孟嫵已經習慣，在這間隙還有空問：“小斐那邊怎麼辦？”

“等他不鬧別扭了再說。”陸行章相當冷漠。

午飯過后，孟嫵緩緩打量著陸行章，從上看到下，就是一個字都不說。

陸行章任由端詳，半刻鐘后才問：“好奇我為什麼不覺得意外？”

“你總不能連這都能料到吧。”孟嫵上這麼說，但心里非常相信他完全能做到，只是好奇他以后如何打算。

“我升任東閣大學士次日就有人上奏說進學堂的問題，雖然拙劣，但很有效果，朝廷施，學堂肯定也不敢冒險收人。”陸行章滿足的好奇心，耐心地解釋。

孟嫵點點頭。

他又補充著：“他們回來反而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