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蕭凌,是東歐國最年輕最有權勢的帝王,也曾是最卑賤的質子。
我在不被所有人祝福的況下出生,父皇厭惡我,兄弟姐妹踐踏我,就連宮中地位最低的下人,都能來踩上我一腳。我吃過發爛的饅頭,和狗搶過食,那日蕭承運的腳踩在我的手上,仿佛踩著一灘爛泥,同眾人嬉笑著讓我從他們的下鉆過去,從那一刻開始,我就下定決心,要站在至高無頂的位置上,讓所有欺辱我的人付出代價。
大概就同那所謂的父皇說的一般,我命賤,死不了,當時剛出生不久的我被扔進了冷水里凍得渾發紫,照樣火了下來,現在也是如此。
那日我被踩得滿手鮮,混合著地上骯臟的泥污,手指生了膿,爛掉,又好。又或是那日我被人打斷雙,再是有人往我的食里下毒,我都活下來了,出人意料地活下來了。
而且活了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樣子。
我永遠忘不了破城那日,提劍來到龍椅旁父皇的眼神。
有驚恐害怕后悔,還有惱怒。
我不知道他是后悔沒早點殺死我,還是后悔沒好好對我,但是這些對我來說都無關要了,我也不需要這份可憐的。
軍隊后來屠了整個皇宮,宮中流三尺,得罪過我的人,從大到小,無一例外。
不對,也有例外,例如蕭承運幾個人,溜走了。
不過這都無關要了,因為我隨后登上了皇帝的寶座,不服我的,殺,背后議論的,殺,看著眾人難過驚恐悲傷的神,我的心卻沒有任何的波,我不理解他們逝去親人或人的傷痛,只覺得可笑,這種東西,只會為拖累,不是嗎?
再往后面去,我的位置逐漸穩固,手中的權力也大了,朝中說的話,很有人敢忤逆。
后宮也開始逐漸進人,但我看著面前的一個個人,覺們的面龐都是一個樣,甚至讓人產生生理的厭惡。
一如那年對我不干不凈的那個宮,一面看著我,一面笑著對我手,我把自己在柜子里,突然從柜子的隙中出了一雙眼睛,里面閃著,然后是一口黃牙和褶皺的皮。
要進來,進來了!
這時我倒要謝那些人的欺辱,常年的打罵,我的回擊能力倒是得到了鍛煉,在即將沖進來的那刻,我用手中的石頭砸向了的頭,鮮頃刻汩汩流出。
后面被我殺死了,尸在后山,或許被狗吃了,或許腐爛了。
好在后宮的人也比較好應付,我只需要在們的寢宮坐上一段時間,即便沒有發生什麼,們出于面子也不會說出口。
奇怪的是,明明手中的權勢越來越大,但是心中卻愈發地空虛,看到仇人朝我乞憐搖尾時,我的心中沒有痛快,看到仰慕之人向我表達敬佩時,我的心中也沒有欣喜。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將這一切歸結于權勢還不夠大,將近天下分裂,我早已有了一統中原的想法,于是我更加地投了國事當中。
百姓都稱贊我是位好皇帝。
我本以為這一生就這麼過去了,直到的出現。
一開始娶元黛,同宮中的其他人并無兩樣,只是我鞏固權勢的工罷了,左右我也不屑于,后宮的眾多位置都是空著,若是能為我增添權勢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一開始的元黛并無打眼之,甚至尋常一哭二鬧三上吊,有些煩人。
直到有一天,突然發生了改變,我又竟然能聽到的心中所想,這簡直匪夷所思。
只是心中所想的東西,簡直是大逆不道!我從未見過這樣虛偽而又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人!
一面討好我,一面又在心中罵我。
放在平時,我定是毫不猶豫讓人砍了的頭,但是奇怪的是,我并沒有這樣做。
或許是好奇心使然,或許是想要知道趙麗的信息,又或許是想要看看后面還能弄出什麼花樣。
然而后面我想想,不是的,都不是。
是因為的眸子太亮了,整個人溫暖活潑的像個小太,我就像是常年行走在暗夜森嶺里的人,突然間看見了一簇火,我怎麼會放手?怎麼舍得放手?
只是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我格外排斥自己的這種愫,并將其歸結于其他的種種原因,單薄的像是泡沫一般的借口,一擊破,我卻騙了自己那麼久。
以至于后面差點失去。
這也是我最后悔的事。
我一直以為,我喜歡元黛,但也僅僅如此,比不上我的江山,比不上我的權勢,或許我現在喜歡,是一時的心,激過后就不喜歡了。
所以在同我爭辯的時候我那麼理智,被趙麗陷害的時候我也視而不見,我需要趙麗手中的玉璽,便能讓委屈求全。
直到那日,我看到元黛從懸崖上一躍而下,那一刻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自我逃避和自欺欺人。
怎麼可能只是喜歡呢?怎麼可能是一時的激呢?
像落葉一樣飄落的時候,我第一次到了心痛,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我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心,卻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
之前我覺得那些為他人痛哭流涕的人可笑,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同他們為了同類。
甚至比他們更瘋狂,我想跟著元黛一同跳下去,即便不能救,也要陪。
但是我不能,我的肩上還有東歐國的子民,我曾經夢寐以求的權勢,如今卻了束縛我的枷鎖。
但是這一刻,我卻不想再同趙麗虛以委蛇了。
我寧愿去耗費更大的心神,也不愿再要那傳國玉璽,以元黛的命為代價的傳國玉璽。
一劍了解了趙麗之后,我的生活再次平復了之前一潭死水毫無波瀾的模樣,再也沒有什麼能夠牽我的心神,我投更多的時間在東歐國的建設上,但生活卻日復一日地行尸走。
每天晚上,我都呆在元黛的寢宮中,看著的東西,就好像還在我面前一樣,的一顰一笑,都顯得那麼可,可當我想要手去時,卻溜走了。
總是這樣,怪氣人的。
想讓人狠狠教訓一頓。
后面燕盛將傳國玉璽給我之后,我才知道,元黛原來早就為我想好了,而我呢?我做了什麼?我一次次地推開,放棄,我簡直不是人。
那日,我抱著那冰涼的玉璽,在雪地里站了一整夜。
雪滿白頭。
黛黛,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一向不信巫,也不信佛祖,但從那之后,我便信了,狂熱地信。
周圍的人都說我魔怔了,但是他們不知道,我得有個掛念啊,元黛不在這個世界上,我也沒有什麼想要活下去的念頭了。
再者,即便是一一毫能夠找回的方法,我也舍不得放棄。
巫師讓我放,我放,佛祖讓我抄經書,我抄。
就當是贖罪,只要能回來,讓我做什麼都愿意。
或許是佛祖聽到了我的心聲,元黛真的回來了,我難以形容第一次發現時的驚喜,我幾乎想沖上去,抱,將進我的里。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這樣會嚇跑。
我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每一次相的時間,都仿若奢。
好在后面元黛也給了我機會,逐漸原諒了我。
但有時候即便在我邊,我還是會患得患失。
因為我常常做一個夢,夢里元黛在墜崖后同一個書生在一起了,為他生了兩個孩子,兩人幸福恩,我匆匆趕過去的時候,元黛看向我的神卻是茫然。
不認識我了。
我愿恨我,打我,罵我,而不是這樣輕飄飄地將我忘記,將我的痕跡全部掃除。
太狠心了。
以至于夢醒之后,仍然心有余悸。
有時候我甚至分不清,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生怕一眨眼,又變回了那個畫面,元黛依偎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里,笑容甜。
而我只能遠遠旁觀,像是里的老鼠一樣,窺這段不屬于我的幸福。
好在一切都好,我同元黛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了,還帶我回了現代,肯定是很喜歡我很重視我。
對了,我們還生了一個孩子,名字蕭惟源,元黛的朋友姜樂樂打趣說,“蕭惟源,小委員?看來這孩子以后一定是個學習的料子。”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實際上更深一層的含義是蕭,唯,元。
蕭凌的唯一,元黛。
我看著這個新生的生命,莫名生出了一難以言喻的愫,這是我同元黛的孩子,我知道,我不會像我的父皇一樣,他也不會像我一樣。
他是在祝福當中誕生的。
我教他練字,教他學習,給他講睡前故事,講到白雪公主和王子,他抬著好奇的目看著我,“那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地在一了嗎?”
“當然,公主最后嫁給了王子,他們長長久久,永永遠遠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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