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84）

　二世祖？

　四爺敲了敲桌面,將保溫杯端起來喝了幾口，然后擰上蓋子輕輕的放在桌子上，起先將外套下面的兩個扣子扣上,這才轉往出走。

　邊上的李恒扭頭看了一眼，“哥們，哪兒去呀？吃飯嗎？還早吧。”

　“有點事，你忙你的。”四爺路過了，從辦公室出去，直奔所長辦公室。

　敲了門，里面傳來應答聲：“請進。”四爺推門進去,里面戴著眼鏡翻著眼皮朝這邊看的是所長崔云生。也才五十歲的人，頭發幾乎花白完了。這會子桌上堆滿了資料,眼鏡戴著該是看什麼都費勁了，“崔所。”“斯業呀！”崔云生摘了眼鏡,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進來,坐吧。”

　四爺才一坐下,崔云生就笑道：“正要找你呢,許副所催了我好幾次了，想要你過去！我說你又沒正式職,還是實習階段。可他是一天三催……林教授專門關照過,你呢，也靜的下心,穩重，不急躁,缺失是能干科研的料子。是不是許副所又單獨找你通了？別聽他的，他再找你,你就推到我上就行了。”

　四爺起給崔云生添了茶，這才道：“許副所確實是私下跟我通過。之前，我的想法也是希能靜下心來，多參與項目。踏踏實實的做一些輔助的工作……可是，許副所說的也對，人各有擅長。在創新與突破上，我與別人相比，欠缺了一些……”老古板這一點是補不起來的短板！咱的目標是學習，而非在這個行里，超越同行。沒這想法，混進來有資格近距離的學習初步目的已經達了。當然了，林有渠的面子是起了作用的。

　可只這麼混著也不行呀！就像是之前想的，專業領域里總需要一些懂專業又不是特別能專業的人，而他就得為這樣的人。

　許副所主要負責什麼呢？負責外聯。

　外聯包括了什麼？爭取資金，聯系實驗與合作等等等等。反正這個研究所里，有九九的人都能心無旁騖的做研究，可也總得有一部分為這些心無旁騖的人做好一切服務。

　比如，缺經費，誰去爭取呢？

　這些活不是你一來，人家就給你的。奔著這個活的人可太多了，誰沒有幾個關系？大半年的鋪墊，許副所急著要人了。

　四爺本是打算混完了實習期再說的，可桐桐這招惹麻煩的能耐，那可太突出了。一點惰都不能有的，你不急，好像也不急，可事出的往往很急。

　四爺真的是覺得，以金家那一家子的子和原的子，慢一點才符合原給人的印象。急切的向上爬……這不是金家人的氣質。

　崔云生擺手，“你太妄自菲薄了！咱實事求是，你雖然本專業不出，但是，你在其他方面那是相當出的……”

　但卻未必是不可或缺的。

　當然了，這話是沒法說的。四爺就笑道：“有兩個原因，其一，是許副所答應我了，職可在職讀研……”

　能進來都是研究生畢業的，他以本科的學歷正式職，而后在職讀研。這不僅是自由度高了，更重要的是節省了幾年的時間。

　“其二，我快結婚了。您不是外人，桐桐的工作質也決定了得有個人能有相對自由的時間照顧家庭。”

　崔云生點了點四爺：“你就是聽老許瞎忽悠。”他有些沉，“這樣，你先忙去。我考慮考慮，咱們再定。”

　好!

　四爺起告辭了，估計著崔云生得跟林有渠聯絡。

　是！飯點的時候林有渠正吃飯了，手機響了，是老崔。

　老崔在電話里說了這個事，“……說實話，你家這個婿呀，當真是個能人。老許是搞外聯的，死活就看上他了。這大半年了，其實也就是帶出去了三次，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合了他的心意。纏了我不是一天兩天了，說小金有眼、會辦事、能辦事。我說他跟你聯系，他跟你提……他怕你罵他！”

　好好的做科研的人，非拉去搞后勤，可不得罵他嗎？

　林有渠有點生氣，才要說話。老崔又說，“再加上小金說，要結婚了，桐桐的事業要，總得有人退一步，照顧家庭……”

　林有渠長久的沉默，“那就聽他的吧。先他試試……反正年輕嘛……”試錯嘛！過幾年想回頭還來得及。再說了，也不是完全的不干專業，對吧？

　當天一說，快下班的時候四爺就被通知了，許副所特別高興的在所長的辦公室翹著二郎。一見四爺就笑，“噯！這就對了嘛！人人都想當紅花，總得有人做綠葉的。你不做，我不做，那誰做。”說著就起，跟四爺握握手，“明早九點半，咱們樓下匯合。得去部里了。有幾個新項目，得立項，得爭取資金……”

　好!九點半。

　回家來一說，桐桐倒是無所謂，學這個東西那得需要時間的，人家是鉆研，咱的態度是學習。而只學也是枯燥的，老這麼著也悶。能出來干點事，也好的呀。

　和四爺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

　但林疏寒卻以為是四爺不想用林家的關系！畢竟，在學圈，林家的人脈確實是可用的。

　婿不想仰仗老丈人家，這算是錯嗎？

　同樣是男人，自己還是比較能理解的。

　想換就換吧，無所謂的事。

　吃了飯，有保姆收拾。桐桐得下去給肖若針灸了。林疏寒有晚上運的習慣，這跟四爺的晨練作息是不一樣的。于是，各忙各的。

　四爺在查資料，自家這邊的總局跟科技部是有一些聯系的，可怎麼能跟那邊拉上呢？他們有下屬單位生科技中心，可這個地方管的可多了。

　都管什麼？醫藥生、化學藥、醫療械，還有專門的中醫和中藥，也包含了公共衛生。

　資料查了一遍，將網頁直接關了！本來打算把林疏寒往這個部門送的，但顯然，林疏寒年輕，并沒有這麼想過。等他羽翼滿，且得等了。

　可與其等他長起來，我就不如自己結網來的踏實。

　正思量呢，電話響了，是桐桐。電話一接起來，那邊就是可歡喜的聲音：“我想吃酸辣了！咱去吃酸辣吧。”

　四爺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吃完飯到現在，滿打滿算，一個半小時。他：“……去哪？要開車嗎？”

　不用！小區門口新開了一家，聽說味兒可好了。

　高文文正關窗戶呢，就聽到桐桐在喊人吃酸辣。這個消息還是自己剛才告訴的！說的自己還想再吃一頓。

　說肖歐：“姐，等會子過了十點了，咱倆去錯吧！還能要倆炸蛋，味道絕了。”

　誰大晚上吃那刺激的東西，不怕長痘痘呀。

　長痘痘是不怕的，桐桐吸溜的吃著。能吃到辣的時候要珍惜呀，有時候一輩子都不到辣，那滋味可別提了。

　這家這個辣不是很刺激，熬制的麻辣醬那一個香。四爺那一份里面是不是醬，而是豆腐干熬的辣醬，也可香了。

　四爺問桐桐：“買點這個辣醬回去，明早夾饅頭吃？”

　算了！都這麼買，人家老板不用做生意了。過幾天再來吃。

　吃的一路上上都不住的吸氣，給過癮的呀。結果一到單元門口，邊上一輛車的車門子就推開了，“林大夫！”

　借著路燈看過去，不是徐田又是誰。

　“林大夫，您就說，您怎麼著才能不生氣。”關生氣什麼事？那個韋東南也打聽了，有個不錯的老丈人，要不然，他也不能跟徐田這樣的人往一個圈子里。

　韋家求醫，這是許多人知道的事。

　孟老拒絕，這也沒瞞著人。拒絕的理由又不是上不了臺面。

　各人有各人的立場，韋家那老太太移植手并發癥，來勢洶洶，最終不治亡。從韋家人的立場上來看，凡是不出手的都是見死不救。

　做大夫的，有幾個沒被病患家屬這麼指責過呀？

　何況，與之對比，他們請到了愿意幫他們的大夫，那自然就對比出來了！幫他們的就是醫德高尚，不幫他們的，就是見死不救。

　為這個干仗？犯不上的。還不人在背后說你們的壞話了？那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

　桐桐就跟他好好說，“那是醫患之間的事，與你何干呢？他讓你找我們麻煩的？人家說了嗎？人家沒說吧。”要說這家伙蠢，單純替韋東南出頭，那也不見得。

　這孩子的爺爺，跟大師兄那邊一領導，兩人之間可能有些不睦。這是姚芳今兒打電話說的。那你說遇上這種什麼都不懂，在里面瞎攪和的小混蛋怎麼辦？

　邊兒玩去！礙事。

　為了不被這小子糾纏，好聲好氣的：“醫生不是神仙，對不對？有些病能發現，但怎麼治，這不還在研究嗎？你別急呀，你容我想想……你也可以多找一些大夫，國的國外的，試一試，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要不然，你別說總來找我了，就是你給我站崗，我不知道怎麼治，還是不知道怎麼治，對吧？”

　“那……”徐田從兜里掏出名片，“那您有什麼用的到兄弟的，就給我打電話。”

　好啊！把名片收起來，目送這家伙離開。

　四爺拍了拍桐桐，兩人往樓上去。

　林疏寒從隔壁的單位出來，站在外面半晌沒地方。剛才運回來，正好到高潔給肖若送雙拐。上了，高潔又說拐的高低得調整，他順勢過去幫個忙。

　誰知道一出來就聽見桐桐被攔住說話：韋東南？二世祖？

　他角抿，臉上的線條冷，手里把玩著手機，好幾條短信他沒回。這次，他回了：周末吧！周末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