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人全離開,房間裡的老沈終於忍不住問:“老五,怎麼回事?前邊你不是說一定要三萬的嗎?”
“哥,別說了。以後到這張老闆,你就別有什麼七八糟心思。我們這回還活著算運氣,人家講道義。”說著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他邊上那人也一樣,如釋重負道:“你在後邊沒看見,張老闆邊上那個大高個的眼睛,看我們就像看死人!沒一點…..那個這麼說?就是沒一點,看得我心裡發!剛纔我都不敢!真的,現在我心裡還發慌。”
這老沈這會纔想起來,剛纔夜市裡線不好,他也只是大看清另外兩人的長相,眼神還真沒注意。
這時老五再次說道:“我當過兵,以前在高級首長視察時看到過這種人,有幾個警衛員就是這種眼神,看一眼瘮的慌!而且剛纔門口那個人一進來就把我們所有的路都封死了,手還一直放兜裡,我估計十有八九有槍。”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老沈問道。
“別多想了,哥,你明天就準備搬家,反正是我們惹不起的人。”
“那……以後還跟他們做生意嗎?”老沈也怕了。
“做,幹嘛不做?這次我們三個沒事,2萬塊一分沒,說明那個張老闆做生意講規矩,只要價格談好,做。”
這老五想了想,又道:“咱們要好好合計一下,和這種人做生意錢好賺,不過萬一出事,打死也不能說和這張老闆有生意來往。人家一口京片子,要是把人家扯出來,我們就算進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另兩人連連點頭。
……
開車回到警備區招待所,一路上姐夫和關興權都沒問那個銅盤的事。一回房間,兩人將槍械收了起來,而張楠迫不及待,再次取出了大銅盤。
易時氣氛不合適,只是抓時間確定了銅盤的真僞,都沒好好欣賞。
“阿楠,這玩樣就要兩萬,貴!什麼時候的寶貝?”姐夫隨口問了問:左右兩邊房間沒住人,早偵察過了。
“這應該是西周或者春秋早期的東西,這四周的都面紋,工藝超一流!”說著張楠指了指銅盤上的紋飾。
“最珍貴的是盤子裡這四百多個金文,不過我不大認得出來。加起來就看懂了二十來個字,好像提到了戰爭什麼的。”
張楠語氣有點無奈,沒辦法,自己對於金文、甲骨文雖然有那麼一丁點研究,但苦於沒有通這類古文的專業老師,連半桶水都算不上。
在南方,懂青銅上金文的人實在太了。
“只能用紙拓印下來,找機會分開讓人看看。”
聽張楠這麼一說,項偉榮道:“別讓外人看見,扯出事來麻煩。”
安全第一。
其實張楠知道姐夫的親戚中,有個人應該能認出這些銘文,是項偉榮的一位表姐夫。不過張楠就沒打算這會就找那人幫忙:那位今年都50多歲了,當了十多年江南省甬城展覽館(就是博館)的館長。
那位50年代初就留學蘇聯,當初學習的專業非常冷門,是考古學。幾十年工作下來,考古學學識貫通古今中外,牛人一個!
就是人有點古板,標準的老學究。
“嗯,不急,咱就沒打算賣。”
這時關興權已經將所有東西整理完畢,坐在牀沿上問:“再睡一覺,還是?”
“馬上就天亮了,走吧。”項偉榮答道。
退房,開車回剡縣。
中午時分,老嘎斯就到了剡縣,項偉榮打算先到張楠家,把一堆大包小包先卸下來。
“姐夫,先去你家,銅盆和我這趟從晉省帶回來的東西放家裡我不放心。”張楠沒打算瞞著兩人什麼,而且姐夫這人從來不東問西問。
“也好。過幾天我想辦法給你也去搞個保險箱。”項偉榮道。
“姐夫,保險箱太小了,我想幹脆在家裡找人修個保險庫,就怕幹活的人不嚴。”
張楠還真是想弄個牢靠的庫房,這保險箱就算再大,也放不了幾個瓶瓶罐罐。
“找大修廠的老王,他人靠得住。”項偉榮想了想,“銅工、鉗工的活他都行,也接私活,就把你家廚房邊的小庫房弄保險庫就了。”
“幹活我和興權還能打個下手,那個小庫房牆壁和外邊的木門就不用了,直接在裡面焊上兩層一公分厚的鋼板,直接焊接一個保險庫,再加個小一點的鋼板門。鎖到時候你和老王一起去五金公司找,他們那邊有不防盜鎖,讓老王整個天地鎖加碼鎖都沒問題。”
“就這麼幹。”
老王大名王河園,汽車大修廠技骨幹,和姐夫關係不錯,張楠也認識。
這人技好,還是出了名的只幹活收錢,從不廢話。
至於手藝更沒的說:老王和他的夥計們,前幾年用現的發機、變速箱,自己手造了輛五噸貨車,現在還跑得歡(七八十年代,部分工業企業用零部件組裝汽車、還能上牌上路很正常,別說車廂,連傳軸都能自己手做。)。
至於厚度大小合適的高強度鋼板、一些可能需要的軸承什麼的配件,那就不是個事,資局的人還怕找不到、買不來?
一到姐夫家,東西卸下,書畫都先放姐夫家的一個大櫃裡。從登山包裡抱出個用布袋包裹的銀盒塞進保險箱,還把存放賞瓶的木盒也放了進去。
雖然十二金釵賞瓶也是送給張麗的禮,但小姑娘這會死活不要,加上孩子家也攜帶存放不方便,張楠也就沒強求,就帶回來了。
小姑娘那一副“將來人都是你的”的樣子,不用計較那麼多。
玉鐲和金釵倒是留在張麗那,拍戲還要用。
另一布袋600枚金錢也放進保險箱,還有餘下的那一萬塊錢(姐夫帶到滬上三萬,只用了兩萬。)。張楠懶得去存銀行,而且打算儘快去趟桂省,需要大筆資金,先放姐夫這。
等到大銅盤都放好後,大半人高的保險箱裡還真沒多地方了。
一切搞定,回到客廳的張楠拉了把椅子坐下,從兜裡掏出個信封遞給關興權:“關哥,這趟辛苦。”
結果對方理都不理,就看了眼張楠,懶得說話。
這時姐夫說話了:“阿楠,先別整這些七八糟的,我這倒是有個事要和你商量。”
張楠把信封往桌子上一放,沒收起來,“啥事?姐夫。”
“興權這次復原,安排的工作是在個大集企業保衛科,他不想去。還想打算出海搞走私,前段時間和我來商量這事,幫著照顧一下他老孃,讓我罵了一頓。”
關興權老家那靠海,80年代初期就有人做起了走私生意,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走私,賺錢大大滴!
“你也知道,興權這人和別人不容易打道,我打算讓他留在我們這,等到明年幫你姐。不能放他回去,不然人能跑國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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