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聽雨媽媽開的客棧聽風, 里面給留了一間,自己取名為聽雨閣。
只有在旺季,媽媽才會租給人住一下, 一般都給留著。
趙聽雨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間聽見媽媽, “聽聽,起來把醒酒湯喝了。”
艱難地睜開眼睛, 四下看了眼,悉的布置映眼簾, 是聽雨閣。
趙媽媽瞧著迷糊的樣子, 放下杯子, 扶坐起來, 再將醒酒湯遞到手里,“把這個喝了, 省的明天頭疼。”
“噢,”趙聽雨乖巧地接過一飲而盡。
“水給你放好了,去泡個澡吧。”趙媽媽了腦袋,“能去嗎?”
“能的。”趙聽雨一直睡的不安寧就是因為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坐在床頭緩了緩那眩暈才下來往浴室走。
洗完澡出來剛躺回床上,媽媽又出現在房間, “你趴過去。”
趙聽雨看著媽媽手上的熱敷包, 呆呆地啊了聲。
“不是扭到腰了嗎?”趙媽媽走到床邊坐下, “我幫你熱敷一下。”
趙聽雨會意過來, 聽話地趴床上, “你怎麼知道?”
“剛送你回來的那個男孩子說的, ”趙媽媽隨口問, “他也是你們同學嗎?以前好像沒見過。”
喝了蜂水, 又泡了個澡,離家出走的意識陸續回籠。
一些畫面在腦子里閃過,趙聽雨臉變得復雜,“我們一個班的,他跟張牧玩的很好。”
趙媽媽嗯了聲,“明天得好好謝謝人家。”
“知道了,”趙聽雨心想,人家都不一定會理。
“疼不疼啊?”趙媽媽輕輕按了一下的腰,心疼得碎碎念,“怎麼又扭到了?”
“不疼了,等會我自己拿掉。”趙聽雨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凌晨兩點,“媽媽你去睡吧。”
“好,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趙媽媽囑咐完便離開了房間。
聽雨閣在臨江一側,木質窗戶打開,下面便是剛剛坐船過來的那條小河。
江兩岸不知躲在哪個角落的青蛙和樹上的蟬一唱一和,正在奏響夏天的樂章。
為小鎮如畫的夜注了妙的音符。
窗戶邊放了把躺椅,趙聽雨熱敷完躺在上面,借著窗外泄進來的月,把玩著手里的哆啦A夢。
今晚從清吧出來后的記憶在腦子里一片模糊,好似做了一場夢,一點也不真實。
手了自己下,上面仿佛還殘留著楚煜指腹溫熱的。
似在提醒,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包括他那句“我不喜歡被你認錯”。
趙聽雨約記得好像是說過一句“只讓喜歡的人抱”之類的話。
當時沒理智,又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不然這種話在清醒的時候絕不會說出口。
那他是什麼意思?是不喜歡被當喜歡的人?還是看出來點什麼?
他的話像警告,又好像在生氣。
腦子里自浮現出他不斷靠近的畫面,這樣的他,趙聽雨完全招架不住。
也讓真正到他“不好惹”的一面。
像有意為之,讓知難而退。
不管是誤會還是看出來什麼,他的態度都不友好,總之就是想跟劃清界限。
躺椅左邊扶手上放著一個小筆記本,趙聽雨放下哆啦A夢轉而拿起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面寫了幾行娟秀的字:《月亮》
我的夢想是為一名首席舞者。
它很遙遠,
就像天上的月亮。
這是小學參加三行詩比賽寫的作品,當時還獲得了優勝獎。
可是現在,趙聽雨覺得于來說,楚煜比月亮還要遙遠。
夢想可以通過天賦加努力來實現。
可的事,并不是努力就能得來的,也強求不來。
筆記本里面夾著一支筆,取下來,把本子放在扶手上,低頭寫了幾行字。
寫完,了發脹的太,把筆記本攤開蓋在自己臉上,自言自語道:“你怎麼比月亮還難摘啊?”
翌日一大早。
手機嗡嗡響了幾聲,羅熙問腰傷要不要。
被吵醒的趙聽雨躺在床上回復:【做了熱敷,已經沒事了。】
回完羅熙,稍做思慮,給楚煜發了條微信:【謝謝你昨晚送我回來。】
CY:【不客氣。】
意料之中的回復。
趙聽雨心里酸酸的,要不別喜歡了吧?
就像他說的,總讓你哭的人喜歡他干嘛?
趙聽雨把手機丟一邊,重新躺下。
過了很久又拿過手機發過去一條:【我昨晚沒撒酒瘋吧?不好意思我忘了。】
這樣不管他心里怎麼想,至再見面不至于太尷尬。
CY:【嗯。】
“嗯”是肯定的意思?
那種稱得上撒酒瘋?
正常況下,這時候應該要問一句:我做什麼?
但趙聽雨沒有,照單全收:【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楚煜以一個句號結束了此次聊天。
沒過幾分鐘,張牧在群里吐槽昨晚陳威在他車上撒酒瘋,死皮賴臉問他趙聽雨號碼。
瀟灑:【我不給他就賴在我車上不走。】
聽雨:【所以你給了?】
瀟灑:【我是這麼不靠譜的人?老子從不做對不起兄弟的事。】
趙聽雨好笑地回:【……誰跟你是兄弟了!】
瀟灑:【……】
趙聽雨以為在他認知里,不論男,朋友都可以稱之為兄弟。
直到幾天后的同學會,才知道自己鬧了個什麼誤會。
同學會當天上午,趙聽雨坐上爸爸的車去鄉下看爺爺。
車上,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高中同學群里的消息接連不斷,有同學上午就到了聚會場所附近。
兩年不見,看他們在群里稔地聊天,仿佛高考還是昨天的事。
羅熙給發來條私信:【你幾點過去?】
聽雨:【我現在去爺爺家,估計得吃完晚飯過去。】
趙聽雨爺爺住鄉下,老人家很久沒見到孫,前兩天就按捺不住想過來,奈何這幾天冒不舒服,一直沒有過來。
今天周末,趁爸爸休息,怎麼也得回去看一下爺爺。
得知晚上要參加同學聚會,很早就讓爺爺做了晚飯。
飯后爸爸直接把送到了聚會場所。
晚上唱歌的地方就定在他們謝師宴那晚所在的KTV。
夏天晝長夜短,趙聽雨到達KTV門口,天還沒完全黑。
兩年過去,這條街完全變了個樣,原本是一排排服裝店,現在全部裝修了飯店和KTV,街對面還有一個閃著五六燈的俱樂部招牌。
KTV外面站著幾位正在聊天的同學,見到,幾人紛紛開口打招呼。
“趙聽雨?”
“班花來啦?越來越漂亮了。”
“怎麼沒來吃飯?”
趙聽雨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呼,解釋剛從鄉下回來。
在外面打了一圈招呼,來到包廂又進行了一,趙聽雨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
即將要維持不住之際,坐在角落的羅熙朝招手,把從尷尬局面中拽了過去。
包廂很大,同學們分幾個小團,有唱歌的,擲骰子的,有打撲克的。
羅熙跟兩個同學在斗地主,等坐過去,對方把手里的牌遞過來,示意來打。
趙聽雨搖搖頭,視線在包廂搜羅一圈,驀然對上坐在角落玩擲骰子游戲的楚煜不經意看過來的視線。
那晚巷子里的畫面自在腦子里回放,趙聽雨趁臉紅之前快速別開臉。
卻沒能控制住心跳平率。
不喜歡,好像不是說說就可以。
“張牧呢?”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隔壁打臺球吧。”們班上總共60位同學,羅熙說晚飯坐了三大桌,有一些男生在隔壁打臺球。
們斗地主的規則跟謝師宴那晚一樣,輸了喝酒。
羅熙的牌技跟趙聽雨不相上下,十幾分鐘看下來,就一個人喝的最多。
“你幫我玩兩。”羅熙這次把牌不由分說地塞手里,“我去上個洗手間。”
趙聽雨不想掃興,只好接替的位置。
牌技爛加上心不在焉,沒等到羅熙回來就喝了三杯。
“咦?趙聽雨。”一道含笑的嗓音由遠及近,伴隨著一個生在趙聽雨旁邊坐下,“楚煜呢?怎麼沒來幫你喝酒?”
趙聽雨把見底的玻璃杯放茶幾上,扭頭認真問:“他為什麼要幫我喝?”
“以前不是有你在的地方就有他麼?”來人是他們班有名的大喇叭,名肖婷,沒什麼壞心思,就是喜歡八卦,商不高。
“你說什麼呢?”趙聽雨下意識往角落看了一眼,楚煜之前坐的位置已經換了別人。
四下掃了眼,人好像已經離開包廂。
怪不得肖婷敢在這開玩笑。
“沒什麼沒什麼。”肖婷不知是接收到了對面兩位同學的眼神提醒,還是注意到趙聽雨不高興的表,話鋒一轉,“聽說你參加舞蹈大賽得獎了啊。”
趙聽雨淡淡地嗯了聲。
肖婷見人不熱絡,放棄寒暄,起去了別。
等到羅熙回來,趙聽雨立馬把牌還給,自己出了包廂門。
包廂左邊是臺球室,指示牌顯示洗手間往右邊走。
趙聽雨臉上微微發熱,想去洗手間洗個臉。
猶豫一秒,朝左邊走去。
臺球室的門沒關,趙聽雨路過的時候特意放慢腳步。里面人不多,一眼掃過去,全是不的同學。
趙聽雨繞了一圈找到洗手間。
洗完臉出來打算回包廂。
路過某個拐角到兩個正在煙的人。
站在外側的張牧聽到腳步聲轉頭看過來。
趙聽雨停下腳步,正開口打招呼,卻見他吊兒郎當一笑,同時用胳膊撞了下邊正在看手機的某人,“喂,你喜歡趙聽雨這麼多年還不表白?”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停止流。
趙聽雨心跳了半拍,腦子一片空白。
一雙瞪圓的桃花眼里有震驚、有不解、有無措。
下一秒聽見另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說過了。”
楚煜稍稍傾,視線越過張牧,正好跟對上。
男人牽起角,語氣憊懶:“拒絕了。”
不知道哪個包廂門沒有關上,里面傳出一陣陣完全不著調的歌聲。
說歌聲屬實是給足了他面子,鬼哭狼嚎還差不多。
趙聽雨覺傳過來的聲音忽遠忽近,周圍的一切顯得特別不真實。
又喝醉了?
不然怎麼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拒絕了楚煜?
怎麼可能?!
同樣意外的還有張牧。
剛在桌球室,一個同學好奇楚煜后來有沒有追到趙聽雨,后者聽完這個問題,緒明顯低落了些許。
楚煜很緒外,為數不多的幾次,好像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張牧有點看不下去。
晚上多喝了幾杯,腦子一熱,便問出那個問題,目的是想幫他一把。
沒想到弄巧拙,到人痛。
一時間尷尬不已,他左手夾著煙,右手了鼻子,生地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來的?”
趙聽雨的視線功被拉過去,本能地回:“剛來不久。”
楚煜把里的煙取下來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視線若無其事地回到趙聽雨臉上,仿佛剛剛談論的事與他無關,“吃飯了沒?”
趙聽雨如實道:“吃了,在家里吃的。”
說完被那邊飄過來的一煙味嗆到,不控地咳嗽幾聲。
楚煜嗯了聲,“這里煙味重,進去吧。”
“哦,好。”趙聽雨機械地轉離開。
走后,張牧嘆口氣,“抱歉,我不知道。”
“沒事。”楚煜又掏出一煙咬在里,用打火機點燃。
“你什麼時候跟表過白了?”張牧完全不知道這事,高中畢業后,從他沒再聯系趙聽雨這件事來看,以為他放棄了或是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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