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聽雨的側重點發生偏差，下意識維護：“他不是這樣的人。”

　林微沒反應過來，“什麼？”

　“沒禮貌、自以為是這些。”趙聽雨強調，“他不是這樣的人。”

　“怎麼？還不能說你老同學了？”林微失笑，“不知道誰上次被他一句話給整哭了。”

　“……”趙聽雨抿了抿，心道自己不知道因為他哭多次了，但是，“他真的不是這種人。”

　“行行行，你都說三遍了。”林微猜測，“那估計是他們分手鬧得不愉快吧！”

　“嗯。”趙聽雨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就好像一顆心被人抓在手里，適才用力攥了，現在又松開來。

　但還沒回到原位，不上不下的，不好。

　楚煜的到分手跟他對自己的喜歡到不喜歡一樣，短暫到宛如兒戲。

　基于戚夢雪說的那些話，趙聽雨一開始跟林微想的一樣，覺得他們應該是分手鬧得不愉快，后來才知道這完全是戚夢雪的自導自演。

　最近幾個晚上，張牧都會在群里拉人斗地主，即便前一天沒人理他，第二天照樣。

　趙聽雨的訓練計劃里周日是到晚上九點結束。

　周日這天從舞蹈房回來，洗完澡讓林微幫忙按。

　手里“嗡嗡”作響，趙聽雨拿過來一看，發現張牧又在微信群里拉人斗地主。

　瀟灑：【@所有人，斗地主有人沒？】

　羅熙：【……你每天都這麼無聊？】

　瀟灑：【失的人需要安，懂？】

　趙聽雨腦子一，發過去一條：【那你跟楚煜抱團安吧。】

　瀟灑：【什麼意思？他跟你表白被拒了？】

　不知道他怎麼會聯想到這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趙聽雨看到這句話呼吸都停了一拍。

　聽雨：【什麼跟什麼？你不是知道麼？】

　瀟灑：【我知道什麼？】

　趙聽雨懷疑他在裝不懂，上次還“你的夢雪”，這會像失憶了一般。

　張牧繼續在群里發消息，讓把話說清楚。

　再裝不懂，就有些過了，趙聽雨覺不至于。

　如果張牧真不知，那發這句話就太不合適了，有種在大眾面前故意揭人傷疤的嫌疑。

　不僅揭他傷疤還暴他的。

　趙聽雨陷了自責和后悔中。

　楚煜現在估計有事沒看手機，不知道看到了會怎麼想。

　才這麼想，當事人就在群里回了條消息。

　CY：【我也想知道。】

　趙聽雨滿頭霧水：【？】

　CY:【說說看。】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趙聽雨實在好奇這里面究竟存在怎樣的誤會，于是把從林微那聽來的話簡單描述了一遍。

　瀟灑：【我艸，還帶這樣污蔑人的？】

　瀟灑：【這是完詮釋了“得不到就毀掉”啊！】

　羅熙：【我怎麼沒看明白？】

　瀟灑：【你那小腦袋瓜看不明白很正常，簡單來說就是這孩自說自話，人阿B就沒理過。】

　羅熙：【……哦。】

　聽雨：【哦，我也是聽來的。】

　CY：【@聽雨下次到這種事幫忙澄清一下。】

　聽雨：【好。】

　“在跟誰聊天呢？這麼開心？”林微拍了拍趙聽雨大，“好了，換你了。”

　“行。”趙聽雨放下手機坐起，讓林微趴著，幫忙按。

　知道楚煜讓幫忙澄清一說就是句玩笑話，出于私心還真幫忙澄清了，“剛在群里跟張牧他們聊天，他們說楚煜沒跟戚夢雪在一起。”

　林微微微扭頭：“啊？沒在一起？”

　趙聽雨嗯了聲，把張牧的說辭委婉地復述了一遍。

　“我去，還有這種人？”林微很是不可思議，“這是踩著別人的人品給自己長臉呢，要是我再到跟人說這事，就去揭發！”

　趙聽雨笑笑沒說話，換可能也會這麼做。

　或許連自己都沒注意到，今天大概是這段時間以來心最放松的一天了。

　城市的另一邊，楚煜住。

　他跟張牧兩人背靠著欄桿站在臺上低頭看手機。

　張牧發完消息把手機放回口袋，嘆口氣，“抱歉，我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戚夢雪當時來找他要阿B的聯系方式，他的第一反應是拒絕，后來一想，讓阿B多接接別的孩也不算壞事，于是便給了。

　“沒事。”楚煜頭發半，著簡單的黑T加五分運，里咬著一煙，神寡淡又不屑，“小把戲。”

　張牧扭頭看過來，“這都能忍？”

　楚煜拿掉里的煙，彈了彈煙灰，“說我什麼無所謂，唯一不能忍的是被冠上前男友的名號。”

　“提醒一下。”張牧完一又從口袋里掏出一放里點燃。

　“你現在煙癮這麼重？”楚煜把了一半的煙捻滅丟垃圾桶里，悠悠地提醒，“點。”

　“你以為都是你，自制力這麼強？”張牧嗤笑一聲，“除非老子死了，否則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楚煜沒在這件事上逗留，回到上一個問題，“沒必要。”

　他才不想為了這麼件小事去聯系那個生。

　“不行，造謠者不能忍。”張牧想了想，重新掏出手機，“我分手從來不聯系前友，這次為你破個例。”

　“無所謂，再說了，”楚煜輕飄飄掃他一眼，散漫道，“造謠這事你也沒干。”

　張牧幾乎立馬想到了斗地主那天的事，“我那還不是為了幫你刺激一下趙聽雨？誰知道你還真走了？”

　“我們教練正好給我打了個電話。”楚煜頓了下，隨即換上一副認真的口吻，“下次別這麼做了。”

　張牧呼出一個煙圈，微瞇著眼睛建議，“要不你明著追追看？”

　“我給你一煙，你說不，我再不收回手的話，”楚煜頷首輕笑了聲，“是不是就不禮貌了？”

　“不是，這什麼比喻？”張牧沒聽懂他的深意，兀自分析，“我是覺得趙聽雨這姑娘還沒開竅，得慢慢來。”

　楚煜低頭把玩著打火機，沉默須臾，他抬起頭，“你什麼時候走？”

　張牧：“……”

　————

　趙聽雨的發力訓練進行一段時間后有了很大效，今天排練期間，指導老師點名表揚了。

　努力沒有白費，汗水沒有白流，這是最令人欣的事。

　離比賽還有兩個多月，剩下的時間主要是練習整齊度和合節拍。

　隨著比賽的日子越來越接近，趙聽雨變得越來越焦慮，這種焦慮主要表現為沒胃口。

　雖說們舞蹈生要保持材，但是并不是吃東西或者不吃東西。

　們每天跳舞力消耗很大，不吃東西哪里扛得住。

　趙聽雨最近每餐不論吃什麼，吃個一兩口就吃不下了，之后肚子就回宿舍啃蘋果。

　林微跟馮一黎說明顯瘦了，昨晚跟爸媽視頻時，爸爸也說看起來瘦了不。

　“我真的吃不下。”趙聽雨睡前給自己泡了一杯熱牛，邊用勺子攪拌邊說，“一點胃口都沒有。”

　“你要不去吃點開胃的食？”林微趴在床上建議，“或者去醫院看一下也行。”

　“我去校醫室看了 ，說我就是焦慮，讓我放松一下。”趙聽雨也很困擾，“我覺得可能是食堂的飯菜越來越難吃了。”

　“那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就出去吃。”馮一黎勸，“吃完說不定食就起來了。”

　趙聽雨躺床上認真想了一番，除了媽媽做的菜，腦子里第一個冒出來的居然是上次吃過的花甲。

　于是趁周日下午沒課，趙聽雨憑上次的記憶，只一人來到這家無名花甲店

　現在還不到五點，店里似是才開門，老板和員工正在搭紅幕布棚。

　“姑娘，是來吃的嗎？”老板娘熱心地招呼，“坐里邊吧。”

　“謝謝。”趙聽雨進去坐在門口的位置，問老板要了一碗花甲。

　端上來的那一刻，趙聽雨看著碗里金黃濃郁的湯，的確起了些食。

　吃完第一口，覺得不錯，是記憶中的味道。

　吃完第二口，有點辣。

　第三口還沒吃完，趙聽雨辣得不停吸氣，舌頭又灼又麻，生理淚水都被了出來。

　囫圇吞下口里的正想起起去買水，一瓶擰開蓋子的水適時遞到了眼前。

　趙聽雨茫然抬起頭，霎時撞進一雙深邃又悉的黑眸

　夕在他后為虛化背景。

　楚煜逆站在對面，半垂著眼看，“不嫌辣？”

　“辣。”趙聽雨點點頭。

　恍惚片刻，斂下眉眼，接過水喝了一口。

　好像，很久沒見到他了。

　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怎麼覺得比之前一年還要久？

　趙聽雨心因楚煜的突然出現引起的波好似弱化了辣椒帶來的不適。

　“你怎麼在這里？”知道楚煜近段時間時常不在宜北，跟隨球隊去了外地比賽。

　“這是我學校附近。”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應該我問你才對。”

　趙聽雨：“……哦。”

　楚煜在對面坐下來，見重新拿起筷子在碗里挑花甲，曲指輕扣了一下桌面，“辣還吃？”

　趙聽雨作頓住，之后干脆放下筷子，“明明上次沒這麼辣的。”

　楚煜聽著類似抱怨的話，幾不可察地揚了下角，“沒吃飽？”

　趙聽雨老實點頭，“才吃兩口。”

　楚煜站起，往外側了一下頭，“走吧，帶你去吃別的。”

　趙聽雨買完單稀里糊涂地跟著他來到路邊，“去哪啊？”

　楚煜的山地自行車停在店外一棵樹下，他走過去輕松踢開腳撐，單手推著走過來，“去我家，敢不敢？”

　他看過來的眼神和他的話一樣充滿挑釁，如果沒有后面三個字，趙聽雨或許還會稍作思慮。

　但是現在，要是說不去就跟認慫沒兩樣。

　這場無形仗，趙聽雨偏不想認輸，“我有什麼不敢的？”

　理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楚煜眼里的笑意一閃而過，“那走吧。”

　“你要騎行車帶我去嗎？”趙聽雨盯著這輛山地自行車，認真發問，“這個好像不能載人吧？”

　楚煜沒料到會這麼想，反應過來后視線似有若無地掃了一眼車架，“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話說：

　阿B：就看你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