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珠跟沈鳴回房,不過兩個人什麼都沒干,只是躺在床上小憩片刻,沈鳴便起去了鎮司,姜云珠也去忙自己的。
又過了些時日,清河王之子迎娶玉欣公主蕭漓玉。
皇帝嫁,大家都覺得一定會隆重無比,起碼不能比沈家娶親差吧。是以,大家很早就翹首盼著,想看看熱鬧。
可誰知道,那排場、熱鬧跟沈家娶親本沒法比。想前些日子沈家娶親,何止紅妝十里,那艷紅的,幾乎鋪滿半個京城。再看現在,嘖嘖!好像倉促之間準備的婚事,可明明這門婚事比沈家的婚事還晚了一個月。
眾人掃興而歸,然后就有了各種說法。有人說,武妃失寵了,當然沒了以前的風,也有人說,十公主不愿意嫁,跟夫家鬧得不高興,所以……
眾說紛紜,這件事了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姜云珠并不關心這些,看上了沈家花園里那兩顆大桂花樹,這個時節,桂花開得正好,可以釀一點桂花酒。
去跟丹公主說,丹公主當然答應,還問需不需要幫忙。
姜云珠釀桂花酒不是賣的,就是自己家里喝,所以有跟十六、何縈足夠了。
桂花樹一般栽種十年以上才會開花,年份越長,開的花越茂盛。沈家這兩顆桂花樹,據丹公主說,好像兩百多歲了,枝葉繁茂,每年到了這個時節,樹上便繁花壘疊,整個沈家都能聞見那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姜云珠站在那兩顆桂花樹底下,仰頭看著上面的景,贊嘆不已。李清照稱頌桂花“暗淡輕黃,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自是花中第一流。”果然不假,這桂花著實漂亮。
也不急,先在那里欣賞了好一陣兒桂花,才開始釀酒。
十六手敏捷,換上一便于行的服,拿了一個干凈的布袋直接攀到桂花樹上,開始按姜云珠的要求,只采摘那些開得最好的桂花。
等把一個布袋裝滿以后,就將布袋扔下來給姜云珠。
何縈在旁邊準備了一個大瓦盆,里面裝滿清水。
姜云珠把那些桂花摘選一遍,將挑揀好的放進瓦盆里清洗干凈,然后曬干。
在曬好的桂花中加糖腌漬兩個時辰,制桂花,再浸白酒中,封壇放在涼的地方繼續發酵,便可得到桂花酒。
整個過程,耗時兩天。
桂花酒味道醇厚,澤金黃,無論是做菜還是單獨喝都十分不錯。
姜云珠本打算只做幾壇桂花酒的,后來見那桂花真的特別好,便忍不住多做了一些。
這幾天,幾乎天天在花園里忙碌。
傍晚沈鳴回來,發現房里沒人,便徑直來了花園。
兩顆大桂樹下,姜云珠正坐在那里細心的挑選著桂花。夕過繁的桂花,在上灑下點點金的芒,晚風浮,空氣中滿是桂花的甜香。
沈鳴看著那人,聞著空氣中的香氣,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直到他將額前的一縷發平,姜云珠才發現他來了。
“吃飯了沒有?”問。
“沒呢。”沈鳴回。
“那你先去吃飯吧。”還要忙一會兒呢。
“我幫你吧。”沈鳴知道,也沒吃飯呢。而且做事十分認真,今天的事不做完,絕不會休息,他還是趕幫做完,好一起吃飯。
“母親他們……”姜云珠遲疑。
“讓他們先吃吧。”沈鳴說著,已經洗了手,幫一起摘桂花。
沈家人口,沒那麼多規矩。
“再有三四天,大概就能弄完了,這次應該能得十幾壇桂花酒,大概明年開
春就能喝了。”姜云珠說。
“嗯。”沈鳴答應。
“等明年這個時候,再釀一些桂花酒,這樣以后就年年都有桂花酒喝了。”
年年嗎?沈鳴心中細細品味這個詞。
“對了,其實等冬天的時候,還可以釀一些寒梅酒。”姜云珠停住,想到了更多,“青梅酒其實也很好喝,還有荷花酒……”
秋有桂花酒,冬有寒梅酒,春有青梅酒,夏有荷花酒,這樣便是一年四季。
會一直在,一直陪著他。
意識到這點,沈鳴怦然心。
這晚,姜云珠就發現沈鳴特別放縱,撻伐不止。
幾次生死。
真怕自己死在床上,最后主勾住他的脖子,地吻上他,才結束了這荒唐的一夜。
又過了三四天,桂花酒全部釀好,姜云珠心滿意足。
這一天,什麼都沒做,偶爾逗辛玩,著這難得的閑暇。
其實在沈家的日子真的很簡單,沈大學士端正高潔,沒有那些七八糟的事,丹公主格高傲,對不喜歡的人,從來不假以辭。
沈鳴,鑒于他的份跟格,基本沒人來煩他。
所以沈家很有外人來,姜云珠也就不用應付那些不喜歡的人或事。的日常,就是去藏書樓看看書,若是有靈了,就下廚研究新菜。
若是這菜適合在時飯館做,就會去時飯館,在那里待上半天,或是跟金月他們聊天,或是教薛京、張鶴廚藝,或者來了興致,親自下廚做一桌飯菜。
當然,還喜歡逛菜市場,買一些新鮮食材回家做給家人吃。
日子悠閑而有趣,甚至有些閑散。
不過這兩天姜云珠琢磨著,是不是再弄一個船隊。這個時代船舶航行速度慢,這一來一回,怕要一年的時間,那一個船隊,肯定不夠。
而且也不知道池爭、韓闊他們怎麼樣了,若是遇到什麼危險,再弄個船隊,也好能去救援。
越想越覺得如此,便跟沈鳴商量。
沈鳴也有這個打算,兩人一拍即合。
兩人找到楊晟,楊晟當然沒問題,于是還按之前的分工,姜云珠聯系貨的事,沈鳴弄船,楊晟準備人手,三人又忙碌起來。
這一忙,就是一個多月,轉眼到了十二月。
馬上快過年了,京城已經有了年味,船隊的事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三人決定將這件事放放,等明年開春再說。
越是臨近過年,沈鳴越忙了起來,經常早出晚歸。
沈家也在準備過年的事,作為大世家,府里要忙的事著實不。
“哦,對了,祭祀用的屠蘇酒……”這些日子,丹公主忙得焦頭爛額的,這時剛進屋坐下想喝一杯茶,忽然想起這件事。
屠蘇酒在夏朝又歲酒,過年的時候要敬給祖先,眾人也要一起飲用,是過年必不可的東西。
丹公主已經定制了一批屠蘇酒,本來想吩咐人去取的,結果忘了。
“母親,屠蘇酒已經讓人取了回來,放在澄江院中。”姜云珠道。
作為沈家兒媳,過年家里忙,也不能看著,便跟著幫忙。
“你已經讓人取回來了?”丹公主驚訝。
“是。母親可要去看看?”姜云珠說。
丹公主還真去看了看,那些好好擺在庫房里的,可不正是定制的那批屠蘇酒!
也就從這次開始,丹公主發現,姜云珠其實默默幫著辦了很多事。
心中熨帖,開始把姜云珠帶在邊。然后就發現,姜云珠的管家能力竟不輸于的廚藝。有了的幫忙,府里的各種事
變得簡單且有條不紊。
后來,都有點不舍得把姜云珠還給沈鳴了。不過考慮到孫子的問題,才忍痛放手。
一場大雪過后,京城迎來了今年最后一天的曦。
今天,上至皇帝,下到百姓,都放下手中的活計,準備迎接新年。
京城的年節自然熱鬧非常。
慶隆帝今天會宴請朝臣,眾位有名有號的王爺、大臣早早攜帶家眷進宮,準備參加宴。
這時,兩輛馬車停在宮門口,有眼尖的,立刻認出,這是沈家的馬車。
于是眾人你撞撞我,我給你一個眼神,大家都默契停下談,往馬車那邊看。
前面那輛馬車下來兩個人,一端方的正是沈大學士,他旁邊那鈿瓔累累、眉眼張揚的人,便是丹公主。
眾人的目沒在他們上過多停留,而是朝他們后面的馬車看去。
沈家九月娶了新婦,可是這位新婦深居簡出,以至于過了幾個月,很多人仍沒見過沈家新婦的樣子。
有人說,新婦花容月貌,但更多的人猜測,新婦是不是貌丑無鹽,不然怎麼不出來見人。
甚至還有人為了這個打賭,爭論不休。
今天終于能一睹沈家新婦的模樣了,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馬車簾掀開,一個高俊的男人先從里面走了出來。是沈都督,眾人對他的覺很復雜,有人怕他,有人恨他,但所有人都得承認,他的相貌十分出。
沈鳴跳下馬車,然后朝馬車里手。
一只手出,放到他的手上。
那只手骨均勻,細潤瑩白,在燈火下,似氤氳著澤。
來玉指纖纖,這一只手,就夠人遐想了。有這樣一只手的人,會是個丑婦嗎?所有人都心中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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