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瞪了他一眼,知道想吃去年那種香腸跟小吃,他不給弄,卻讓去什麼飯館,有他這麼當兒子的嗎?
楊晟把帖子放下,趕溜了,他真是怕了他娘。
楊夫人想追,沒追上。
回來以后,的視線落在那張請帖上。
與此同時,金月正在四送請帖。
姜云珠那名單,是從牙人手里買的,上面寫了文賢坊大部分富商的姓氏及住址。
金月也不挑,就從最近的一戶開始送。
這戶人家姓連,似乎是做玉石生意的,朱門大戶,裝飾得極其華,門前有四個健壯的家丁。
一般人見此,可能會心生懼意,可金月卻一點也不覺得,笑意盈盈地上前。
長得貌,上自帶一種雍容氣度,那些家丁也不敢小看。
拿出帖子,說明來意。
那幾個家丁聽完以后,臉古怪,一家新開的飯館,也不認識自家老爺,就敢給自家老爺下帖子?他們怎麼想的。他們老爺可是有名的富商。
他們想賺錢想瘋了吧?
若人人都如此,他們老爺不是要忙死了。
金月也不理會他們,“帖子已經送到,我們店主人說了,以后無論是誰,拿著這帖子到店,我們飯館都會掃榻相迎。”說完這句,翩然而去。
留下幾個家丁面面相覷。
……
送帖子送得很快,眾人對此反應不一。
有人覺得異想天開,直接把帖子扔到一邊,有人則不敢擅自做主,把帖子呈給自家主人看。
那些看到帖子的老爺,有人被帖子上的菜單吸引,有人則哂笑出聲,覺得這個什麼時私房菜館的老板賣弄玄虛,不說別的,就那宋嫂魚羹,本沒有傳人,大家都是模仿宋嫂的做法做魚羹,卻因為做法都不正宗,沒人敢這個名字。
這麼明晃晃地掛出這個名字,不是騙人是什麼。
估計也沒什麼真本事。
竟然還敢往他們家里送帖子,真不知廉恥為何。
這時,金月又來到一戶荊姓富商的門口,拿出帖子,遞給守門的家丁,正跟他們說話,里面卻走出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穿一梅染的錦袍,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紀,斜眼看著金月,有些吊兒郎當的。
等聽到金月說“掃榻相迎”四個字,他噗嗤笑了,“不知店主人相貌如何?若是貌若天仙,本公子倒愿意去試試。”說著,他掃了金月一眼,“夫人倒是貌……”
他言語中調戲的意思太明顯了,金月眼底閃過寒,他再多說一句,就讓他永遠做不男人。
荊承延莫名覺得脖子發涼,他了子,想緩解下那種覺。
果然覺好了一些。
重新看向金月,他有些惱,還有種說不出的覺。或許是經常闖禍,他有種特殊的能力,能預到一點危險,時靈時不靈的,他自己卻非常迷信這種覺。
現在他的覺告訴他,最好不要惹對面那個人。
這很沒道理,對面這個人,頂多就是一個飯館跑的,而他在自己家門口,隨時能來數十家丁,怕什麼?
但荊承延還是決定閉。
金月見此,便放他一馬,轉離開。
等走了,荊承延覺一口氣憋在口,心憤懣。這時他看見家丁手里的帖子,黑著臉道,“拿過來我看。”
家丁不敢惹他,恭敬把帖子遞給他。
荊承延看了,“好大的口氣,好,明天我就去看看,做的什麼東西。”隨后他又吩咐自己后的人,“明天上韓大廚一起,他們要是做的不好,咱們直接砸了他的店。”
“是,公子。”家丁應聲。
荊承延出門辦事,單等明天去姜云珠的店里鬧事。
金月離開荊家,去了隔壁街的杜家。
杜家正好有客人在,家丁不知道,拿著帖子進去,才發現不妥,立刻請罪,然后要退出去。
“什麼事?”杜老爺卻問。
家丁把帖子呈上。
杜老爺接過帖子,卻笑了。
“杜兄為何發笑?”旁邊的羅老爺問。
“你看看就知道了。”杜老爺說著,把帖子遞給羅老爺。
羅老爺接過來,看完,也笑了。
兩人沒在意這件事,卻想起前兩天發生的一件事,“說起這做菜,白家分明是故意難為我們。”羅老板道。
就像姜云珠之前了解的,京城的富商巨賈之間,一直有互相攀比之風。白家是京城老牌富商,家里養了三個名廚,數十個貌的姬人,而杜老爺、羅老爺是新晉的富商。
好的廚師,甚至比年輕貌的姬人、價值連城的珍寶還要難得,在外面基本看不到,他們不是被權貴收府中,就是被老牌富商請回家里,他們這些新晉的富商,就是花錢,也很難雇傭到。
這就是底蘊,也是眾位富商的臉面。
前兩天,白家宴請眾人,那三個名廚做的拿手好菜,獲得了眾人的一致稱贊,白家也因此出盡了風頭。反觀杜老爺跟羅老爺,就有些蕭瑟。
尤其,吃了白家的宴席,按理說他們也該找時間回請,白老爺席上還特意說了此事,說期待杜家跟羅家的好菜。這哪里是期待,分明是讓他們難堪,兩人如何不郁郁。
“誰讓咱們不如他。”杜老板嘆道。
羅老板也跟著悻悻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羅老板忽然看向那帖子。
“羅兄的意思?”杜老板問。
“反正咱們閑著也是閑著。萬一……”才說到這里,羅老板就說不下去了,哪有什麼萬一,他們還是趕找個好廚師要。
姜云珠這私房菜館開業第一天,一個客人沒有,也算開創了先例。
薛京在后院煩地轉來轉去,讓他閑著,比讓他忙還難。
云渡等人倒十分沉得住氣,該干什麼就干什麼。
姜云珠則在院里跟辛玩,初夏,時正好,不好好,等天氣熱了,就難了。
第二天早上,決定親自去菜市場,挑選今天要用的菜。
來京城以后,一直在忙,都沒來菜市場逛過呢。
其實最喜歡逛菜市場了。京城的菜市場,果然不是別能比的。新鮮的鱸魚,鱗片在水里閃著,早上剛摘的黃瓜,頂上還沾著水,就連海鮮都有,那活蹦跳的大蝦……
姜云珠食指大,看哪個都想吃。
不過新店開業,沒什麼客人,最后只挑選了一些食材帶回去。
若是有客人,就做給客人吃,若是沒有,便留著店里的人吃,反正不會浪費就是了。
眼看著到了中午,十分難得,竟然有一個人進了店里。
云渡過去招呼,姜云珠卻搖了搖頭。
那人是一個過路的書生,看見姜云珠這飯館裝飾得十分清雅,名字也特別,便進來看看。
只是他看了今天的菜單后,卻變了臉。
最便宜的一道菜,也就是雪霞羹,竟然也要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他在別,都能吃半桌酒席了,還有魚有的那種。
他終于知道這家店為什麼沒人來了,本就是個黑店。
“欺人太甚!”他把菜單扔到桌子上,氣道。
云渡只要不拿刀,脾氣還是很好的,笑容溫煦。
他這個反應,書生自己鬧了個沒臉。他自己進來的,別人也沒強迫他買,現在他這麼說,似乎有些過分了。
書生紅了臉,想坐下點兩個菜,但最終,他還是沒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訕訕離開。
“老板,咱們這菜確實有點貴吧?”薛京試探地問姜云珠。
想他們在武陵縣,一盤菜也就十幾文到幾十文,甚至還有幾文錢一盤的麻婆豆腐,這到了京城,就算漲價,也漲太多了吧。
比如那清湯越,一道菜要幾十兩?
這,誰吃啊!
“以后或許有人還嫌咱們賣的太便宜呢。”姜云珠卻道。
薛京不懂,還有人買東西嫌便宜的?
這時,外面停下一輛馬車,里面下來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跟一個十多歲的年,并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
三人后,跟著兩個奴仆。
“娘,這家飯館的名字好奇怪。”那個年看著飯館的招牌,對婦人道。
“娘,!”那個小姑娘則拉著婦人的手道。
“要是不好吃,看我回去怎麼教訓你哥。”婦人則道。
說完,領著年跟小姑娘進了飯館。
這婦人正是楊晟的娘,楊夫人,也對那帖子上的菜單半信半疑,不過還是相信自己兒子的,正好今天沒事,便決定來看看。
他們一進門,姜云珠就笑了。不認識楊夫人,不過看的穿著打扮,就知道,“咱們的生意來了。”
薛京立刻來了神,真的嗎?
云渡過去招呼楊夫人三人坐,然后給他們看今日菜單。
就在這時,外面荊承延帶著一位矮胖的廚師以及七八個惡奴來了,他今天就是來找茬的。
鄭酈娘招呼他,請他上樓。
很快,又有人來,是羅老板,他今天去城東辦事,回來的路上,忽然想起這家飯館,決定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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