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鳴回到鎮司,楊晟立刻迎了上來。這幾天,他一直想問,他跟姜云珠到底怎麼樣了?怕影響他們,他一直不敢去見,都快把他憋悶壞了。
沈鳴把姜云珠想雇人,以及他的想法說了。
“姜姑娘要開飯館?什麼時候開業。”楊晟迫不及待地問,聽見沈鳴后面的話,他想起那些被迫離開麒麟衛的人,神慢慢變得嚴肅起來。
那些人……真的可惜了。
“你竟還想著他們。”楊晟睨著沈鳴,笑了。他這個上司,看似冷酷無,其實比那些假仁假義的人強太多了。
去姜云珠的飯館做事,于那些人來說,或許是個重生的機會也說不定。
沈鳴冰川一樣的眸子看著他。
楊晟訕訕收了笑容,卻道,“那些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跑堂,不然這樣,我去看著他們怎麼樣?”
他才說到一半,沈鳴就已經穿了他的心思,他自己想去姜云珠那里蹭飯,還要找個理由。那些人雖然已經離開麒麟衛,但都懂得分寸,跑堂還能跑不好?
楊晟尷尬地笑了笑,別拆穿他啊!
姜云珠要雇傭六個人,楊晟仔細斟酌人選。
隨后,他去了鎮司訓練新人的地方。才一進門,就見到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正要往外走。
男人看見他,出個溫文爾雅的笑容,并行禮,“副指揮使大人。”
楊晟上下打量著他。云渡,今年二十三歲,別看他現在這樣,可拿起刀來,就像變了個人,兇狠異常。
尤其他見到有人傷害孩子,便會更加暴戾。
還是那次的案件,對他影響太大了,那些人渣……想起那次的案件,楊晟也一陣陣憤怒,那些畜生,真該把他們千刀萬剮。
說回云渡,大家都知道他出了問題,他自己也清楚,便只能退。
只是他從小就在麒麟衛,離開以后,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溫和,眼底的灰敗卻越來越多。
楊晟停在那里,問他,“你,想不想找個活干?”
云渡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
兩天過后,姜云珠見到了沈鳴、楊晟,以及六個人。
兩四男,兩個人,一個二十多歲,國天姿,帶著一點冷,另一個三十左右的模樣,濃桃艷李,臉上帶著笑。
四個男人,兩個二十多歲的,這兩個人長得都十分俊逸,那表神態卻十分有對比,一個笑容和煦,如同三春之,一個卻滿臉冷寒,如數九之冰。
剩下兩個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一個面容剛毅,一個材瘦削。
楊晟挨個做介紹,“鄭酈娘,金月,云渡,張鶴,詹長川,吳嶼。張鶴廚藝還不錯,剩下幾人都識字,算賬可以,做跑堂可以,做雜活應該也沒問題。”
何止沒問題,全都大材小用了。姜云珠可是識人的,不然夢里也不能替林霆安打理好所有事,一眼看出,這幾個人全都十分不凡。
看向沈鳴,這樣真的可以嗎?
沈鳴點點頭,楊晟已經問過他們了,是他們自己愿意來的。
他們倆只是用眼神短暫的流了一下,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楊晟自然是欣喜異常,萬年鐵樹,終于開花了,也不枉費他忙活一場。
云渡等人則心中凜然,這姑娘,跟沈都督……他們好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
他們悄悄打量姜云珠,只見賽雪,滴,就像春日杏花般清靈端麗。這樣一位姑娘,跟沈都督,從相貌上來說,還真是登對。兩人若站在一起,肯定像一副畫一樣。
只是沈都督那樣的人……難以想象,兩人是如何相的。
不說幾人心中的滔天巨浪,姜云珠看向他們,決定把話說清楚,“你們真的愿意來我的店里做工?我需要一個廚師,一個掌柜,以及三個跑堂的,一個打雜的。
工錢的話,廚師看廚藝水平,大致在二兩到六兩之間,當然,廚藝特別好的話,可以再談。
掌柜大概每個月三兩。
跑堂的跟打雜的,每個月一兩。”這價格,是姜云珠參考京城價、薪資水平定下來的,不算低了。
六個人點頭。
似乎真的可以,姜云珠看向張鶴,“你會廚藝?”
“會一點。”張鶴道。
姜云珠讓他跟自己去廚房,這院里的廚房不用重新裝修,里面還有潘老板留下的一些廚房用,考校一下張鶴的廚藝倒是夠用了。
張鶴依舊冷著臉,拿起一蘿卜就做了起來。
姜云珠已經習慣沈鳴的冷了,似乎對冷有了一些免疫,倒不覺得他這樣有什麼不好。
刷刷刷,刀影翻飛,沒一會兒,一顆蘿卜就被切了薄片。
那薄片幾乎可以,且每片大小、薄厚都一樣。
姜云珠知道,他的刀藝起碼已經登峰造極了,就算他廚藝不怎麼樣,就憑這刀藝,在廚房給還有薛京打下手,綽綽有余。
這時張鶴起了油鍋,開始翻炒那些蘿卜片。
姜云珠看著他的作,眼前一亮,他的廚藝,看起來還真不錯。
“你跟誰學的?”詫異問,麒麟衛還有人教廚藝嗎?
“沒事時,自己練的。”張鶴簡短回答。麒麟衛的人,其實很多也有自己的好,甚至,他們會瘋狂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來放松心。
張鶴沒事就喜歡切菜,做飯還是其次。
姜云珠無話可說。
不一時,一盤菜炒完,嘗了一口,臉變了幾變,才斟酌著語氣問張鶴,“你平時吃自己做的飯嗎?”
“不吃。”張鶴說。他每次都做很多菜,哪里吃得過來。
怪不得,“那你平時做的菜,都怎麼辦?”姜云珠好奇。
“我都在麒麟衛食堂做,做的菜,可能都被他們吃了吧。”張鶴說。
姜云珠嚴重懷疑,麒麟衛怕了他做的菜,楊晟才把他送到這里的。他這的這個菜,也太咸了吧。
“你要不嘗嘗你做的這個菜?”建議。
張鶴看向,皺起眉頭。
姜云珠拿了一雙筷子遞給他,如果他拒絕嘗,那算了,可能沒法雇傭他。
張鶴猶豫了一會兒,接過筷子,夾了一塊蘿卜放進里。
然后姜云珠就看見,他淡漠的臉有皸裂的趨勢。
竟然,有點好笑。
張鶴生生把那塊蘿卜咽下去了,眼神有點游離,他做的菜竟然這麼難吃嗎?以前怎麼沒人跟他說過。
誰敢跟他說啊,他那張也就比沈都督好一點的冷臉。
況且,那次突襲,是他救了大家的命,他就這麼一個好,眾人當然不好打擊他。
“你想做的好吃一點嗎?”姜云珠問,他要是愿意學,其實還真值得培養。起碼他刀工,火候,都掌握得很好。
張鶴點頭,他愿意學。等做得好吃了,再讓他那幫兄弟吃,也算還了他們之前的人。
還行,姜云珠拿起一顆蘿卜,現場教學。
“你的刀工很好,但想要做出好菜,不是每一片都切一樣薄厚就好,要據蔬菜或者類的況決定。比如,你看這蘿卜,上面靠近蘿卜葉的地方,質會稍一些,要切得比下面更薄一些,炒出來才會均勻。
還有……”姜云珠邊說邊做,的手指,輕靈如蝶,的聲音,如山間清泉,讓人不自覺被吸引。
張鶴站在旁邊看著忙碌,終日燥郁的心似終于得到寧靜。
窗外照進來,暖融融的,他恍然,原來做飯還有這麼多門道。跟姜云珠比起來,他以前切菜、炒菜,似乎不是真的喜歡,只是轉移注意力跟發泄緒罷了。
現在,他才覺得,或許,他真的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該怎麼做菜。
他們倆在廚房里,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不時有各種聲響傳出,外面的幾人看著,聽著,卻有種靜謐的覺。
這就是生活嗎?小小一顆蘿卜,似乎也有無窮趣味。
他們拿刀太久了,似乎都忘了這種覺。
莫名的,他們想嘗嘗姜云珠做的菜,應該,會很好吃吧!
這時,一道冷掃來,幾個人都打了個激靈。好吧,差點忘了,沈都督還在,這菜估計沒他們的份了。
不過,若是他們留下來做工,以后是不是?
“我是不是對你們好的。”楊晟這時悻悻道,他還沒吃上姜云珠做的飯菜呢,他想念了許久了。
幾個人表不一,不過,他們覺得,似乎是不錯。
就這樣,幾人都留了下來。除了張鶴做廚師,其余的人,姜云珠要觀察一下,才能決定他們做什麼。
正好現在店鋪裝修缺人手,他們也可以幫忙。
于是姜云珠跟他們約定,先試工三天,三天后,再跟他們商量雇工的事宜。
忽然多了這麼多人,且幾個人都是能干的,姜云珠瞬間輕松很多。
“姜姑娘,飯館什麼時候能開業啊?”楊晟終于逮到機會跟姜云珠說話。
“估計要半個月以后吧。”姜云珠回。
“這麼久。”楊晟的臉擰在一起。
姜云珠笑了,這麼多天,一直吃客棧里的飯菜,其實也吃的膩歪了。現在有人幫忙干活,也有時間做飯了。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問楊晟。
楊晟忙不迭點頭。
姜云珠又看向沈鳴,“晚上,要不要留下……”看著他越來越深邃的眼眸,忽然覺得,這句邀請似不太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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