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沅的心頓時地提了起來。
接著一道聲線清冷的聲音,慢條斯理地響了起來,尾音拖長,帶著些許危險的氣息:“來,不來?”
來了來了,他的拷問還是來了!
蘇沅沅聳下肩膀,小聲地狡辯,“我沒說這句話……”
“嗯,你是說金宏冤枉你了?”
“……”
蘇沅沅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我其實說的是,你來不來和我沒關系……”
“有冤枉一點點。”
和沒關系……
顧疏衍氣笑了,說了這種話還冤枉一點點……倒是會狡辯。
顧疏衍沒再開口,車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
可是那種無聲的折磨讓蘇沅沅更加煎熬,顧疏衍還沒怎麼著呢,就扛不住了。
轉過頭小心翼翼地去看,這才發現,他好像也沒有生氣嘛……表很平靜,還在看郵件呢。
膽子立馬就大了起來,彎著眼,討好地抱著他的手臂,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肯定地說,“你沒生氣。”
顧疏衍任由抱著,垂眸看著手機,正在回一封急的郵件,他暫時沒時間和生氣。
薄了,沒好氣地說,“嗯。”
“為什麼和金宏那麼說?”
蘇沅沅了手指,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他們總是拿那種我是你的跟屁蟲的眼神看我,我裝一下嘛。”
回完了郵件,顧疏衍這才抬起頭,“裝一下?”
蘇沅沅有些扭,“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嘛。”
見他不生氣了,蘇沅沅狗地坐起,小手放在他的太上輕輕地了,“我給你按按。”
按了一會兒又握起拳頭在他的肩膀上敲了敲。
忙忙碌碌的。
這幅殷勤的小模樣,讓顧疏衍怎麼也生不起找算賬的心思。
結果也就是面子工程,按了不到一分鐘,就嚷著手酸,賴在他懷里不起來了。
顧疏衍:“……”
車的氣氛一時比較溫馨,蘇沅沅賴在他懷里,趴著趴著都快忍不住睡著了,可是又多想和他待一會兒,強撐著眼皮,準備找點話題和他聊聊,轉移一下睡意。
“你剛才在回什麼郵件啊,怎麼這麼晚了還發給你。”
顧疏衍原本到平穩的呼吸,還以為睡著了,突然聽到的聲音,也沒抬頭,在背后安地拍了拍,“國外的郵件,一個重要的項目快落了,所以有很多的郵件過來。”
“過兩天,我要去國外出差一段時間。”
“哦。”他出差本來就是家常便飯的事,蘇沅沅一點驚訝都沒有,“要去幾天呀?”
顧疏衍:“半個月。”
“半個月……”蘇沅沅嘟囔著,想著那他們不是要好多天見不到了,腦海里突然劃過一個時間,那不是19號他也回不來了麼?
&號是的生日啊,他們在一起后的第一個生日,想和他一起過的。
他說是很重要的工作,那他肯定很忙,又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影響他。
可是……
皺著眉糾結了好一會兒也糾結不明白,蘇沅沅干脆放棄了。不管,直接問他好了。
“那你能提前兩天回來麼?”
到眼的目,顧疏衍偏過頭看了看,然后了的臉,“一般來說不可以,不過……”話沒說完,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視線掃了下來電顯示,顧疏衍眉頭皺了皺。
蘇沅沅很大度地說,“沒事兒,你先接吧。”的事等下再說也行,還是工作比較重要。
然后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玩跳一跳的小游戲。
每次顧疏衍有事要忙,都是玩這個游戲打發時間。
顧疏衍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的能很好,放在耳邊沒有出一點聲響,車只有蘇沅沅按著那個黑的i字小人‘吳吳唔烏’的微小聲音。
蘇沅沅認真地按著屏幕,可惜第一把手生,沒跳幾下,就因為按久了跳過頭死掉了。
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還在聽電話,又準備再開第二把。剛點下開始游戲,耳邊突然聽到他說,“等等。”
顧疏衍把手機拿到一邊,轉過頭來對蘇沅沅說,“沅寶,你先上去睡覺。”
“好吧。”
蘇沅沅聽話地收了手機,拿起自己的包就準備下車。
剛打開門,又回來抱著他脖子,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笑眼彎彎地對他揮手,為了不打擾他工作,小聲到用氣音說了句,“晚安。”
然后屁顛屁顛下了車。
出來走到小區里面才想起來,還沒和顧疏衍說生日的事呢。
他剛剛說一般不可以提前回來,不過什麼他沒說完。那到底是可以回來還是不可以呢?
苦惱了兩秒,蘇沅沅睡意又上來了,算了算了,明天再問他好了。
——
下班后蘇沅沅又在公司里加了一會兒班,主要是最近有個客戶很難搞,一會兒一個意見,一會兒又是另外一個意見,沒個統一的。搞得蘇沅沅頭都有點大了。
辦公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艾琳了個懶腰也起來下班,從蘇沅沅邊走過,看還在和客戶流,低頭也看了眼,“沅沅啊,這個客戶還沒搞定呢?”
“沒有啊。”蘇沅沅嘆了口氣,然后往后靠在椅背上企圖擺爛,“我真的都快被他磨死了。”
艾琳安,“沒事兒,實在不行咱就不要他這點業績了。你說說你,已經夠努力了,還那麼拼干什麼。”說完拍了拍的肩膀,然后便下班了。
蘇沅沅撓頭繼續對付難纏的客戶。
好不容易和他通好了,都想放個鞭炮慶祝一下。
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一下,蘇沅沅懶散地靠在椅子上,手拿過來查看。
一打開,又是金小胖班長,“沅沅,你真的不來麼?”
“我們都有六七年沒見了吧,你就一點也不想念我們這些老同學麼,掉眼淚/掉眼淚/掉眼淚。”
“同學們知道我有你的微信,楊嘉勛,鄭筱他們都迫不及待想加你,大家看上去都還蠻想念你的,還讓我把你拉到班級群里去,你要不要進來啊?”
看到金小胖說的想念的人的名字,蘇沅沅臉上出了痛苦面。
想念……楊嘉勛他們那群人怎麼會想念,騙鬼啊!想看看是不是落魄了想看笑話才是真的吧!
如果是小雨們說的話,還相信。
蘇沅沅質問:“小胖!你干嘛說有我的微信啊?”
金小胖:“我一下子說了嘛。對手指/對手指。”
想到他那麼快把的話給顧疏衍,蘇沅沅生大氣,他不是一下子說,他是每下子都說吧!
考慮了下,蘇沅沅問,“那小雨七七們這次來不來啊?”
金小胖:“們以前都來了,但是今年一個要生了,一個在國外,就不來了。”
“行,那我也不去了。由于你泄了我的私,你自己想理由幫我解釋吧,我不進班級群,也不去同學會了。”蘇沅沅氣勢洶洶地說。
在明水中學雖然只上了一年學,因為格開朗的原因,也有好幾個比較玩得來的同學,像是金小胖啦,的同桌小雨,還有七七啦之類的,本來六年不見,也想見見曾經的同學們,可是們今年都來不了,又想到楊嘉勛那群人,的念想就消失了。
高中最討厭的就是他們那一伙人了。
金小胖:“嚶嚶嚶,好吧。”
解決完了心頭大患,蘇沅沅心很好地了懶腰,把東西收拾好,然后興致地給顧疏衍發微信:“顧疏衍,吃飯啦!”
“我今天心很好,要不我給你一手吧怎麼樣?你還沒試過我的手藝吧?”
過了五分鐘還沒收到他的回復,蘇沅沅眼睛看著手機屏幕,手指無聊地著他的頭像玩兒。
拍了好幾下,又過了五分鐘,蘇沅沅手指了,“你好了沒有啊……我好……”
肚子得咕咕了已經。
要吃飯要吃飯!
大概是他那邊終于有了空閑,手機響了一下。
&:“我還要忙一會兒,今天不能陪你吃飯了,你自己找朋友一起吃。”
收到他消息的蘇沅沅立刻給他回了句。
“好吧。”
“打滾jpg”
有些奇怪地想,他不是要后天才去國外麼,怎麼今天就開始忙起來了呀。
沒想兩秒就拿起包離開公司,本來也想找朋友一起吃的,但是看了下時間,有點晚了,大家肯定都吃完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找個就近的商場去吃一頓,最近有刷到好幾條食博主拍的視頻,說旁邊的大商場里有一家夜包子超級好吃,每天都排很長的隊,看著視頻里的博主大快朵頤心滿意足的樣子,都流口水了,要不也去試試好了。
剛好顧疏衍不在,還能喝一杯大杯的茶,嘻嘻。
這麼一想,突然間就元氣滿滿了呢。
……
作為一家網紅店,夜包子店鋪前果然排了好幾排隊伍,蘇沅沅走過去排在最末尾,看了眼招牌上的價錢,本來就大的眼睛突然又瞪大了一圈:一盒八個,56快。七塊錢一個?!!!還是小籠包大小的!
沒搞錯吧?
平常吃的夜包子也沒有那麼貴啊!他家這個包子里面包的是金子是不是?
蘇沅沅覺得有一種上當騙的覺,但基于中國人來都來了的原則以及那種‘萬一好吃呢’的僥幸心理,還是買了一份最便宜的麻辣包,三十二塊。
排了好久的隊,終于拿到了自己的那盒,蘇沅沅一邊提著一邊悠閑地往茶店走,剛沒走兩步,迎面走過來兩個人。蘇沅沅不小心抬眸看了眼,心里直咯噔。
不久前才想到這兩個很討厭的人,沒想到那麼快就到了。
楊嘉勛和鄭筱,以前就不喜歡這兩個人。
蘇沅沅這個人一向沒什麼心眼,又熱大方,和誰都能為朋友,比如李涵雙,們也能一起玩得很好。就算六年后李涵雙和以前不一樣了,最多也就是不和來往了而已,也說不上討厭的。所以在二十四年的生命中,真的很有討厭的人。
當然,以前說討厭顧疏衍那是因生恨,得不到就詆毀,那不算的。
真正討厭的兩個人,是迎面走過來的這兩位,楊嘉勛和鄭筱。如果非要選出最討厭的,那就是楊嘉勛。
討厭到真的很不愿意和這兩個人有什麼集。所以看到他們迎面走來,蘇沅沅的第一反應是……假裝隨意地轉過了腦袋,并期待他們不要看見。
可惜天不遂人愿。蘇沅沅正一個字一個字地默念對面茶店的名字時,耳邊忽然傳來兩道不同的聲音:“蘇沅沅?”
“是你吧蘇沅沅?”
蘇沅沅:“……”
能說不是麼?
努力扯出一抹假笑,裝作才看到的樣子轉過頭來,‘疑’地看了他們兩眼:“你們是……楊嘉勛和鄭筱?”
鄭筱睨著眼上下打量了幾秒,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會吧,好歹也是同學,連人都不認識了?裝什麼呢。”
來了來了。
的尖酸刻薄來了。
到這兩個人,都不需要寒暄,就能直接進戰備狀態。
看見蘇沅沅手里的包子,鄭筱‘嗤’笑了一聲:“蘇沅沅你怎麼還是沒見過世面一樣,天天吃包子。”
蘇沅沅剛想說話,這個時候楊嘉勛又開了口:“金宏不是說你去了一個沒有信號的鄉下采風去了嗎?”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話音落下,蘇沅沅突然頓住。
不想加班級群,讓金小胖幫找了個理由來著,沒想到小胖給找了個鄉下采風的理由,好巧不巧,竟然又讓到這兩個人了。
楊嘉勛大概也猜到了原因,突然怪氣地笑了一下,“喲,看來你是看不上我們這群同學呢,枉我們那麼盼你來同學會,想著好多年不見了,和你敘敘同學呢。”
鄭筱搭腔,“嘉勛你生什麼氣啊,人家沅沅不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麼?眼高于頂,可看上我們這些普通富裕的同學,只看得上……”
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似的,“我們的學生會長,最有錢的那位顧氏集團太子爺,哦不,現在應該說是顧總了。”
楊嘉勛不屑地‘嗤’了一聲,“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再一次聽到這種充滿惡意的嘲諷。
蘇沅沅拎著塑料袋的手指卷了卷,指甲無意識地嵌進了掌心,不自覺想起了轉學后再次回到b市的那一天,他們在背后也是這麼惡意地中傷。那次顧著傷心默默走了,可是這次不會再忍了。
指尖用力按了一下,蘇沅沅這才看著他們,語調平靜:“你們說的沒錯,我就是看不上你們,和別的同學沒有一點關系。”
“里假惺惺地說著想和我敘敘同學,實際上不就是想看看我這幾年過得有多麼落魄好來嘲笑我嗎?”
“如果你們大大方方地這麼說,我好歹還敬佩你們一點,至敢作敢當,而不是當著同學們的面是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虛不虛偽啊你們?”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兩個人的行為有多令人惡心,我讓小胖班長給我找個理由沒進群,沒直接說厭惡你們兩個人,已經算是給你們臉面了。”
蘇沅沅冷著聲,一字一句地說,“你們何必,給、臉、不、要、臉。”
大概是被蘇沅沅直白又毫不留的話激怒,楊嘉勛臉漲紅,聲音也大了起來,“你他媽再說一句?”
作者有話說:
我要開始撒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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