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山堂。
一堂課罷,周先生便離開了,學生們開始各自說話,堂變得熱鬧起來,和之前不一樣的是,好幾個孩圍在黎素晚和蕭嫚邊,正一起說說笑笑。
自從上次蕭嫚和趙珊兒撕破臉后,兩人便勢同水火,趙珊兒把書案搬去了另一邊,不再與們同坐,往日的三人行,也就這樣散了。
蘇棠語慨道:“誰也沒想到,從前們那般要好,現在竟如仇人一般,見了就眼紅。”
黎枝枝語氣悠悠道:“這就大水沖了龍王廟,廟塌了呀。”
說著,出一個扇袋來,遞給蘇棠語,道:“上次二公子送了我一幅畫,這是回禮,煩請你轉給他。”
蘇棠語不接,只看著促狹笑道:“既然是回禮,要親自給才算誠意嘛。”
黎枝枝便故意威脅道:“可別忘了你的宋家哥哥,往后咱們也是一家人,你現在不幫我,以后也別想我幫你。”
蘇棠語一下就紅了臉,連忙接過去:“好了好了,就你厲害。”
端詳那扇袋,樣式倒是普通,只在上面繡了一只小山雀兒,山雀里叼著一支筆,正歪著頭看過來,烏溜溜的小眼睛,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蘇棠語撲哧笑道:“這繡的是我二哥哥麼?倒是可。”
收了扇袋,道:“放心,我一定把你的心意帶到。”
黎枝枝無語:“只是回禮罷了……”
“好的好的,”蘇棠語吃吃笑:“不用解釋了,我明白。”
越抹越黑,黎枝枝遂閉了,又想起另外的事來,忽然問道:“說起來,你和宋表哥是青梅竹馬?”
見話題引到自己上,蘇棠語微微紅著臉,道:“是啊,我們兩家只隔了一條街,對門的,從小一起長大。”
看起來很喜歡宋凌云,黎枝枝試探幾句,蘇棠語便把他們倆的事一腦說了,人眼里出西施,在里,宋凌云既又有擔當,沒有哪一不好的,儼然是認定了對方。
這黎枝枝頗為頭疼,越發覺得要快刀斬麻,讓蘇棠語看清宋凌云的人渣真面目,但是到底要怎麼做呢?
黎枝枝的目不自覺落在了不遠,黎素晚正在和蕭嫚說話,不知說到了什麼,看起來很高興,旁邊的幾個孩也紛紛附和。
“哎,”蘇棠語湊過來道:“我聽說長公主殿下要為黎素晚上簪,是真的麼?”
黎枝枝微微挑眉:“聽誰說的?”
蘇棠語以為不知道,訝異道:“學堂里好多人都在傳,聽說是黎素晚自己說的,否則你以為近來怎麼那麼多人搭理?”
說著,朝黎素晚的方向努了努,小聲道:“上次那件事,那些人可沒說風涼話,如今又地上去,真是會見風使舵。”
黎枝枝看見那個當初寫“花賊”三個字的王靈月,也在黎素晚邊,說說笑笑,就如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忽然笑了,問蘇棠語道:“上簪那一日,你要不要來觀禮?”
蘇棠語驚訝道:“讓我去?”
“嗯,”黎枝枝微微瞇起眼,笑容愉悅,語氣輕快道:“請你看一出好戲啊。”
……
隨著及笄日越來越近,黎素晚的心也變得愈發好,就連來疏月齋做活兒的時候,也沒給黎枝枝臉瞧了。
黎枝枝看著那走路都要哼小調的得意勁兒,心中頗覺好笑,卻也不打擊,恰逢這一日宋凌云隨同宋夫人來黎府作客,背著人,他住黎枝枝,取出一個錦盒遞過來,笑道:“枝枝表妹,上回忘了給你帶禮,說好了這一回補上,你看喜歡不喜歡?”
他竟還記得那次在蘇家莊子說過的話,黎枝枝頗訝異,打開那錦盒一看,里面果然是一枝銀釵子,與江紫萸的那枝一模一樣,心里想,這人莫不是買了七八支一樣的釵子,見到妹妹就送?
想到這里,黎枝枝忽然就笑了,收起那錦盒,對宋凌云甜甜笑道:“表哥破費了,我很喜歡,多謝你。”
宋凌云也忍不住一笑:“表妹喜歡就好。”
黎枝枝拿著那錦盒回了疏月齋,特意將其擺在最顯眼的地方,到了夜里,黎素晚過來了,一眼就看見那個錦盒,道:“有人送你東西?”
黎枝枝托著腮笑道:“你當時不是看見了麼?宋表哥送的。”
黎素晚頓時一噎,當時確實是看見了,還看見黎枝枝對宋凌云笑得花枝,意,渾皮疙瘩都起來了。
正在兀自猜測的時候,黎枝枝又手拿起錦盒,當著的面打開來,黎素晚看見里面是一支素銀釵子,不怪氣道:“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就一支釵子罷了,也值得你高興這樣,那你的眼皮子還真是淺。”
“你知道什麼?”黎枝枝瞪一眼,道:“禮輕意重,這明明是宋表哥的心意。”
黎素晚差點沒吐出來,還心意?不會以為宋表哥看上了吧?
黎枝枝把那釵子放在發髻上比了比,一副臭的樣子,喜滋滋道:“真好看,哎呀,不過比起釵子,我還是覺得玉佩比較配我,同心佩最好。”
聞言,黎素晚翻了一個白眼,譏諷道:“你還想要同心佩?”
“當然啊,”黎枝枝把釵子放回錦盒,笑瞇瞇地道:“你看不起我的釵子,可是宋表哥連這個都沒送你呢,你得意什麼啊?”
黎素晚的臉一下就沉了下去,黎枝枝卻恍若未覺,故意道:“像你這種人,自然不知道宋表哥的好,和你說也沒有用。”
說罷,還學著的樣子也翻了一個白眼,捧起錦盒,放在置架的最高,像是恨不得把它供起來似的,一旁的黎素晚只沉沉地看著,最后一言不發地走了。
從那一日起,宋凌云再來黎府,黎素晚就熱了許多,總是纏著他問東問西,和他說話,其用意自不必明說,宋凌云又是個濫的,自然是來者不拒,和這位表妹的關系簡直是一日千里,突飛猛進,就連吃飯都要對幾眼,他們做得尚算,黎府眾人和宋夫人毫不覺,唯有黎枝枝冷眼旁觀,悉了一切。
這些發展都像上輩子一樣,循序漸進,有條不紊。
直到五月十八那一日,黎枝枝的及笄日終于到了。
頭一天晚上,公主府就派了嬤嬤來,帶來了上簪及笄要用的事,黎夫人十二萬分熱地接待了,把人都安排在廂房,一個嬤嬤道:“長公主明日便會來,貴府要灑掃焚香,迎接公主貴駕。”
黎夫人滿口答應:“這是自然。”
趕安排闔府上下仔細打掃,恨不得把房頂上的瓦片都重新揭過一遍,生怕有哪一疏忽,怠慢了長公主殿下。
又到了次日清晨,因早早就發了帖子,有不賓客陸續前來,大多是各家的夫人們,攜著兒前來觀禮,黎岑告了假,黎行知也沒去國子監,黎府眾人連早膳都沒用,就到了府門口迎客,不多一會,便門庭若市,熱熱鬧鬧。
黎夫人把帖子都發了遍,其中有不是當初拒絕過的人,因聽說是長公主上簪,該來的都來了,其中便有益國公夫人。
黎夫人見出現,連忙上前去,拉住的手,笑道:“這位不是國公夫人麼?啊呀,真是好久不見了,夫人近來可好?”
益國公夫人面上有些尷尬,卻還是笑道:“有勞黎夫人惦記,前幾日確實有些忙,聽說令媛及笄,今日特意了空前來觀禮,上一次回了夫人,并非我本意,實在是遇到了棘手的事,夫人不會怪罪吧?”
“怎麼會呢?”黎夫人笑得合不攏:“若不是您推辭了,我哪里請得到長公主殿下大駕?”
益國公夫人的臉沉了沉,今日本不必來丟這個臉,可上簪的人是永寧長公主殿下,不看僧面看佛面,為著怕公主見怪,只能著頭皮來了,罷了罷了,聽幾句風涼話也不打,往后有的是時間門,且走著瞧。
黎夫人今日可算是揚眉吐氣了,站在大門口,看著當初那些讓吃閉門羹的夫人們,一個個都過來和套近乎,如益國公夫人一般,面上又是尷尬又還要陪著好,黎夫人心里就舒坦得不行,裝出大度從容的樣子,不時還要刺對方幾句,看們那副模樣就好笑。
想不到吧?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們也有今天。!,還學著的樣子也翻了一個白眼,捧起錦盒,放在置架的最高,像是恨不得把它供起來似的,一旁的黎素晚只沉沉地看著,最后一言不發地走了。
從那一日起,宋凌云再來黎府,黎素晚就熱了許多,總是纏著他問東問西,和他說話,其用意自不必明說,宋凌云又是個濫的,自然是來者不拒,和這位表妹的關系簡直是一日千里,突飛猛進,就連吃飯都要對幾眼,他們做得尚算,黎府眾人和宋夫人毫不覺,唯有黎枝枝冷眼旁觀,悉了一切。
這些發展都像上輩子一樣,循序漸進,有條不紊。
直到五月十八那一日,黎枝枝的及笄日終于到了。
頭一天晚上,公主府就派了嬤嬤來,帶來了上簪及笄要用的事,黎夫人十二萬分熱地接待了,把人都安排在廂房,一個嬤嬤道:“長公主明日便會來,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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