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作、這麼無理取鬧了, 沈暮朝竟然還能容忍!
紀云窈瞪大眸子,百思不得其解,“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厭煩嗎?我都討厭我自己了!”
沈暮朝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要麼是我惹你生氣了, 要麼, 是你有其他煩心事。既然這樣,我又為何要厭煩你?”
紀云窈蹙著眉, 詫異于沈暮朝對的包容, “那我也不能把脾氣發到你上啊!”
“我是你夫君, 除了岳母與小善外, 和你最親近的人,便是我。若你面對我,也要藏著緒,那你何必找我當你的夫君?”沈暮朝接著道:“你有不開心的,沖我發發脾氣,我遇到難事, 向你抱怨幾句,這不是很正常嗎?”
紀云窈呆呆盯著沈暮朝看了半天, 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可能,再也遇不到像沈暮朝這樣的郎君了,而沈暮朝, 也定然不會是話本子里的那個負心郎。
除了有相同的名字和份, 沈暮朝和話本子里的那個“沈暮朝”完全不一樣。
沈暮朝不可能憐惜裴晚清,也不可能會突然間變得冷酷無。
了解沈暮朝, 也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眼, 紀云窈道:“我決定了!”
沈暮朝不解, “決定什麼?”
“決定再也不試探你了!”紀云窈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對不起啊,這段時間我很煩人吧!”
沈暮朝眉頭微微一皺,“所以,你發脾氣,是在試探我?”
紀云窈“嗯”了一聲,抬眸注視著沈暮朝,定了定心神,緩緩出聲,“我之前說我夢到三皇子會對我們永安侯府下毒手,這你是知道的,但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其實,我還夢到了我們親三年后的事。”
沈暮朝怔了怔,想起紀云窈這段時間的反常,“三年后,我們的關系很不好?”
紀云窈點點頭,決定把這些事告訴沈暮朝,親是兩個人的事,沈暮朝不該被蒙在鼓里。
“我夢到,三年后,我們兩個會走到和離的那一步。”紀云窈解釋道:“三皇子裴朔派人殺了我娘親和小善,卻說們死于山賊之手,我發現不對勁,查出了真相。后來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只是夢到三年后,你厭惡我脾氣驕縱跋扈,厭惡我花錢如流水,你外出辦公的時候,遇到了裴晚清,把帶回了府。”
“裴晚清想要留在你邊,當你的妾,我很生氣,最后我說要和離,你也答應了!”
沈暮朝皺起眉頭,“不可能。”
“可夢里的你就是這樣的,我還夢到了一本話本子,話本子里,在我死后,你很快就把我拋到了腦后,最后,你娶了裴晚清!”
沈暮朝眉頭擰得更了,“小羊,裴晚清是裴氏的侄,先不說我有多麼厭惡裴氏,單他們裴家是皇上下令流放的,我就不可能娶為妻!”
“所以,不管是這個夢,還是那個話本子,肯定都是假的。”
紀云窈道:“所以我才要試探你嘛,如果你像夢里一樣厭惡我,那說明這些就不是假的。”
沈暮朝皺著的眉頭松開,“那麼,我通過你的試探了嗎?”
紀云窈彎了彎眸子,“恭喜你,通過了!”
還恭喜他!
沈暮朝眼角了,“小祖宗,大小姐,我的親親好夫人,你知道我這幾天在書房睡有多麼孤單寂寞嗎?你知道我這幾天有多膽戰心驚嗎?夾個菜都得看你的臉,生怕又惹你生氣了。”
親親小妻子?
紀云窈臉一紅,“對不起嘛!”
歉疚地道,“我也就是突發奇想,我害怕我和你,會變話本里那樣的人。”
從紀云窈的角度看,沈暮朝能理解紀云窈的心,“你之前還說我不信任你,那你這樣試探我,是不是也是不信任我?”
“我要真不信任你,早就和你和離了,怎麼可能還坐在這里和你說?”說到這兒,紀云窈出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下,“再說了,就算我不信任你,也只有這麼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哦!”
沈暮朝順勢握上的手,輕輕了一下。
別說一點點,就是有很多,他也舍不得對紀云窈發脾氣。
沈暮朝溫聲道:“白天在翰林院,我還向同僚取了經,林兄給我支招,說惹夫人生氣了,要麼跪板,要麼……”
紀云窈好奇地道:“要麼什麼?”
眸里閃過戲謔的,沈暮朝薄輕啟,“要麼,在床上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紀云窈臉上的熱意更濃了些,算算時間,和沈暮朝有段時間沒做那種事了。
沈暮朝外表看上去清雋如松,君子雅正,但夜里在床榻上,紀云窈覺得他像是一只大狼狗。
“我是裝的,我又沒有真生氣。”紀云窈害了幾分,“再說了,我又不像你,天天惦記著那種事,這個法子,對我沒有用。”
“是嗎?”沈暮朝低笑了一下,又了下紀云窈的指尖兒,“要不,我們現在就試試,看到底有沒有用?”
紀云窈哪里不明白沈暮朝的想法,什麼試一試,他就是想做那種事了,“不行。”
沈暮朝哄道:“試試吧!”
說完話,還不等紀云窈反應過來,就被站起來的沈暮朝抱在了懷里。
沈暮朝大步朝拔步床走去,在外面是端方雅正的狀元郎,可一回到府里,狀元郎就變壞了。
紀云窈忙環著他的脖子,“還沒用晚膳呢!”
沈暮朝語氣低沉了些,“做完再用,剛好。”
紀云窈又道:“那我還沒沐浴呢!”
子上的清香撲鼻,沈暮朝結滾了下,“無妨,待會兒再洗。”
紀云窈腹誹道,連澡都來不及洗了,以后沈暮朝再說自己有潔癖,可不信了!
等一切歸于平靜,紀云窈朝窗外看了眼,開始的時候天還亮著,現在,外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了。
靠著沈暮朝的肩膀,烏發順地搭在紀云窈白皙的肩頭,了沈暮朝一下,“還沒用晚膳呢,你就這麼急不可耐,明綠們也肯定知道咱們做了什麼。”
紀云窈上的,還有那海棠繡花紋的小,凌扔在地上和床邊。
這些裳,包括那件小,都是沈暮朝一件件下來的。
攬著紀云窈,到白皙的細肩,沈暮朝結又了下,他的親親小妻子這一,無一無白、不,像是剛剛泡過牛浴。
把心頭又生起的燥熱下來,沈暮朝道:“我們夫妻恩,們知道了也只會為我們高興。”
沈暮朝話音一轉,側了側子,把紀云窈抱在懷里,靠近的耳里,“小羊,我剛才把你伺候舒服了嗎?”
薄過紀云窈的耳垂,像輕羽劃過,泛起一陣/的麻。
想起剛才的事,紀云窈臉頰浮出紅暈,小聲道:“你…你從哪里學到那些花招的?”
沈暮朝道:“書上看的。”
紀云窈吃了一驚,“你還看這種不正經的書?”
沈暮朝輕咳一聲,“這都不重要,你剛才舒服嗎?”
這讓怎麼回答啊!
紀云窈眸子垂了垂,把漣漪的意蓋住,“我了,咱們起床吧。”
像是在無暇的玉紙上作畫,男子的大掌移過去,撓著,“你要是不說,我就不讓你起來吃飯。”
紀云窈最怕撓,笑著要起來,可在沈暮朝的懷里,又躲不開。
“我說我說!”清脆的笑聲響起,眼尾的春意被暈染開,紀云窈一手搭在沈暮朝的/膛上,不好意思地道:“…舒服。”
沈暮朝滿意了,親了親的耳垂,低聲道:“那以后我還這樣做。”
沐浴更后,時候已經不早了,被沈暮朝這麼一折騰,紀云窈今天晚上多吃了一碗飯。
沈暮朝給夾了一筷子菜,談起正事,“那些夢,你是什麼時候夢到的?”
紀云窈道:“咱們兩個親的那天晚上。”
沈暮朝夾筷的作一頓,想起了那段時間紀云窈的異常和變化,“難怪我覺得那幾天你對我有些冷漠。”
“不對,也不是冷漠,當時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很陌生。”
紀云窈點了點頭,“那時候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你,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變夢中那樣的人。”
沈暮朝問道:“所以,你不愿意幫我保管俸祿,也不想要孩子,是這個原因?”
紀云窈又點了點頭。
沈暮朝繼續道:“那你后來怎麼改了主意?”
“越和你相,我越覺得你和夢里的沈暮朝不一樣。”紀云窈微微搖頭,“雖然夢不一定是假的,但相比于虛無縹緲的預知夢,我更愿意相信我自己的。”
聽到這話,沈暮朝笑出聲來。
紀云窈奇怪,“你不是應該不高興嗎,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沈暮朝上的手背,“如果我也做了這些夢,我應該是和你一樣的反應,可你最后選擇相信我,小羊,我很高興!”
溫的笑靨爬上臉頰,著那只握著自己的大掌,紀云窈想,的決定沒有錯。
坦誠相待,把事全都說出來,和沈暮朝才能毫無芥的走下去。
沈暮朝心里還裝著一件事,“不過,你說話本子里,我會在你去世后娶裴晚清為妻?”
“嗯。”紀云窈道:“咱們親的第三年,我了你早死的發妻。”
“第三年?”沈暮朝若有所思,“那你可知是什麼原因?”
紀云窈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沒夢到,我也想不通呢。我子骨還算不錯,我覺得不太可能是因病離世。”
沈暮朝道:“那就是有人對你下毒手。”
“可是誰會害我呢?”紀云窈猜道:“三皇子?還是裴晚清?”
“我們已經把裴照川送進了皇宮,三皇子那邊不會再針對你,至于裴晚清,如今在刑部的大牢里,更不可能對你下毒手。不過……”
說到這兒,沈暮朝頓了下,“若是有其他人,可就麻煩了。”
紀云窈淺笑了下,安道:“別擔心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前段時間,我找借口把紀管家還有他的侄子都從侯府趕出去了,至于把小善買回去的王家夫婦,我也派了個人過去,他們知曉小善是被牙婆拐走的,而不報,還為了銀子把小善送去配婚,這筆賬,我是必須要和他們算一算的。至于其他人,若真存了害我的心思,早晚也會出馬腳的。”
沈暮朝溫聲道:“你說的對。”
*
柳夫人著急地道:“瑟瑟,你看看和你年紀一般大的閨秀們,哪個還沒嫁人?”
“你說你有法子嫁進謝府,可都過去多久了,一點進展都沒有,這樣下去,你還能嫁出去嗎?”
柳瑟瑟低著頭,沒有出聲。
看著這般模樣,柳夫人越發生氣,“我和你爹要給你相看親事,你說你心里裝的有人,一定要嫁進謝府,我們給了你這麼長時間,但為了你的以后著想,我們不能放任你不管了。”
“謝清和要是對你有意,你什麼都不做,他都會來提親,你一頭熱,有什麼用?”
“瑟瑟啊,把你的心收收吧,爹和娘會給你定下一門好親事的。”
柳瑟瑟攥著雙手,突然抬起頭,“我不嫁!”
“娘,我對謝公子的心意您是清楚的,這麼多年來,我心里一直裝著他,我怎麼可能再嫁給別人?”
柳夫人又氣又急,為了打消兒的念頭,厲聲道:“娘是過來人,謝清和對你有沒有意,娘還看不出來?”
“紀云窈沒有嫁人前,謝清和天天往永安侯府跑,可是你,他可有正眼看過你一眼?”
柳瑟瑟說不出來話,聽到紀云窈的名字,攥著手心的力道更大了些。
柳夫人繼續道:“瑟瑟,不是娘看不起你,你沒有紀云窈貌,又沒有其他閨秀家世顯赫,你是嫁不進去謝府的!”
為了讓謝清和多看一眼,柳瑟瑟這麼多年都穿著和紀云窈一模一樣的,本就是個執拗的人,“嫁不進去,那我就不嫁了,我一輩子不嫁人!”
一聽這話,柳夫人一怒火竄上心頭,余看到榻上擺著的錦,柳夫人一愣,隨即沉下聲音,“瑟瑟,你準備穿著這件裳去干什麼?”
拔步床上的那,不是柳府的繡娘做出來的,很明顯又是柳瑟瑟從紀云窈那里弄來的子。
柳瑟瑟眸沉沉,“謝清和喜歡的是紀云窈,那我就扮紀云窈的樣子,等事了,娘,他會對我負責的!”
柳夫人兩眼一黑,往后踉蹌了下,“我和你爹把你養長大,就是養出了你這麼一個不自的兒嗎?”
“瑟瑟,謝清和喜歡的是紀云窈,不是你,你穿上紀云窈的,也只是個贗品啊!”
聽到“贗品”兩個人,柳瑟瑟木然的臉突然猙獰起來,大吼大,“我不是贗品,我不是!”
柳夫人嚇了一跳,不敢再多說什麼,“總之,你死了這條心吧!”
離開之前,柳夫人對著丫鬟道:“看好瑟瑟,不許讓出府。”
丫鬟忙點頭,“是,夫人。”
被“贗品”兩個字刺激到,柳瑟瑟把桌子上的茶盞全砸到地上,“滾,都滾出去!”
丫鬟們瑟瑟發抖,立即跑了出去。
看到床榻上的那套錦,紀夫人的話回響在耳邊,柳瑟瑟猛然起,跑到一邊拿起銀剪子,沖到了拔步床邊。
致華的錦被剪了一條條,淚水流下來,柳瑟瑟卻是大笑了起來。
手中的銀剪子落到地上,無力地倒在床上。
“柳小姐,這都第三年了,謝公子還是未娶親,可憐他一片癡心,也可憐了你一片癡心啊!”
渾渾噩噩間,柳瑟瑟不知道自己是在夢里,還是靈魂出竅了,明明被關在柳府無法出去,卻看到另一個,在茶坊里和人說著話。
坐在對面的,是位梳著發髻的婦人。
等看清婦人的那張臉,柳瑟瑟子一僵,后背瞬間冒出冷汗,怎麼會是裴晚清,裴晚清不是被關進了大牢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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