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窈眸子瞪圓, “你的重點是不是偏了?”
沈暮朝笑了一下,“我只是不想看你那麼張。”
紀云窈怔了怔,安靜一會兒,又道:“如果會死, 你不害怕嗎?不怕到連累嗎?”
沈暮朝沒回答, 而是反問道:“你會覺得岳母和小善是你的拖累嗎?”
當然不會,紀云窈在心里道, 和紀夫人、小善是一家人, 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紀云窈沒出聲, 沈暮朝也不在意, 聲音繼續響起,“我既然娶了你,夫妻一,便沒有連累不連累之說。”
說到這里,沈暮朝握上紀云窈的手,拉著往書房里走, “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有什麼事, 我們一起商量,你別害怕,好嗎?”
男子的大掌很溫暖, 被沈暮朝這樣牽著, 到那些暖意,紀云窈心頭的不安被沖散了許多。
紀云窈輕聲道:“裴九你還記得吧?小善在海上人間到了他, 昨天小善又把他從海上人間帶出來了。”
沈暮朝自然記得, “可是他份有異?”
紀云窈眸子瞪得更大了, “你怎麼知道?”
“看來我沒猜錯。”沈暮朝溫聲道:“你之前說小善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讓他去私塾讀書考取功名,他反而跑走了,當時我就覺得不大對勁。”
小善被找回府,了侯府的二小姐,如若裴九真是一個被買回來的下人,抓住小善不放才是應該的。
“你確實沒猜錯,裴九他……”
紀云窈微微搖頭,“不對,我現在應該稱呼他為裴照川。”
“裴照川說他…是雙生皇子!”
雙生皇子?
詫異的人變了沈暮朝,“什麼意思?”
紀云窈嘆口氣,把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沈暮朝沉聲道:“但他和三皇子長相并不相似。”
紀云窈解釋道:“他帶了人.皮.面.,一直沒有以真面目示人,我們看到的他,不是真正的他。他方才把人.皮.面.摘了,有那麼一瞬,我以為他就是三皇子裴朔。”
沈暮朝眉頭皺起來,全大周都知道皇后只有一個皇子,如今憑空又多出來一個,一旦事暴 ,引起的波瀾勢必不會小,又該扯出多陳年往事?
沈暮朝道:“若裴照川所言不假,他和三皇子是雙生皇子,三皇子卻下令追殺他,看來,三皇子是不打算讓裴照川活著回到皇宮了。”
“裴照川活不了,我們也活不了。”紀云窈蹙起來眉心,“你還記得我說我夢到娘親和小善會遭三皇子的迫害嗎?應該就和裴照川有關。”
“我們知道裴照川的份,三皇子要滅口,自然不會讓小善活下來。”
頓了頓,紀云窈道:“而我和你,可能也會到牽連。”
沈暮朝看著,“那在你的夢中,我是什麼結局?死了,還是被罷了?”
提到這個話題,紀云窈心口突然竄出一簇小火苗,“你沈大狀元郎怎麼會死?”
“當然是左擁右抱坐齊人之福!”
沈暮朝愣了愣,“小羊,不可能。”
紀云窈反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沈暮朝正道:“往后的事,我確實沒有辦法做保證,但你夢里的那個我,一定不是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納妾!”
紀云窈不明白,“你就這麼肯定?我們兩個的,應該還沒有這麼深刻吧?”
“我不是對你說過,我生父活著和死了沒差嗎?”沈暮朝道:“我不可能納妾,是因為他。”
“不過,這些事不說也罷,還是商量裴照川和三皇子的事吧。”
紀云窈有些奇怪,沈暮朝的生父,到底是誰呢?沈暮朝時又經歷過什麼呢?
紀云窈把這些想法都在心底,“這段時間先讓裴照川待在咱們府里,等裴照川傷好后,我打算送他離開京城。”
沈暮朝搖搖頭,“我想,他應當不愿離京,再者,離開京城也未必安然無虞。”
“那怎麼辦?”紀云窈沒有更好的法子,“他留在京城,三皇子的人早晚會找到他的。昨天,小善前腳把他從海上人間帶走,后腳三皇子的人就來了。”
沈暮朝修長的指輕敲著扶手,若有所思,“三皇子不愿讓裴照川活著,應當是擔心事敗影響他的儲君之位,可是,宮里不僅僅只有三皇子。”
府中沒有男眷,紀云窈對朝堂大事并不了解,“什麼意思?”
“三皇子是嫡皇子,除了三皇子,大皇子是貴妃所出,為長皇子,頗有賢名。”沈暮朝道:“皇上還未立儲,我初場不久,不清楚幾位皇子是否有野心,但,不妨賭一把。”
紀云窈眼睛一亮,“你是說,把裴照川的存在給大皇子,大皇子若是有心奪嫡,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沈暮朝頜首,“大皇子利用裴照川掣肘三皇子,于裴照川而言,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只是,裴照川的存在,不該由你我,此事也不可之過急,須想一個穩妥的法子。”
紀云窈點點頭,朝堂上的事無能為力,“其他的我幫不了,但你需要銀子的話,直接找我就是。”
沈暮朝輕笑一聲,“好。”
他的新婚小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闊綽!
原本以為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可找沈暮朝商量后,好像也沒有那麼難辦了,紀云窈心頭的大石塊稍稍落了地。
沈暮朝注視著,突然又道:“所以,你別擔心,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其他的事給我。”
紀云窈抿淺淺笑了一下,“話是這樣說,但你還是了我的牽連,你就沒有一句怨言嗎?”
“娶一個傾國傾城的夫人,遇到一點小麻煩,也沒什麼。”沈暮朝眸中閃過戲謔的,“倘若我娶了別人,或許不會遇到這些麻煩,可其他人也沒有你好看!”
沈暮朝語氣輕快,沖走了紀云窈心頭的歉疚。
傾國傾城?
紀云窈臉頰微微一紅,“你是個只看臉的?”
沈暮朝桃花眸微彎,“我倒是想看其他的,可也看不到啊!”
紀云窈起初沒有反應過來,等看到沈暮朝目所落之,“唰”的一下,臉上像染了一層紅霞。
“沈暮朝,你…你流氓。”
沈暮朝了下鼻尖,“小羊,雖然沒圓房,但你還不允許你夫君有些流氓的想法嗎?”
紅霞蔓延到了耳尖兒,紀云窈耳尖也是紅的。
沈暮朝一直沒提過圓房的事,紀云窈以為他對這種事不熱衷呢!
紀云窈輕瞪他一下,“你…你繼續當你的流氓吧,我走了!”
子的影消失在書房門口,房間重新安靜下來,沈暮朝角揚起淺笑,隨即又平復。
裴照川是雙生皇子的事著實棘手,他需得徐徐圖之。
但是,紀云窈方才說夢到他坐齊人之福,紀云窈看起來不是在開玩笑,難不這就是紀云窈突然對他冷淡的原因?
*
婚假結束,沈暮朝繼續回到翰林院辦公,這天,恰逢皇上召見,沈暮朝去了金鑾殿。
皇上心看起來不錯,“朕聽說其他進士都回去探親了,就你一個人留在了京城。”
沈暮朝溫聲道:“回皇上,微臣生母早逝,青州已無親人,微臣打算等微臣生母忌日的時候,再與拙荊一起回去祭祀。”
注意到稱呼的改變,皇上道:“你與你那未婚妻親了?”
沈暮朝笑了笑,“是,皇上,微臣與拙荊前段時間親了,微臣婚假都休完了。”
看到沈暮朝臉上的笑意,皇上跟著笑了一聲,哪怕沈暮朝表的不明顯,可提到其妻子的時候,眉眼間的意是掩飾不住的。
這讓皇上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幾十年前,他剛與皇后親時,也是這般模樣。
皇上起了興致,“沈卿儀表堂堂,就連最小的六公主都聽過卿的名字,朕好奇是哪家閨秀了沈卿的眼?”
沈暮朝連中六元,百年難遇,百姓們都贊沈暮朝是文曲星下凡,宮里的幾位公主聽說沈暮朝俊無儔,年紀大的公主紛紛把沈暮朝當了擇偶的標準,年紀小的公主,天天盼著要見沈暮朝一面。
金榜張的那日,皇上與諸位貢士話閑,在金鑾殿里,沈暮朝對皇上提到過紀云窈。
沈暮朝薄輕啟,“稟皇上,微臣的夫人出永安侯府,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
永安侯府的大小姐?
皇上有點耳,想到了去年年底流傳的那些流言。
因紀云窈太貌,周二郎大婚當天逃了婚,最后被周尚書打斷了雙。
這些流言,就連在宮里的皇上也是聽說過的。
皇上道:“紀大小姐貌如花,倒是與沈卿你相配。”
皇上突然又冒出一個念頭,“等你們倆有了孩子,你們倆的孩子想來也是個長得好的。這段時間大公主天天向朕抱怨,擔心腹里的胎兒隨了駙馬的樣子。”
大公主的駙馬是個武夫,五不能說不出眾,但駙馬上的皮是小麥,人高馬大,威武剛,一腱子,若大公主腹里的小群主隨了駙馬爺的長相,確實讓人發愁。
皇上也不愿自己的孫以后會是一腱子,他當然希皇室子孫都能像沈暮朝這樣俊朗,向紀云窈那樣貌。
皇上道:“卿,你與你夫人都長得這麼好,你打聽打聽,你岳母懷著你夫人的時候喜歡吃什麼、看什麼,聽說孕婦多看些人圖,腹里的胎兒也會更貌,可是有這回事兒?”
“皇上,拙荊與臣話閑時,倒是提過這些,岳母懷著拙荊的時候,喜歡看話本子,拙荊傳了岳母這一點,平日無事的時候,也喜歡看話本子。”沈暮朝狀若無意地道:“前段時間,拙荊看了一本話本子,明明怕的不行,還要拉著臣一起看。”
皇上日理萬機,對這種事不興趣,也不悉,不過,幾位年紀小的公主也喜歡看話本子。
皇上雖為天子,但是個慈父,皇上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這樣,與公主們也能聊上幾句。
皇上道:“什麼話本子竟這麼有趣?”
“回皇上,倒也和別的話本子沒多大不同,不過,這本話本子描述的是兩位雙生姐妹。”
“一位夫人同時誕下兩個,夫人的婆母和夫君嫌棄雙生姐妹不吉利,因此,較弱的妹妹,在生下來的那天,就被人抱走了。”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只有那家人知道。十幾年過去了,那戶人家卻突然出了命案,先是府里的老夫人意外喪命,接著,府里的大小姐也沒了命。有人說是惡鬼作祟,最后真兇被揭,原來是那位被抱走的雙生姐妹中的妹妹回來復仇了。”
雙生子不多見,皇上問道:“那位妹妹為何要復仇?”
沈暮朝道:“皇上,是這樣的,說來也是巧,姐姐的未婚夫在外地辦差時了重傷,恰好被妹妹所救。時隔半年,未婚夫在京城遇到了姐姐,未婚夫誤把姐妹倆當了一個人,當即向姐姐提了親。”
“姐姐擔心事敗,起了狠毒心思,買兇除掉妹妹,妹妹福大命大,活了下來,得知真相,反殺了姐姐和當初嫌不吉利把送走的老夫人,為自己報了仇。”
皇上點點頭,“有點意思,難怪你夫人喜歡看,估著五公主、六公主們也喜歡看這種話本子。”
沈暮朝神如常,仿佛只是順口提到了這個話題。
這本話本子本來是不存在的,是紀云窈找人寫了雙生姐妹的話本子,又砸銀子把這本話本子炒作了一番,如今這本話本子在京城很是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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