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了計劃，幾個將領也沒有猶豫，回到自己的軍中就召集各自麾下兵馬。在賀若穆提下令所有兵馬準備迎敵的時候，原燕州軍將士只等一聲令下，便紛紛衝了出去。

如此突如其來的局，即便高虞人對燕州軍本就有所防備也有些措手不及。

賀若穆提連忙派人攔截，但是這哪裡攔截的多？

經過了之前建陵的慘敗，高虞剩下的鐵蒺兵並不比燕州軍多多。燕州軍打自然是打不過的，但幾萬人要跑卻不是靠這些兵馬就能攔得住的。

雖然追上去殺了一些跑得慢的，但絕大部分燕州軍還是跑了。

賀若穆提和札木合也不敢多做糾纏，因爲他們後還有氣勢洶洶追上來的鎮國軍呢。

若是和這些燕州軍糾纏，到時候他們落了個兩敗俱傷，讓鎮國軍白撿便宜。

“顧將軍，什麼況？”距離賀若穆提駐軍不遠的一個山峰上，駱君搖遠遠地眺著遠的高虞軍營問道。

顧玨笑道：“王妃覺得呢？”

駱君搖扭頭看了他一眼，“好像是燕州軍兵變了吧？”

雖然他們這兒離得有些距離，但也能看得出來這是兩撥人馬打到一起了。可惜他們的兵馬落後了一步，不然整個時候趁機殺出來豈不正好？

顧玨點頭道：“就是原燕州軍兵變了。”

駱君搖懷疑地打量著他，“跟你有沒有關係？”

顧玨笑道：“王妃可別說，這些叛軍跟我能有什麼關係？他們能被吳懿策叛國，本就不是什麼忠貞堅毅的人，如今吳懿棄他們而去，高虞人戰事又不順利，他們若是不想被當炮灰，除了自尋出路還能如何？”

駱君搖一臉“我信你纔怪”的表，口中卻道：“好吧，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大軍還沒到啊，賀若穆提說不定會跑。”

顧玨道：“不用擔心，姜延已經攔在了去赤霞關的必經之路上，賀若穆提想跑也只能往南跑。”

“你想他去和曹家匯合？”駱君搖詫異道。

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顧玨道：“徐將軍他們在青州戰事還算順利，

已經快要打到青州府城了。王爺說將青州叛軍和高虞人趕到一，一次解決省得費事，還能給咱們的援軍爭取一點合圍時間。”

“涼州那邊…還有高虞……”

顧玨道：“王爺說，涼州自有駱二公子和鎮國軍，高虞的事有王爺置，不必擔心。我們只需要看住別讓賀若穆提和札木合跑了就行。”

兩人都有志一同的忘了坪山堡還有賀若丘提和不高虞兵馬。

顧玨和駱君搖沒將賀若丘提放在心上，但賀若穆提卻不會忘記。

事實上，建陵撤兵當天他就已經讓人傳令給賀若丘提，命他帶兵來援了。

建陵距離坪山堡並不遠，但直到現在別說是援軍就連一封回信都沒有看到。賀若穆提面上如何且不提，心中卻已經有了極其不好的預。

因爲燕州軍的逃跑，高虞鐵蒺兵在與鎮國軍正式野外遭遇的第一戰就極其狼狽，札木合傷與賀若穆提狼狽撤往赤霞關。

因爲新亭早被大盛人重新奪回，他們只能繞過新亭走小道前往赤霞關，卻被姜延伏擊，兵馬折損大半。

可以說，賀若穆提這位雄心的高虞大王子，這場侵大盛的戰事一開始極其順利，之後卻連招挫折，可以說是相當難看了。

賀若穆提剩下的兵馬既不敢進攻新亭，又無法通過被姜延封鎖的小道，只能後退往南方撤去。

另一邊，從賀若穆提軍中逃跑的幾個燕州軍將士卻正在慶賀劫後餘生。

他們雖然一路南逃，卻還是能知道一些後方的消息的。

在接到賀若穆提被顧玨和姜延連番打敗的消息之後，衆人更是慶幸自己走得早。

就連高虞鐵蒺兵都比不過鎮國軍，更何況是他們？

“幸好咱們走得早。”大帳裡，酒香瀰漫。

幾個將領醉醺醺的各自摟著人兒坐在帳子裡高談闊論。

“可不是，還是將軍英明。”其中一個將領舉起酒杯對主位上的人奉承道：“以後咱們便都唯將軍之命是從，咱們這兩萬人馬，去投靠青州曹家，將軍說不得也能撈個不小的兒做。”

他旁邊另一人也笑道：“別說是投靠曹家，就算咱們自立爲王，又如何？”

幾杯黃湯下肚，這些人顯然都已經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一個個大言不慚，什麼樣的話都敢說。

每逢世，百姓總說兵匪一家。

只因爲人之惡，沒有了規則約束又懷利，總有人會屢屢突破道德底線。

就如同這些人，他們在朝廷當差的時候，便是鎮守邊關的將領軍士。如今從燕州軍，爲叛軍，又背叛高虞爲逃兵，這一路上殺人擄掠的事也沒有做。

坐在主位上的將領原本只是吳懿麾下的一個偏將，經過了這段時間，原本軍中能說得上話的人不是堅持不反被吳懿殺了，就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死了，他便了這些兵馬的最高將領。

如今兩萬兵馬在手，剛剛逃出高虞人手下，他也不由有些昏昏然起來。

“咱們只有兩萬兵馬，要對付顧玨和姜延可不行。”將領道：“還是按之前的計劃，去投靠青州。不過……咱們就這兩萬人，可不大夠。”

“那將軍以爲如何？”

將領微微瞇眼道：“還能如何？自然是徵兵，至要湊夠五萬人！”

在這種時候，兵馬就是權勢和底氣。

有了五萬兵馬就算去了青州也好談條件。

說是徵兵，其實就是抓普通百姓來充軍罷了。

“將軍好主意！”有人讚道。

“將軍說的是，咱們這就……”話還沒說完，外面就響起了陣陣鼓聲，門外有士兵道：“不好了！有兵馬將咱們圍住了！”

“什麼？！”衆人大驚，酒意也醒了一半，連忙站起來就往外衝。

遠的兵馬卻已經到了跟前，他們纔剛衝出大帳，大營外面已經喧鬧聲震天，顯然外頭兩軍已經短兵相接。

“快！出去看看！”幾個將領連忙朝著外面奔去。

方纔還在高談闊論暢想未來的將領微微瞇眼，原本的熱豪也瞬間消退。

他看了看四周，轉進了大帳。

大營外，那些迫於逃命的燕州軍如何是顧玨的對手。

眼看著戰事幾乎呈一面倒的局勢，顧玨朝著後打了個手勢。

大軍後面立刻有無數人高聲道：“投降不殺！投降不殺！”百上千的聲音同時響起，立刻響徹了整個戰場。

那些早就被嚇破了膽子的燕州軍哪裡還敢抵抗，看到鎮國軍旗幟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嚇得了，不過是爲了活命力掙扎罷了。

此時再聽到這話，許多人乾脆就直接放下了兵蹲在地上投降了。

另一邊，戰場的後方幾個人騎著馬飛快地衝了出去，順著山腳下一路朝著另一邊繞道而去。

走在最前面的儼然便是之前那號稱要湊齊五萬人去投曹家的將軍。

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遠遠拋到後的戰場和大營，男人暗暗鬆了口氣，忍不住手了自己馬背上鼓鼓囊囊的袋子。

雖然當不將軍了， 但可以找個地方姓埋名過錦玉食的日子也是不錯的。

正在他想的得意時，前方幾匹馬突然闖出，攔住了去路。

以爲是顧玨的兵馬，那人嚇了一跳。但仔細一看卻見這些人並非是鎮國軍或者燕州軍的著，爲首的是一男一兩個相貌出衆的年輕人。

“兩位是什麼人呢？”男人警惕地看著兩人道：“還請格方便，若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便是。”

坐在馬背上的駱君搖打量著那男人半晌，有些憾鎮守邊關的燕州軍將領竟然有這樣的人。

駱君搖朝他笑了笑道：“很簡單，我們要你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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