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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師》 第2章 宮室寂寂

到殿下邊伺候?

不對,三殿下是什麼人?

顧清韻這些日子聽其他宮人議論過宮裡的主子。年輕孩子,忍不住暢想見到貴人,宮中幾個殿下、幾個公主、幾位寵的妃嬪,都聽人談論過。這位三殿下,好像冇聽說過啊。

如今的憲宗皇帝子,除了夭折的幾個,活著的大皇子是劉妃娘娘所生,二皇子是鄭貴妃生的,皇後孃娘生的嫡子是四殿下,這三殿下是什麼世?

顧清韻心裡雖然閃過一堆念頭,人不敢有片刻遲疑,宋嬤嬤話音剛落,連忙上前一步行禮,“是,奴婢謝過宋嬤嬤。”

禮儀姑姑曾說過,凡是派到這些嬪妃皇子公主邊伺候的,都算差,可得道謝的。

擺出了最激的笑,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宋嬤嬤還是一臉嚴厲,那禮儀姑姑臉上卻閃過一憐憫。

宋嬤嬤又看了顧清韻一眼,對站後的一個宮擺擺頭,扯著鋸木頭一樣刺耳的聲音說,“去伺候三殿下,也是你的福氣,人要知足認命。”

這話聽著有點怪,顧清韻不著頭腦,姑且當做提點,又道謝領命,跟著那宮走。

這宮一路帶著顧清韻去領腰牌,走了領膳食、取等宮中各司,待將顧清韻領到榴花宮時,天已經不早,而顧清韻手裡抱著的東西,也快拿不下了。

這些東西,除了兩套春季衫是的,其餘的,皆是三殿下的東西。有皇子份例的衫鞋,有宮中按季的賞賜,還有皇後孃娘特地吩咐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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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宮裡的人,居然不早點為主子領賞賜?

顧清韻捧著東西,心中忍不住抱怨,手上卻是不敢毫大意的。這些都是上賜之,若掉落地上,被安個大不敬罪名,宮第一天,就可以被打死送出宮外了。

領路的宮一路上除了告訴這是何要領何外,餘下一個字不說,顧清韻想要打聽也不敢貿然開口。

進了榴花宮,宮室看著略有破敗,一路無人。

那宮走到偏殿邊的一寢宮,“這裡是三殿下住的宮室。”說著推門而

那樣子,分明帶著幾分輕慢。

顧清韻心中低歎一聲,完了,這位三殿下看來是不寵的,連個稍有頭臉的宮,都敢不告而

這樣的主子,要是懦弱到底也罷了,若是外頭氣回宮撒氣的,那這樣伺候的宮,豈不是冇好日子過?

幸好今天莫名得了不賞賜,回頭等人頭了,拿這些買路,能換個差事做做。

那宮不知道顧清韻心裡想什麼,隻管一徑帶路,到了一張大床前,“奴婢拜見殿下。殿下,這是皇後孃娘特意吩咐為您新挑的伺候的宮顧清韻,您先認認人。”

顧清韻連忙從那宮後上前兩步,走到床前行禮問安,趁著行禮的間隙,眼看了床上的三殿下一眼。

這一眼,讓愕然。床很大,人很小,就那麼小小的一點,在床中間。

在打量床上的人,床上的孩子也在打量,於是,就對上了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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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三殿下上,滿是孤寂而絕的資訊,就像一潭死水,看什麼都波瀾不驚。

那孩子臉頰黑瘦,臉上冇有三兩,瘦得隻剩一層皮。

所以,那對眼睛顯得格外地亮,昏暗的寢殿中,那雙眼睛像會發一樣,就像……像是草原中流浪的狼!臉上一片淡漠,眼神小心警惕。

自己怎麼會想到草原上的狼的?

心裡冒出的比喻,顧清韻一愣神,再回神時,那個孩子已經重新躺回床上,安安靜靜的,若不是看到床上的隆起,就像無人一般。

帶路的宮嫌惡地看了一眼,“殿下好好休息,奴婢帶這宮先認個路,回頭再讓來伺候。”說完還是如來時一般,也不等主子發聲,自顧自地離開,帶著顧清韻來到偏殿旁的廂房,“你就住這裡,伺候殿下。這榴花宮裡還有幾個雜役太監,負責外麵的灑掃等事。”

“姑姑,我新進來伺候,不知道主子的脾氣,還求姑姑指點一二。”顧清韻褪下手上的銀鐲子,塞了過去。

子才十一歲,臉上還略略有些嬰兒裡說著,一雙秀眉微蹙,眼波水盈盈的,看著格外可憐。

那宮愣了一下,不由又打量了幾眼,“你倒是個伶俐的,可惜……”看顧清韻遞過的鐲子,手一,居然是分量十足的老銀鐲。

“姑姑,求姑姑指點。”顧清韻越發可憐地哀求了一句。

“罷了,既然你懂事,我也不能白承你的禮。等會兒我會吩咐那幾個伺候的太監一聲,以後這裡,就是你做主了。”那姑姑大方地應承了一句,將銀鐲收袖袋,“在宮裡,可不能說你啊我啊,得自稱奴婢,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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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謝姑姑提點。隻是……姑姑,三殿下……”

“三殿下的母妃去世了,前兩日記養的豔嬪又冇了,皇後孃娘說三殿下的命格到底太,所以讓他單獨住這榴花宮。你每日送上飯菜即可,其他的不用你管。”

說著又看了顧清韻一眼,“三殿下到底是子龍孫,能長久伺候,也是你的福分。”

這話說得含糊,顧清韻還想再問,那宮卻懶得再說,冠冕堂皇地教訓幾句,將榴花宮中的對牌丟下,就這麼走了。

一隻三四兩重的銀鐲子,就換來這麼幾句話。

顧清韻將領到賞賜送到寢殿門口,“殿下,奴婢領了賞賜之,您要不要過目?”了兩聲,裡麵毫無迴應,睡著了?

有心推門進去看看,又怕那三殿下若是刁鑽的,趁機發難,可不像那個宮,有皇後孃娘做依仗,還是莫招惹了。

將自己的東西歸置好,吃完晚膳回到宮裡,天已經微黑。

偌大一個榴花宮,半天都未見到一個人。

也是,稍有腦子的,都不會跟著這麼個主子苦熬,還是明擺著熬不出頭的。

吃晚膳時聽到三殿下的名諱居然是夏天棄,這麼個名字,地位可見一斑。

回到榴花宮,走過三殿下的寢殿,看裡麵漆黑一片,也不知是三殿下的習慣還是什麼原因。

按規矩來說,才十一歲,最多在皇子邊打雜,應該另有大宮伺候纔是。今日那宮居然冇帶見大宮,直接就應承讓管事,也是怪異。

不想讓人覺得自己獻殷勤想搶差事,加上這一天也實在太累,回到自己屋子倒頭睡下。

躺在寢宮的夏天棄,死死瞪著殿門,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離去,直到廂房響門一開一關,再無靜了,他纔將手中抓著的簪子鬆了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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