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了心緒,也逐漸冷靜下來。
一味逃避并不是的子。
有些事,也應當去面對了。
在耶律肅的前,輕聲道著:“我是舊、又貪圖安逸的人,還是人相起來隨意自在些,只是那兩個丫頭的名字想換一個。”
當初依次救下了梅開、竹立,當時們還不這個名字,只有個家里頭的名兒。
被夏寧救了后,就求著夏寧賜名。
梅開是冬季那會兒,恰好是梅花開的季節,而竹立則是在竹林旁撿了。
住京郊小院后,嬤嬤又帶來兩個小丫頭求賜名,這才順著梅開、竹立的名字取了團、蘭束這兩個名字。
如今……
繼續著,難免讓人傷懷。
改了也好。
耶律肅想也未細想就應了下來,“好,依你。”
雖惜字如金,但也聽得出言語間的縱容。
夏寧想了想,很快拿定了主意,“佟氏已經有了名字,春花,舍了姓氏也好聽,下面就按夏秋冬來定罷。”
如此懶的念頭,聽得耶律肅角也揚了分笑意,“你倒是會省事。”
夏寧也不否認,只揚了臉,淺笑盈盈看他:“不好麼。”
耶律肅屈起食指骨節,在額頭上輕敲了下。
這個作曖昧,做完后,兩人俱是一愣。
他們雖相了三年余,這些日子耶律肅對也多有縱容,但如此親昵的作卻從未做過,就像是小兒間的打罵俏般,實在有些不適合他們之間。
耶律肅很快回了神,眼神涼涼地看一眼,“哪有主子的姓氏夾在奴才的名字里的,我看你這主子越當卻沒規矩。”
夏寧出不高,更是不會計較這些。
聽他這麼說了,也才覺得有些不妥當,笑了笑,“也是。”杏眸流轉,凝神細想,視線又轉了回去,仍是那副淺笑盈盈的眉眼,不故作的語調,著些清冷,尾音揚起,顯得活潑許多,“那就春日里的迎春花,夏季里的荷心,秋季里的杏果,冬日里的暖柚,應時應景,如何?”
耶律肅嗯了聲,眸籠著,淡淡補了句:
“不錯。”
又說了句:
“還能吃。”
小心思被看穿了,面上也不見,雙手撐在他的前掙開他的懷抱,一本正道:“民以食為天,當季味更是不能辜負,我也不那些個珍饈佳肴——”
耶律肅收回手,眼眸沉如墨玉,忽而道:“便是吃也無事,再昂貴的珍饈,我也能給得起。”
夏寧流轉的眸微滯。
可惜啊,早就過了那個年紀。
嗔一眼,“我可不想做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禍水。”
說著,轉過去倒茶。
手才握上小茶壺的握把,手背上跟著落下一只寬大的手掌將的手包裹住,背后,滾燙的氣息近,男人沉穩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你子不宜飲茶。”
夏寧輕輕撥開他的手,“里頭是白水,沒加茶葉。”
話音才落下,撥開的手卻反過來將的手牢牢住,攥在掌心里。
被罩在耶律肅前,八月末的季節里,兩人前后背著閉風,氣溫很快就攀升起來,卻非是曖昧愫,而是無聲的詢問。
夏寧只答了句:“您抓疼我了。”
語氣平靜的像是一面如鏡的湖水,照出他鮮明的張。
耶律肅松開的手,另一條胳膊將再一次帶懷中,視線越過的發頂,落在手背的紅痕上,啞著聲問道:“疼嗎。”
夏寧了下手背,“一些些疼,不礙事的。”停了會兒,才繼續說,“您松開些,您才從外頭進來,喝盞水解解才好。”
這般說了,他才松開。
但視線卻從未上離開。
夏氏還是那個夏氏,但——卻又不像是他認識的夏氏,與他相三年的夏氏是個渾態、言語輕佻、慣會甜言語的夏氏,此時的夏氏眉眼帶笑,但卻有些冷,隔得近些,能看見眼底的冰冷,是連笑意都遮掩不住的冷態。
說話也是拿著恰好的分寸。
不冷不熱。
便是有些小子,也只是那一瞬間。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夏氏,他們之間還需要適應。
思緒間,一盞熱茶遞到他的跟前,一雙纖細的手端著,一截皓腕纖細,再往上,便是夏氏那張淺笑盈盈的臉,“您請喝——水。”
故意改了詞。
眼梢揚起,杏眸含笑。
那一瞬間出的怪,讓人憐。
耶律肅的眸變得,手接過茶盞,里頭才到了半盞,隔著茶盞著有些燙,但口卻剛好,只是——
北方的水,口后一土沙沉淀后的味道,冷著喝還不明顯,此時溫熱著口反而更鮮明。
他只頓了頓,一口氣就將茶盞里的水喝完了。
見夏氏也給自己倒了半盞,又開口道:“再來一盞。”
就這麼把夏氏留給自己的都喝完了。
夏寧看了眼空了的茶壺,以為他是極了,還想要從水囊里倒水來燒,被耶律肅扯了過去,攔在前抱著。
夏寧:…………
雖不怕熱。
但他熱,兩人在一起難免有些膩味。
而且夏寧也不是喜歡粘著人的子。
怎麼他一逮著空就要這麼抱著自己。
不想要出汗,否則一汗味,趕路途中又不方便洗,最后難的還是自己。
剛想推開他,說一句‘熱’時,聽見耶律肅問:“你之前和我說過,途經兗南鄉要去尋什麼人。”
彼時,滿心的熱、汗統統被打散了,所有作都停了下來,只任由他攬著自己,甚至還能聽見自己條理清晰的說道:
“我想請將軍幫我尋……一隊藥商,那一隊7八人都姓商,為首的是個黑梭梭、材魁梧的男子,大家都喚他做商老大。那夜南延軍在兗南鄉大4屠殺后,所有滯留在兗南鄉的商販們想要說明份,用金銀錢財買個過路命,卻沒想到他們一個活口都不打算留。商大哥他們……”
握了拳頭,字句用力:“為了護我活下去,至今——不知生死。”
那夜,呼嘯的疾風中傳來的吼聲,
記憶猶新。
一旦想起就是恨,如何能忘。
耶律肅舒展握的拳頭,聲音里帶著令人安定的篤定,“知道在誰手里就好找。”
他只說了這一句,其他就不再多問。
夏寧本以為他會追問自己與商隊的關系,但見他不問,也松了口氣。
或許是想起兗南鄉以來的事,緒不是太高,被耶律肅這般攬著,子也覺得累的很,雖然嫌著熱,最后也昏昏沉沉睡著了。
等到醒來時,馬車還在趕路,車廂一角掛的氣死風燈搖曳著微弱的燭。
春花坐在一旁,屈起雙守著。
看見夏寧醒來后,立刻跪坐端正了,“先……娘子,醒了?”
夏寧坐起來,手了下簾子,外面夜已經很深了。
這才落了簾子,回頭看純狐啊,問道:“我睡得這麼久了?”
清嗓音里,著揮之不去的倦意。
春花從小矮桌上端來一小碗白粥,上面還飄著些許提味的沫,“快喝吧,您一日沒吃了。”
夏寧扶著發暈發沉的腦袋,怪道自己這麼不舒服,昏睡了一日滴水未進。
接過碗,吃了兩勺。
溫熱的粥腸轆轆的腹中,覺整個子都暖了起來。
寡淡的白粥拌著沫,帶點兒鮮味,恰好對的胃口。
吃了半碗后,才有力氣好好說話,看了眼神還算利落的春花,問了句:“這是想通了?”
春花瘦弱的脊背又僵了下,抬起消瘦的小臉,出靦腆的笑容,“是。”
夏寧頷首,“那就好。”
看又垂了頭下去,夏寧放下勺子,用手指勾了勾的下顎,“等到了京城,帶你見識風月城中的榮華富貴、靡靡之音。”
春花被迫抬起臉,恰好看見夏寧那曼妙勾魂的淺淺一笑。
看的春花呆了下。
在的心目中,先生是清傲的、高冷的、孤傲的。
夏寧最逗涉世不深的姑娘家,收回手,慢條斯理的勺起一勺白粥,眼如,風綽約,“這就被嚇到了?當年你家娘子可是天青閣中的頭牌姑娘,上的本事何止這些。”
小婦人的臉頰微紅,“天青閣是……何地?”
似懂非懂。
“自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銷金窟。”
小婦人的臉紅了一片,“那、那那——”視線往外游移了下。
實在年紀小,有些事聽嬸娘們說過,但是連遭噩耗,有些事也記得模糊不清了,但此時真真切切的好奇,外面的驃騎將軍是位厲害人,先生自然也是心地善良的好先生,但為何兩人會有牽扯?
在看來,去煙花之地的男人都薄寡義的。
那位將軍難道也是——?
春花睜著溜兒圓的眼珠,怯怯問道:“等到……回了京城,他、會、會繼續這樣待您……好麼。”
夏寧咽下最后一口白粥,笑著睨一眼,“如今都能擔心起我來了?”
春花臉一白,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寧把碗塞給,笑著道:“我的事復雜的很,你若是好奇,可以來問我,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但不說的,你也不要好奇去問旁人。再教你一事,在京城里活著,不嚴是要命的,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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