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安靜了幾秒。

　溫如歸雙手一哆嗦,手里的玻璃杯差點掉落在地上：“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佟雪綠沒有回答他的話，目落在他的手上的玻璃杯上。

　玻璃杯里頭有著灰白的，目測大概四五毫升左右。

　結合兩人之前鬼鬼祟祟的行為,還有護士的話，佟雪綠用腳趾頭也能猜出那是什麼東西。

　不過這會兒裝出一副很天真的樣子：“我路過這邊正好看到你和周焱兩人便跟了進來,你手里拿的是什麼東西？”

　溫如歸臉紅得幾乎滴，下意識把玻璃杯往后一藏：“沒、沒什麼。”

　佟雪綠眉頭一蹙：“沒什麼？你手里明明拿著東西你還跟我說沒什麼,你覺得我眼瞎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溫如歸走上前來想要解釋。

　但佟雪綠一秒瓊瑤主上，捂著耳朵一副傷的樣子：“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你明明跟我說你今天沒空陪我去學校報到，卻回了京市也不跟我說,現在還睜眼說瞎話,你說，你是不是變心了？”

　溫如歸臉一白,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沒有，雪綠我沒有變心,我過來醫院是因為周焱說他生不了孩子，讓我陪他過來做檢查。”

　“這種事事關男人的尊嚴,我考慮到周焱的面子所以才會對你說謊,對不起，我以后不會了。”

　正好從房間里走出來的周焱：“……”

　謝謝你照顧我的尊嚴，謝謝你全家。

　看到周焱黑得跟鍋底一樣的臉,佟雪綠差點笑出豬笑聲。

　這會兒過夠戲癮了,立即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原來是我誤會你了，那你們繼續去檢查吧，我在外頭等你們。”

　溫如歸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誰知回頭卻對上了黑著臉的周焱。

　“……”

　氣氛再次尷尬了起來。

　接著兩人把玻璃杯拿去給老醫生,老醫生觀察了一下拿出玻璃棒去接已經開始化的。

　辦公室安靜得落針可聞。

　溫如歸和周焱兩人屏住呼吸，尤其是周焱，心跳快得幾乎從嗓子眼跳出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老醫生才抬起頭指著量多的那個玻璃杯問道：“這個是誰的？”

　溫如歸耳尖紅紅的：“是我的。”

　老醫生：“你的正常，質量不錯。”

　溫如歸怔了一下，隨即心花怒放。

　質量不錯=可以生孩子。

　太好了。

　老醫生說完看向周焱，先是搖了搖頭，隨即又嘆了一口氣。

　周焱看他這個樣子，心里“咯噔”一聲，臉上的仿佛被干一般：“醫、醫生，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老醫生眉頭蹙著：“你對比一下這兩個玻璃杯，你朋友的有四五毫升，可你只有一毫升！”

　溫如歸：“……”

　周焱：“……”

　老醫生：“你的量怎麼這麼，你昨晚跟你媳婦同房了嗎？”

　周焱臉白白地搖頭：“沒有。”

　老醫生眉頭蹙得更了：“沒有還這麼，你這樣不行啊……”

　不行！！！

　聽到這兩個字，周焱雙一幾乎跌坐在地上：“醫生，我是不是沒辦法生孩子了？”

　老醫生：“你年紀輕輕量就這麼，還有你看你這不僅量，你還稀薄，都沒法形狀。”

　周焱臉白得好像一張紙：“？”

　老醫生砸吧著道：“生是能生，但就是比一般人要艱難。”

　量又稀薄，說明質量不太行，這樣很難讓人懷上孩子。

　周焱幾乎暈死過去：“…………”

　老醫生說他這邊沒有藥可以給他吃，讓他平時熬夜多鍛煉，要是有機會的話找個老中醫弄點藥吃。

　從辦公室出來，周焱三魂去了七魄，整個人都呆了。

　溫如歸跟簡單解釋了一下：“醫生說他質量不太行，要讓媳婦懷孕比較難。”

　佟雪綠咋舌，隨即挑眉：“那你呢？”

　溫如歸臉紅紅的：“醫生說……質量很好。”

　哦豁。

　要不是這里有這麼多人在，佟雪綠真想調戲他一把。

　朝好像天塌了的周焱看了一眼道：“這醫院看著不怎麼靠譜，你跟周同志說，讓他別放在心里，回頭你讓他還是去大醫院檢查一下。”

　這兩人也真是不靠譜，怕丟人居然跑到這麼個小醫院來。

　要確定一個男人那方面質量行不行，可不是眼就能判斷的，必須借助的儀。

　這年代還沒有這方面的儀，因此以現在醫療設備的水平應該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不過這個話題太難為了，做為一個未婚姑娘要是說出一大堆道理，那會讓人覺得很驚悚。

　因此選擇了閉。

　溫如歸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勸說他，對不起今天跟你說謊了，我以后不會了。”

　佟雪綠板著臉：“嗯，這次就原諒你，不過不能再有下次了。”

　溫如歸立即點頭如搗蒜，要不是在外頭，他都恨不得發誓了。

　他們只有一天的假期，這會兒還要回基地去。

　佟雪綠也要去找姜丹紅，因此從醫院出來后，他們就分道揚鑣了。

　**

　佟雪綠坐了公車去姜丹紅家里。

　姜丹紅這會兒正在收拾行李，看到過來驚訝道：“你怎麼來了？你去學校報到了嗎？”

　佟雪綠：“我剛從學校報到回來，你什麼時候去報到？”

　姜丹紅給倒了杯水：“明天吧，我有些東西還沒有買齊。”

　佟雪綠從軍挎包里拿出一疊票：“你是不是票不夠？我這里還有，你先拿去用。”

　過來找姜丹紅就是想到孤寡人，邊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

　姜丹紅看著手里的票，眼睛的：“謝謝你，那我就不跟你客氣，回頭等學校發補了，我再還給你。”

　佟雪綠擺擺手：“不著急，你現在還有什麼沒買的？我跟你一起去。”

　姜丹紅看了看時間：“也好，那我們現在走吧。”

　出了門兩人一起去百貨商場買了臉盆和其他生活用品，雖然這些東西姜丹紅家里也有，可只有一套，若是帶去學校了，家里就沒得用了。

　買完后們拿著東西往回走，路過一條巷子的時候，突然聽到里頭傳來一個小孩的哭聲。

　“我要找我爸爸，你們放開我嗚嗚嗚……”

　“不準哭，快把你上的錢和糖果拿出來，要不然我們就不放你回家。”

　佟雪綠和姜丹紅兩人對視一眼，然后朝巷子跑去。

　一進巷子，就見幾個八|九歲的男生正圍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孩不讓走，幾個人推推搡搡的，小孩被推得摔倒在地上，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姜丹紅臉沉下來，厲聲喝道：“一群臭小子，你們在干什麼？”

　幾個小男孩看到有大人過來，立即一哄而散。

　佟雪綠和姜丹紅跑過去把小孩扶起來，姜丹紅這才發現小孩是的學生。

　“鄧小嘉，你怎麼會在這里？”

　鄧小嘉抬頭看著，抹眼淚哭道：“姜老師，我住在外婆家里。”

　姜丹紅掏出手帕給眼淚：“那些男生是不是經常欺負你？你有沒有跟你爸爸媽媽說？”

　鄧小嘉搖搖頭：“我沒有媽媽，爸爸工作忙……”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嘔吐有一小部分濺到了姜丹紅上。

　姜丹紅毫沒介意，手了的額頭，扭頭對佟雪綠道：“雪綠，這是我的學生，我發現額頭好燙，我要帶去一趟醫院。”

　佟雪綠：“那你帶過去吧，我幫你把東西拿回去。”

　“謝謝你。”

　說著把家里的鑰匙給佟雪綠，然后抱起鄧小嘉轉往醫院去。

　佟雪綠提著東西去了姜丹紅的家里，然后才去醫院找。

　來到急診科，佟雪綠遠遠就看到姜丹紅正哥一個男人在說話。

　男人材高挑偏瘦，背影看上去有點眼。

　走過去一看，眼睛瞪大了：“鄧經理，你怎麼會在這里？”

　跟姜丹紅說話的男人是國營飯店的經理，之前跟他接過幾次，人品和能力都很不錯的一個人。

　鄧經理看到也有些驚訝：“佟同志你好，我兒發燒了，多虧老師發現了。”

　佟雪綠這才明白鄧經理就是鄧小嘉的爸爸。

　相互做了介紹后，鄧經理知道姜丹紅是佟雪綠的朋友，連忙再次鞠躬道謝。

　“謝謝你姜老師，這次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小嘉經常被其他孩子欺負。”

　“不用客氣，不過孩子還是要放在自己邊照顧比較好。”

　姜丹紅想到自己的世，忍不住多了一句。

　鄧經理連忙點頭：“我以后會把孩子帶在邊。”

　從醫院出來后，佟雪綠和姜丹紅約好明天過來幫搬東西，然后就回家去了。

　**

　直到開學前一天，佟雪綠才在傍晚時回到學校。

　一進宿舍，一行人的目就齊齊看過來。

　跟前兩天不一樣，這會兒整個宿舍的人都到齊了。

　高敏道：“雪綠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到明天才回來呢。”

　佟雪綠笑道：“明天回來就趕不及了。”

　睡在佟雪綠隔壁床的一個生一臉崇拜地看著：“原來你就是佟雪綠，我謝曉燕，我從北禾省過來的。”

　雖然同是外省農村過來的，但謝曉燕格開朗大方，說話很自信，跟之前的矮個子生林蘭娟形了鮮明的對比。

　另外還有兩個舍友都是結了婚的，其中崔二十四歲，結婚未育，田枝三十歲，在鄉下當知青的時候生了一兒一。

　田枝是們宿舍里年紀最大的，佟雪綠是年紀最小的。

　大家嘰嘰喳喳做了自我介紹后，便問起佟雪綠是怎麼學習英語的，怎麼績那麼好。

　佟雪綠也不吝嗇分自己的經驗：“學習語言最重要就是要多背多聽多說，首先是背誦單詞，如果掌握的詞匯量不夠，那你就沒辦法跟人通。”

　“其次就是要多說，我平時會自己設置一些小場景自己練習。”

　謝曉燕一臉求知道：“怎麼設置場景，你能不能說得更明白一點？”

　其他人齊齊點頭，眼睛臉上都寫滿了對知識的。

　這個年代的知識青年被耽誤太久了，也被抑了好多年，如今終于有了學習的機會，們都非常的珍惜，對學習的熱也達到了從未有的高度。

　佟雪綠看著面前一張張求知若的面孔，實在沒辦法藏私。

　“小場景很簡單，譬如我剛才回來時我們都做了自我介紹，其實這個時候我們可以用英語來做自我介紹，這樣便可以鍛煉我們的聽力和口語表達能力。”

　“用英語做自我介紹？那我可不行。”謝曉燕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其他人也連忙說不行。

　們雖然報考了英語專業，考試時績比其他學生要好一點，但也就是一點而已，們認識的英語單詞很。

　高敏躍躍試，但又害怕出丑：“雪綠，你能不能給我們演示一個？”

　佟雪綠點頭：“可以，Mynameis……”

　佟雪綠用英語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把自己的名字年紀和籍貫等表達出來，再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好。

　其實就是真的很簡單的英語，但還是把宿舍幾個人聽得目瞪口呆，看著的目越發充滿了崇拜。

　謝曉燕：“雪綠，你真是太厲害了，你剛才說的英語我一句都沒聽懂！”

　佟雪綠：“……”你確定不是在嘲諷人？

　高敏本來也想用英語做自我介紹，可看佟雪綠的詞匯量那麼好，又說得那麼流利，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