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杰森的時候,佟雪綠以為他應該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男人。
畢竟他有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五深邃,不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覺。
接后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話說得非常對。
誰能想到這樣冷酷的外表下有著一個逗的靈魂?
佟雪綠咳嗽一聲,讓佟嘉鳴把人扶起來道:“小謝同志,你這樣一邊拍照一邊走路很危險。”
杰森點頭如搗蒜:“佟同志你說得對,我以后再也不這樣做了。”
佟雪綠道:“現在天氣那麼冷,你服了,還是趕回去換掉吧,省得回頭冒了。”
杰森又乖巧點頭:“好,我這就回去,今天真是謝謝你們的招待。”
他扶著佟嘉鳴的手站起來,看到手里的相機沒有磕壞頓時松了一口氣。
因為杰森是特殊人,佟雪綠擔心他回去的路上出了意外不好代,然后讓佟嘉鳴和佟嘉信兩人陪他回去。
其他人則先回家去。
溫老爺子一行人直接回軍屬大院去,他們已經在佟家呆了好久,總不能晚上還在那邊吃。
回到家里。
溫老爺子語重心長道:“如歸,那個杰森的家伙你可得盯著點。”
溫如歸眼睫眨了一下,“嗯”了一聲。
溫老爺子:“你別只會嗯啊,你得付出行,回頭要是媳婦被人拐走了,你可別回來跟我哭!”
“……”溫如歸輕輕搖頭,“雪綠不是那種人。”
溫老爺子恨鐵不鋼:“我當然知道雪綠不是那種人,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那個臭小子因為份特殊時常能跟雪綠相,這是他比你強的地方!”
“而且那小子能說會道,不像你整個悶葫蘆似的,當初我都懷疑雪綠是怎麼看上你的!”
溫如歸:“……”
溫老爺子看他這副慢悠悠的樣子就來氣,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啊呸,他才不是太監。
“你別不當一回事,過了年你就二十六歲了,當年我這個年紀你爹都著屁在院子里跑了,你連婚都沒訂,你不害臊嗎?”
溫如歸:“…………”
同脈相連,互相傷害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因為老爺子的念叨,溫如歸心里又沉重了兩分,當晚更是直接失眠了。
第二天起來,本來是要在家里等其他親戚過來拜訪或者去拜訪其他親戚,溫如歸坐不住了,打扮了一下又跑去佟家。
溫老爺子見狀不僅沒覺得生氣,還覺得他終于開竅了。
溫如歸過來的時候,佟雪綠還沒有起床。
平時都沒得休息,現在難得放假,當然要睡到自然醒。
溫如歸不舍得吵醒,便坐在大廳安靜地等。
蕭司令沒想到溫如歸今天一大早又過來,一張臉拉得跟老黃瓜一樣:“你來我們家來得還蠻勤快的。”
溫如歸:“這是應該的。”
“……”蕭司令被噎了一下,“你來那麼勤快,要不干脆給我們家當上門孫婿得了?”
他以為這話一出溫如歸肯定要翻臉,誰知溫如歸竟然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他思考了一下道:“如果蕭爺爺能說服我爺爺的話,我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蕭司令:“……”這不是等于說了廢話嗎?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大廳里安靜得有些詭異。
蕭司令一雙眼睛犀利地打量著他:“雪綠要是沒跟我相認的話,跟你們溫家也算是門不當戶不對,你之前就一點也不在乎?”
溫如歸搖頭:“我在乎的是人,不是家世背景。”
他一直覺得世人很奇怪,找對象總要把家世背景拿出來一一對比,好像娶媳婦就是為了娶對方的世背景,而不是人。
蕭司令哼了一聲,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將來你們結婚了,你會不會讓雪綠天天給你做飯,你就翹著二郎當大爺?”
溫如歸又搖頭:“不會,我現在在家里有學做飯。”
自從那次聽說會做飯的男人不一般以后,只要有空,他都會自己做飯。
只是他平時太忙了,回來的時間很,所以至今只學會做一些很簡單的飯菜,而且味道跟做的完全沒得比。
蕭司令又哼了一聲:“希你說到做到,不要花言巧語就一張會說!”
溫如歸:“蕭爺爺放心,我會說到做到的。”
佟綿綿著眼睛走進來,奇怪問道:“小爺爺是什麼?是爺爺比較小的意思嗎?那誰是大爺爺,是溫爺爺嗎?”
溫如歸:“……”
蕭司令氣得鼻子直噴氣:“……”
他才是大爺爺,溫老頭子那個家伙有什麼資格在他上頭?
佟雪綠睡到十點才起來,溫如歸已經在大廳跟蕭司令大眼睛瞪小眼兩個鐘頭。
換了新服出來,看到溫如歸還愣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早過來?”
今天要請客,打算在院子里辦個燒烤聚會。
穿過來后,魏家、溫如歸、樸建義和方靜媛等人都給了很多幫忙,加上這次跟爺爺相認后還沒有給大家正式提過這事,所以便想借著這個機會正名。
除了上面那些人,還邀請了姜丹紅。
姜丹紅的父母弟弟都去世了,其他親人不是被送去農場,就是不跟來往,在京市等于孤家寡人一個。
不過燒烤要到傍晚才開始,溫如歸這麼早過來有點出乎的意料。
溫如歸看到,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我想早點過來幫忙。”
佟雪綠知道他是想找時間多跟自己相,紅一勾笑道:“好啊,那等會你來廚房幫我。”
“好!”
溫如歸現在對廚房兩個字很敏。
每次在廚房里頭,就算不能有獎勵,也能跟獨自相。
坐在里頭的蕭司令猝不及防被喂了一的狗糧,覺肚子很撐。
**
昨晚下了一場大雪,現在院子銀裝素裹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吃了午飯后,佟嘉鳴幾兄妹還有隔壁的魏珠珠在院子里堆雪人,十分熱鬧。
佟雪綠:“我們也去堆雪人了。”
溫如歸眼睛看著:“好。”
佟雪綠堆雪人的水平很一般,堆了個四不像出來,看得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倒是溫如歸堆的雪人很可,圓滾滾的。
他用石頭給雪人做眼睛,胡蘿卜做,看著活靈活現的。
佟雪綠:“你堆的雪人真好看。”
溫如歸耳朵紅紅的,低聲道:“像你。”
哦豁,又說甜的話了。
佟雪綠偏著頭:“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溫如歸搖頭:“沒有人教。”
不過他有個本子,記載著別人說過自己追對象的方法。
只是這種事讓人難以啟齒,他打算以后再告訴。
佟雪綠見狀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讓他在旁邊再堆個雪人。
溫如歸原本就想這麼做,聽到這話,眼底洋溢著笑意。
很快他就堆了另外一個雪人出來。
兩個雪人一高一矮,親地挨著,看上去像是一對。
到了三四點,客人陸續上門來。
因為這年代買不容易,所以佟雪綠一早就跟大家說好了,讓他們自己帶食材上門來。
溫老爺子和宗叔上門來時,帶著被拔了的小八。
魏家帶了鳥蛋和玉米過來,方靜媛帶了牛過來。
到了姜丹紅時,除了帶食上門,還帶了一個人過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焦蘊詩。
姜丹紅解釋道:“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剛好去我家看我,我便約一起過來了。”
焦蘊詩臉紅紅的:“我不請自來,還請佟同志見諒。”
和姜丹紅兩人是在學校認識。
姜丹紅作為第一個舉報自己公公和丈夫的人,在學校里人緣不是很好,而作為一個大齡學生,在學校也沒什麼朋友。
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兩人相見恨晚,們都很欣賞彼此的勇氣,所以慢慢就了朋友。
這次過來,是因為姜丹紅跟說了佟雪綠的事跡,讓十分佩服。
很想見見這位奇子,所以才厚著臉皮過來。
佟雪綠打量著焦蘊詩,眼底閃過一抹驚艷:“你是丹紅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你不用覺得不自在,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就好了。”
焦蘊詩聞言,心里松了一口氣:“佟同志果然很平易近人,對了,我焦蘊詩,佟同志我蘊詩就可以了。”
韻詩?
佟雪綠眉微挑,這名字很有意思:“那你我雪綠就好了。”
廚房里,樸建義正在幫忙把蘑菇和其他蔬菜穿到竹簽上,方便晚上燒烤時用。
他一邊穿一邊嘆氣道:“真羨慕你,這麼快就找到對象了,我在家里差點被我爸媽給瘋了。”
“他們天天就只會讓我去相親,他們一點都不明白,我現在的心是千瘡萬孔,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談對象,更不想結婚。”
說了好久溫如歸一直沒靜,樸建義忍不住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的?”
溫如歸:“嗯。”
樸建義看他應了,于是繼續道:“以前我總覺得古代的詩人都是無病,我現在才明白,他們是有而發,像我現在就很明白‘除卻烏云不是山’那種難……”
話還沒說完,就聽門口傳來一聲冷笑。
“元稹的詩歌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你連詩歌都記錯了,就不要說什麼同了!”
樸建義子僵住,臉好像被人扇了一掌一樣,火辣辣的。
他轉過來想跟姜丹紅好好理論一番,誰知一轉就對上一雙溫的眼眸。
對方有著彎彎的柳眉,小巧的鼻子,紅紅的,抿一笑讓人仿佛看見千樹萬樹梨花開。
樸建義看著對方,一下子呆了。
姜丹紅看他這個蠢樣,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對焦蘊詩道:“我們還是去外頭幫忙吧。”
在這里繼續看樸建義的蠢樣,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今天畢竟是過年,在別家里吵架不好。
焦蘊詩正要點頭,突然溫如歸抬起頭來。
看到溫如歸的臉,頓時嚇了一跳:“溫同志,你怎麼會在這里?”
溫如歸看向,怔了一下:“請問你是……?”
焦蘊詩臉微微發熱:“我是焦蘊詩,我跟丹紅姐一起過來,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你。”
溫如歸:“這里是我對象的家。”
他對象的家?
焦蘊詩怔住了,也就是說佟雪綠是他的對象?
焦蘊詩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心里有些不安起來。
雖然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如今早也放下對溫如歸的,可要是被人發現,會不會以為是故意跟佟雪綠接近呢?
但過來之前的確不知道是溫如歸的對象,姜丹紅在面前提過幫助的人,不過只用溫同志來做稱呼,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想過那個人就是溫如歸。
姜丹紅發現臉有些蒼白,關心道:“你沒事吧?”
焦蘊詩搖頭:“我沒事,我們出去外頭幫忙吧。”
既然溫如歸在廚房里頭,更不能呆在這里了。
瓜田李下,必須避嫌!
直到焦蘊詩走遠了,樸建義才慢半拍回過神來:“如歸,那位同志你認識?”
溫如歸:“嗯。”
樸建義眼睛亮亮的:“是誰?我之前怎麼一直沒聽你提起過?”
溫如歸奇怪看了他一眼:“是我恩師的兒,我為什麼要跟你提起?”
樸建義:“原來是你恩師的兒,怪不得長得那麼有氣質!”
溫如歸看著他:“你好像不太對勁。”
樸建義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如歸,你看我條件也不錯的,要不你做給人,幫我和那位焦同志做個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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