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叔拼勁吃的力狂奔,一度跑出了殘影。
差點老命就沒了。
跑到家門口看到溫老爺子,他也顧不得口氣,氣呼呼道:“司令,是、……”
“我說小宗你也年紀不小了,你可得悠著點才好啊,你跑這樣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隔壁的老姜蹲在地上給桑葚樹松土,聽到這話抬頭問了一。
一旁的溫老爺子在聽到“”這個詞時眼睛就瞪大了。
最近他對這個字十分敏,幾乎達到了聽“”知“草”的地步,這會兒他眼珠子一轉就猜到了宗叔要說什麼。
他連忙打斷宗叔:“我讓小宗去大院找些草給我,他這是找到了,太激以至話都說不出來。”
“……”
老姜看看溫老爺子,又看看宗叔,一臉的一言難盡。
“我說老溫你最近是腦子出了啥病,好好的花不種,怎麼種起草來了?還弄了一屋子的草,草有什麼好看的?”
溫老爺子從鼻孔哼了一聲:“綠油油的多好看,你這大老懂什麼!”
說著他招手讓宗叔跟他進屋去。
進到屋里,溫老爺子一改之前氣定神閑的樣子,著急問道:“你快說,你剛才是不是想說草?”
宗叔已經緩過氣來,連連點頭:“沒錯,是草姑娘來了!這會兒正跟如歸站在大門口說話呢!”
溫老爺子激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上次那個姑娘?”
宗叔點頭如搗蒜:“司令,我年紀大眼睛卻不花啊,我兩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上次那個姑娘,手里還提著好多東西,就不知道是不是要送給如歸的?”
溫老爺子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上次你不還說自己年老昏花嗎?這會兒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宗叔:“……”
溫老爺子這會兒沒心思搭理他,眼睛亮得可以當照明燈:“我就知道那個小子有鬼,還沒到放假就回來,今天早上起來又洗澡又洗頭,簡直是……”得不行!
“小宗,你現在就過去,快讓如歸請那姑娘過來家里做客!”
宗叔驚訝:“司令您不親自過去嗎?”
溫老爺子嫌棄道:“你怎麼不腦子?我要是過去的話,別人見到了會怎麼說那姑娘?萬一人家姑娘看不上如歸呢?我這一過去不就是害了嗎?”
宗叔恍然大悟:“司令,您剛才在外頭不讓我說就是這個原因?”
溫老爺子撇:“那當然,老姜那個就跟鳥兒一樣,要是讓他知道了,肯定吧唧得整個大院的人都知道,對了,回頭出去你還是用草,可別說了!”
草這個代號好啊,要是在外頭說了也不怕,別人還當他說的是綠草。
他真是太聰明了!
宗叔點點頭:“那我這就去,不過司令,萬一人家姑娘不想來做客呢?”
溫老爺子:“笨的你!人家不愿意你還能勉強人家不?當然是尊重人家姑娘啊!趕去吧你!”
難得如歸第一次主接近一個姑娘,當然要好好對待人家姑娘,要是將人家姑娘嚇跑了,他去哪里再找一個?
宗叔點頭沖出門,再次狂奔了起來。
**
大門口這邊。
說出那句話后,溫如歸的耳朵就以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察覺后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這溫如歸也太單純了吧?
上輩子見過太多油膩的男生,這麼單純已經好久沒見過了。
佟雪綠眼睛看向他的著的耳朵,故作驚訝道:“溫同志,你的耳朵怎麼紅了?”
“……”
溫如歸咳嗽一聲,一臉不自在道,“被曬的。”
說完他側了側子,不想讓佟雪綠看他紅紅的耳朵,可這一側,另外一邊的耳朵便了出來。
佟雪綠:“哎呀,你左邊的耳朵也紅了,看來你真的很怕曬啊。”
溫如歸:“……”
這一下不僅耳朵紅了,臉也在以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媽呀,這男人簡直太單純了!
佟雪綠杏眸眨了眨,歪著頭問道:“溫同志,我想問你兩個問題。”
溫如歸:“佟同志請說。”
佟雪綠:“溫同志你結婚了嗎?”
溫如歸沒想到會問這個問題,頓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那對象呢?”
“也沒有。”
佟雪綠紅一勾,眼底閃著細碎的:“好巧哦,我也沒有。”
溫如歸心口猛地跳了一下:“……是好巧。”
佟雪綠嘟著,看著一副委屈的樣子:“我大老遠做了好吃的過來送給你,手都酸了,你怎麼也不幫我提一提?”
溫如歸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手里的東西拿過來。
發覺果然有點重,心里不由有些懊惱,他怎麼就沒早點發現?
佟雪綠角往上揚:“謝謝你溫同志,你真好!”
溫如歸心中一,微的臉這一次全紅了。
佟雪綠看著他紅飛飛的臉,憋笑憋到肚子都疼了:“樸同志說你不太能吃辣,所以我只放了一點辣椒,除了魚,我還給你做了一些綠豆糕。”
溫如歸黑眸閃著:“謝謝你!綠豆糕我也很喜歡。”
佟雪綠笑道:“你喜歡吃就好,也不枉費我一早從沿慶縣坐車過來,因為擔心從沿慶縣魚會變冷了,車上人多也不好帶,所以我是去朋友家做的,可是做了好幾個鐘頭呢。”
付出的辛苦從來不會藏著掖著,就是要讓對方明明白白地知道。
溫如歸心里越發懊惱了,昨天打電話給自己,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的家不在市區,要做魚給他吃肯定很麻煩。
只是他還來不及開口,宗叔就趕過來了。
“如歸,這是你朋友吧?”宗叔中間那段路不敢跑,所以這會兒臉不紅氣不的。
溫如歸眉頭微不可聞蹙了一下:“嗯。”
老爺子和宗叔不是出去釣魚了嗎?
怎麼會在這里?
宗叔裝作沒看到溫如歸的表,咳嗽一聲道:“既然是朋友,那趕請人家過去家里坐啊,站在大門口像什麼樣子?”
佟雪綠揚眉,一臉迷茫:“這位是?”
溫如歸:“這位是宗叔,宗叔以前是勤務兵,后來退伍了,現在在家里給我爺爺作伴。”
又是勤務兵,又是作伴。
佟雪綠眼睛眨了眨,秒懂了。
只怕溫如歸的爺爺份不簡單。
宗叔出八顆牙齒,笑得一臉慈祥:“同志你好,太那麼曬,要不去家里坐坐喝口水吧?”
佟雪綠搖搖頭:“不了,我等會還有事要去忙,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這時候跟后代不一樣,男之間不會隨便去對方家里做客,一旦上門了,那就是差不多要談婚論嫁了。
更何況等會兒是真的有事要做。
宗叔聞言,眼底閃過失:“行,那以后有空了一定要來家里坐啊。”
溫如歸沒想到宗叔一來就反客為主,眉頭蹙了一下,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道:“宗叔,這是佟同志送過來的吃食,你先幫我拿回家去。”
哎喲,真是個人心善、心靈手巧的姑娘啊!
宗叔笑了一朵花:“好好,多謝你了同志,你真的不去家里坐坐嗎?”
佟雪綠覺得眼前的老人很有趣,再次搖頭拒絕:“不了,以后有機會再說。”
“是是,以后會有機會的。”
宗叔心里謹記著溫老爺子的話,一半點也不敢勉強人家姑娘。
然后在溫如歸“虎視眈眈”的目中,抱著東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那依依不舍的樣子,要不是年紀不符合,差點就讓人以為他才是佟雪綠的對象。
佟雪綠被宗叔的樣子給逗笑了。
溫如歸眨了眨眼睛:“你剛才說有事要忙,需要我幫忙嗎?”
佟雪綠搖頭:“不用,不過我還真有個事要告訴你,我換工作了,之前我是沿慶縣的紡織廠工作,這兩天我跟人換了市區的國營飯店,就在城南那邊。”
溫如歸角微微扯起:“恭喜你,國營飯店是個好工作。”
他上這樣說著,心里卻在算計著城南到軍區大院的路程。
越來越曬,佟雪綠準備撤退了:“溫同志,你趕回去吃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溫如歸想說不打擾,可佟雪綠已經朝他道別。
“再見,溫同志。”
耀眼的落在上,的眼睛如小鹿一般靈。
溫如歸抿:“再見,佟同志。”
佟雪綠笑了一下,轉離去。
溫如歸看著的背影,直到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也沒等到回一次頭。
心里莫名有點……空落落的。
**
勤務兵看人走后,這才走出來咧笑道:“剛才那同志是你對象嗎?”
溫如歸眉頭蹙了蹙:“不是,是家里的遠房親戚,你別到說。”
勤務兵連忙點頭:“你放心,我這人最了。”
溫如歸沒理他,轉往家去。
想起剛才抓人的香味,他腳步快了起來。
剛走進院子,一霸道的香味就從屋里飄出來,他心一抖,三步作兩步走,趕跑進去。
一進屋子,就看到溫老爺子拿著筷子正對著酸菜魚大快朵頤,還一邊吃一邊道——
“小宗啊,真是太好吃了!我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的魚!”
“老姜的魚跟這姑娘的廚藝比起來,那簡直就是狗屎!”
“小宗,你已經吃了不了,你不能再吃了。”
“是,司令。”
宗叔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心中第一次對司令有了一的不滿。
酸菜魚太好吃了,魚鮮,配上紅彤彤的辣椒,又酸又辣,鮮至極。
他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魚,司令怎麼就這麼小氣呢。
溫如歸走進來,語氣微帶著一不滿:“爺爺,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就先吃了?”
溫老爺子眼睛一瞪:“我七十歲了,我不得,我先吃怎麼了?難道你要我一個老人等你回來才能吃飯嗎?你沒良心!”
溫如歸:“……”
裝病吃的時候怎麼就不說自己七十歲了?
溫老爺子又哼了一聲:“再說了,你上次吃了老姜給我的魚,這次我吃了草姑娘的魚,這禮尚往來!”
溫如歸:“…………”
人生第一次,他有說口的的沖,真是狗屁的禮尚往來!
不過這時候可不是爭吵的好時機,他再不筷子,酸菜魚就要被老爺子給吃了。
溫如歸作迅速,趕坐下來,拿起筷子一撈,撈了一筷子的酸菜,再撈,還是酸菜。
他驚了,魚該不會是沒有了吧?
他不信邪,再撈,但偌大的盆里面就只剩下幾酸菜和辣椒。
“爺爺,你怎麼不留一塊給我?”
溫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疚,也就是一而已:“沒了嗎?哦,那就是被小宗給吃了。”
就吃了三筷子的宗叔:“……”
溫如歸心有點塞:“爺爺,醫生說了,你不能吃辣的東西。”
溫老爺子擺擺手:“我子好著呢,再說這姑娘可真心,知道我不能吃辣,就放了一點辣椒。”
溫如歸:“……”
可不是為了你才這麼心的。
溫老爺子將一碗飯吃下去,終于吃不了:“剩下的酸菜就給你吃吧。”
溫如歸:“……”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溫老爺子靠在椅子上,一臉地滿足:“那魚真是太鮮了,吃進口里膩得不行,我老溫也算是半個老饕餮了,可吃了這麼多年的魚,沒一個像今天這麼味的!”
溫如歸:“…………”
爺爺,你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溫老爺子道:“如歸,那姑娘剛才聽小宗說是姓tong,是哪個tong?誰家的閨?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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