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用力出一個笑容，這才走了。

顧雲半晌回不過神，老爺子今兒是魔怔了嗎？竟然對著笑。

趙家的堂屋裡，江老爺子聽完趙里正的話，臉大變，「什麼？你已經將分家文書送到衙門，就連戶都辦好了？」

趙里正打個哈哈，從裡屋拿出江家的新戶，「怪我，記差，辦好了也忘了將戶還你。」

江老爺子接過戶，手就開始打了。

他不識字，不過也不用看，就知道這戶不是原來的那一份了。

他家的戶還是老大去世那年換了的，這都六七年了，那紙都舊了發黃了。

現在這戶，分明是嶄新的。

趙里正看江老爺子的樣子心裡好笑。

陳氏幾次來家裡借銀子，每次都是他點了頭的。

他肯借銀子，也是想跟江宥之結個善緣。

人家是秀才，還是府城來的提學說了必定能中舉，能中進士的，他不趁早結下善緣，往後哪裡還攀得上呢！

可笑這江家，目短淺，又想跟著江宥之福，又捨不得掏銀子。

人家一斷，就迫不及待的的分家了。

他就聰明得多，陳氏又來借銀子，他二話不說就借了五兩。

他怕啥，就算江宥之斷了，他也還是個秀才，將來給人保，或是去縣城坐館教書，這都能掙下銀子來，五兩銀子總能掙出來的。

江老爺子鼠目寸啊，鼠目寸！

江老爺子拿著戶，清楚的知道事已經無法挽回了。

他來不及懊悔失，很快又盤算開了，既然大房回不來，那就拼著花五兩銀子，也要將顧雲娶來給二郎做媳婦。

這麼一來，掙的銀子還是家裡的。

江老爺子定了定心，正打算跟趙里正告辭，趙里正又給了江老爺子會心一擊，「對了，還有一事忘了說，大郎媳婦——小顧大夫已經單獨立了戶。」

「這往後，就不算是江家人了，便是要嫁人，江家也不得干涉。」

趙里正著鬍子，笑瞇瞇的道。

「什麼？！！」江老爺子彷彿遭遇了一記重鎚，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雲徹底離了江家，就算他願意給陳氏五兩銀子，陳氏也做不了的主了！

肯嫁給二郎嗎？

江老爺子想起了那天顧雲磨刀的事，頓時就知道沒戲了。

江老爺子暈暈乎乎的往外走。

趙里長送他出來，笑著拍拍他的肩，「江老哥，咱們也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

「我送你一句話，咱們當家做主的人，不但要有眼，還要有魄力，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哈哈哈，江老哥好走。」

江老爺子失魂落魄的回家。

顧雲見了他，心裡大為奇怪。

老爺子出去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怎麼就跟丟了魂似的？

彷彿了很大的打擊。

不過，漫不經心的想了想，又低下頭繼續看書。

江老爺子回了上房，周氏迎上來，「分家文書拿回來了麼？」

江老爺子將戶遞給，搖搖頭，「這是咱家的新戶，你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