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旌按時進了劇組——雖然,他沒有見到導演。
導演在日本呢。
不過這邊有全套的畫電影攝像組、化妝組、服裝組等人員,這些人以前干的就是畫制作的外包,對cg人已經非常悉了。
陸北旌是第一次跟這麼全套的畫電影制作公司合作,一切都是全新的驗。
首先,公司老板和大量的中層管理人員全是日本人、國人、韓國人、印度人,以及數的中國人。
公司通用語言是日語和英語,以及量的中文,和大量的大雜燴,一句話里日語和英語和中文放在一起說是非常正常的,印度味的英語也是非常有傳染的。
其次,公司的管理上是非常嚴格的,有相當麻煩的等級制度。
陸北旌頭一回到這里來的時候,公司老板和中層管理一起在大門口列隊迎接,進去后還有獻花——這是第一天。
從第一天起,凡是他出現的場合,不管是電梯還是大堂還是走廊,一堆人看到他就讓路,站在一旁給他行禮問好,差一點的也是迅速躲到其他辦公室不讓他看見。
這讓陸北旌雖然沒有去日本,但也會到了日本的公司文化。
最后,做為來拍電影的大明星,陸北旌到了最高規格的待遇,這個公司給他專門配了一輛車,兩個助理,一個翻譯,還有一個主管天天跟著他,負責理他的一切需求。
幸好只要進了攝影棚,這一切就都可以克服。
日本導演還是干活的,干得還不差。
在陸北旌這一次的形象上有一個問題,猴哥它是長的。但投資方也就是杜海認為,陸北旌的帥臉不出來是不行的,這就矛盾了。
留著,人不夠帥;不長,不像猴子。
日本導演就設計了一個從人臉變猴臉的過程,期間配燃樂,加寒氣白云金閃閃等種種特效。
這個糙的小畫一做出來,立刻就虜獲了投資人的心!
就是陸北旌看了小畫都有一點點心。
——雖然它的本質就是日本畫著名的變環節。
陸北旌進組后的第一個拍攝計劃,就是拍這個變環節。
不是拍一個就完了,而是要多拍幾個,到時看影片需要進行取舍。
日本導演設計了許多個場景。
第一個最鮮亮麗的,就是大鬧天宮時,猴哥穿披掛,頭戴紫金冠,手握定海神針,在云海宇宙中變。
第一個就是被五指山下,周圍全是山石土木從天而降,猴哥悲憤變卻仍然被,這肯定要配上大雨傾盆和悲壯的燃樂。
第三個肯定是從五指山下蹦出來的變,瑞氣千條金萬丈。
這三個是比較重要的變,是一定要拍的。
還有兩個是打妖怪時的快速變,需要就地取材。日本導演據日本人自己的喜好,設計了火焰山的環節,全冒火的變。還有一個是打白骨,在白骨山中的變。
還設計了一個搞笑的變,鮮花朵朵,飛鳥群群,溫暖,比較可風的。
日本導演認為,變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容易讓角出彩的環節,在電影中可以很方便的提升士氣,觀眾也看。
投資人非常認同他的觀點,畢竟變拍起來確實很漂亮。
陸北旌:“……”
他沒話講。
他就只好辛辛苦苦的拍變了。
柳葦本來還想去旁觀一下,結果在聽說他拍了一周沒有毫節,一直在綠幕前做“旋轉跳躍閉著眼”,就打消了去攝影棚的念頭。
路也很無奈。他知道陸北旌不想演簡單到沒有毫涵的角,不喜歡這種只注重特效的表演,但是這就是當前的流,以前那種專注塑造角,挖掘角心的電影已經退了,觀眾們或許還喜歡看,但不是最喜歡看了。
但是這樣拍,并不是不辛苦,也不是很簡單。
在陸北旌進組的第一周,柳葦聽說他還沒拍完,就帶著探班的咖啡三明治找過去了。
過去的時候,陸北旌正在拍被五指山下的變場面。
攝影棚里鋪滿綠幕,工作人員都站在較遠的外圍,中間只有一個坡形的高臺,大概三米左右,高臺也蒙著綠幕,方便日后做特效。
陸北旌穿著的黑服,出來的四肢和頭臉上都涂著油彩,臉上麻麻是捕捉表的墊片。
他背上和腰上都綁著威亞,一條鋼繩從天棚上吊著他的背,另一條從地面上吊著他的腰,這樣他往下蹦的時候,可以控制速度和方向,從坡上平緩的向前方奔跑。在《武王傳》里就這麼拍過。
場邊的導演一喊開始,陸北旌就拼命擺四腳往下跑,但是因為有威亞控制著,他的作雖然很大很激,其實速度并不快,因為他就是在空中空跑而已。
等他終于落到地上了,又向前跑到綠幕邊緣才停下來。這一次拍攝才算結束。
工作人員們起來,過來幫陸北旌解下鋼繩,讓他可以自由活。
陸北旌往場邊走,想跟導演商量一下接下來的畫面,這個導演不是日本導演,他只是負責把日本導演的指示告訴場上的人,包括演員。
這時,陸北旌看到了柳葦。
他對點點頭,指了一下他的助理,然后繼續向導演走去。
陸北旌的助理就過來說:“葦葦,我們先去休息室吧,一會兒陸哥就過來了。”
進了休息室,他的助理關上門,幫忙把探班的吃的喝的都放到桌上。
問:“拍的怎麼樣?辛苦嗎?”
助理小聲抱怨:“特別辛苦!就天天這樣跑啊跳啊,連句臺詞都沒有,太折磨人了。”
柳葦小聲問:“沒有臺詞?”
助理的聲音更小了,搖頭:“沒有!說是現在還沒有要說的臺詞,全是作戲,我都想讓陸哥用替了,這種鏡頭有什麼可拍的?何況這邊拍完了,后期要全用cg覆蓋,說不定真人的臉都不出來。”
柳葦小聲說:“不用真人的臉?”
陸北旌推門進來,看他們倆:“你們一塊小聲說什麼呢。”
助理打著哈哈出去了:“沒說什麼,沒說什麼,陸哥你休息吧,我出去煙。”
陸北旌去桌上挑了杯咖啡拿過來,邊喝邊問:“你的舞學得怎麼樣了?”
柳葦:“走路的時候還纏,跳起來的時候已經不會纏著自己了。陸哥,你現在拍的……”
陸北旌:“就是變。跟你說過了,就是那個。”
柳葦:“我聽說不用真人的臉?”
陸北旌點點頭:“差不多吧,到時應該會用cg技再做一張臉上去,這樣才完整什麼的,我也搞不懂他們的技,大概跟油畫有點像。”
油畫什麼的……這就超出的知識范圍了。
柳葦假裝自己聽懂了,說:“那怎麼不用替?”
陸北旌:“我好不容易能拍戲了,為什麼要用替?”
跟他對視。
他理直氣壯。
點頭:“懂了,攝像頭癥。”
陸北旌:“滾,又瞎起名。”
怎麼是瞎說呢,明明就是這麼回事。這人想拍戲都魔怔了,見到攝像機就走不路,把戲讓給替拍對他來說是把好吃的送給別人,他還著呢。
陸北旌看對這個戲有一些誤解,就站起來說:“這個變其實設計得很好看,走,我帶你去看看。”
他把帶到了另一個會議室,會議室的看板上滿了他變的分鏡圖,全是這里的畫師手繪的草稿,簡單的上了點,讓人看到想拿回家收藏的那種漂亮草圖。
他帶著從頭看起。
陸北旌:“這是我在云海中變。”
面前的一整張上只有一格,就是奔騰翻滾的云海中央站著一個他。
第一張是分鏡,從頭開始,到手臂,到腰,到,到腳,慢慢長出金的猴,他的形也變得更加巨大。
第三張他睜開眼睛,殺氣騰騰,紫金冠已經戴上,定海神針也握在手里了,他仰頭向天,沖了上去。
第四張,奔騰的云海和金追隨而去,化了他上燦的鎧甲。
陸北旌:“這個設計就是說猴哥的這鎧甲是天地靈氣所化,是他自帶的,所以以后才能隨時掏出來就用。”
柳葦:“哦哦,很帥!”
第一個變是被五行山下。巨大的山石從天上落下,猴哥一邊跑一邊變,金略顯黯淡的附到他上變鎧甲,但是到底是抵不過五行山的威力。
第三個變是猴哥憑一已之力掀翻五行山!金從天而降,云海在他周翻騰,化了比以前更堅的鎧甲。
第四個變是火焰變,那當然是火焰也化了他上的鎧甲。
柳葦:“漂亮是漂亮……就是,還真是日本漫畫風的變呢。”
陸北旌嘆氣:“是啊。”這是唯一的缺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