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著長壽面走進來,走的很慢,因為太張了。
這麼多年了,都沒有給大兒子做過長壽面,也不知道大兒子看見會不會覺得已經遲?
若不是太子妃給打起,都沒有勇氣進來。
看見坐在書案前的蕭錦言,那認真的模樣,讓想起了皇帝年輕那會。
說起來,大兒子是有些像皇帝的,眉眼,以及他的行事作風。
唯獨在上理的有些不同。
轉念間便來到書案前,皇后將長壽面放在書案上。
蕭錦言瞥見面前的長壽面,發現與往年的長壽面有些不同。
他疑的抬起頭,看見皇后那刻怔住。
蕭錦言沒想到會看見母后,這麼多年了,生辰那天從來沒見過母后,現在看見了,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待反應過來后,他站起繞過椅子,給皇后見禮,“母后怎麼來了?”
皇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長壽面,“今日是你的生辰,母后做了長壽面,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皇后也是從小寵著長大的,并不會廚藝。
當年也是為了給皇帝做長壽面,才去學的,大兒子出生后,生辰的時候,也會給他做長壽面。
自從大兒子去南詔國后到現在,便沒給他做過。
也不知道他還喜不喜歡吃?
蕭錦言的目向書案上的長壽面,碗口還冒著熱氣,應該是剛出鍋的。
在南詔國時,最想念的就是母后親自下的長壽面,可是他吃不著。
以為回到大夏就可以吃到母后做的長壽面,生辰那日,他等了一整夜,也沒等來母后的長壽面,連簡單的祝福都未曾有過。
看見母后給弟弟過生辰,煮了他一直想吃的長壽面,那刻真的很羨慕弟弟。
也讓他知道,離開大夏這些年,沒母后早就忘了他的生辰。
他以為這輩子都吃不到母后做的長壽面,沒想到今日吃到了。
蕭錦言抬起頭,看著母后,張了張想說些什麼,“母后怎麼記得兒臣的生辰?”
皇后有些不自在,更不敢喝大兒子對視,不是心虛,而是疚,這些年忽視大兒子的,讓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母后一直記得你的生辰,你去南詔國那些年,每當你生辰,母后都有給你準備長壽面,”
蕭錦言有些驚訝,若不是知道母后子,他會覺得母后是在騙自己。
皇后為了緩解尷尬,提醒道:“先吃面,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蕭錦言在椅子上坐下來,看著還在冒著熱氣的長壽面,面上有兩個荷包蛋,他拿起筷子,夾了面遞到邊吹了吹,這才送進里吃起來。
與小時候的味道一樣。
皇后親眼看著大兒子將一碗長壽面吃完,連面湯也沒剩下,忽然覺像是回到了兒子小時候,煮了一小碗長壽面,他都吃完了。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拿起空碗,溫聲道:“碗,本宮拿走了,你繼續批閱奏折。”
蕭錦言站起,行禮,“恭送母后。”
皇后拿著空碗走出書房,心跳一直都是撲通撲通的跳,張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無憂一直等在外面,看見皇后出來了,迎上來,“母后,怎麼樣?”
皇后有些激,“他都吃了,本宮還以為……”
以為兒子肯定會質問這些年為何這麼待他,為什麼不給他過生辰,煮長壽面,為何……
發現,大兒子的子雖然大變,其實和變的只是表面,心還是那個懂事聰明,會為了他人著想的。
的兒子,并沒有與想象中的那樣,仇恨自己。
反而這些年為了掩飾自己的疚,不愿意與兒子通,不是不愿意,是不知道該怎麼通。
該怎麼去彌補兒子這些年所缺失的母。
無憂不知道皇后復雜的心理,也不懂,因為沒經歷過,也可能格原因。
不過,這已經是一個好的開端,蕭錦言吃到了皇后的親自煮的長壽面。
會這樣提議,是因為在南詔國時,蕭錦言來的第一年。
那天,天很冷,爹爹給穿了紅的棉。
追著雪團出來玩,看見墻角下面蹲著一個人。
蕭錦言那時沉默寡言,無論說什麼,問什麼,他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拿他那雙好看的眼盯著看。
后來和他悉后,才知道那天是他生辰,想吃母后做的長壽面。
可惜那時還很小,不會煮長壽面。
皇后回去后,無憂看了一眼書房后才回到合歡殿。
夜深人靜時,無憂正犯困時,看見蕭錦言披著月霜走進來。
“我先去沐浴。”蕭錦言走了一句,上帶著寒氣,小九怕冷,所以沒有直接去床邊。
無憂應了一聲,抱著湯婆子,等蕭錦言沐浴上床。
等蕭錦言沐浴出來,看見床上的小九,只出一顆黑漆漆的腦袋,他帶著笑走過去,在的注視下,掀開被褥躺進去。
剛躺下來,小九那小的子就依偎進他的懷里,“你子好暖和。”
一到冬天,小九就往他懷里鉆,兩只腳往他中間放。
蕭錦言將摟進懷里,似笑非笑看著,“你知道母后今日會給我做長壽面。”
蕭錦言用的是肯定句。
無憂抬起小臉,笑嘻嘻的道:“那你高興嗎?”
蕭錦言并沒有掩飾自己此刻的心。
“高興,十五年沒吃了,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無憂道:“母后前幾日問我,你生辰要準備什麼才好,還說只準備長壽面,會不會太隨便了,母后也是很張的。”
蕭錦言道:“這樣,已經很好了。”
無憂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錦言,生日快樂。”
蕭錦言垂眸看著,“沒有生日禮嗎?”
每年生辰,他還是很期待小九給他準備的生辰禮。
“當然有。”無憂轉,從后取出一幅畫遞到蕭錦言面前,“生日禮來啦。”
蕭錦言好奇的看著的手里的東西,猜到是畫,更好奇畫的容是什麼?
每次畫的畫,都會讓他驚嘆驚艷,想私藏。
他迫不及待的接過畫,然后緩緩打開,畫的容也漸漸呈現在他面前。
畫上,是兩個孩子,一大一小。
男孩穿玄華服,站在樹下看著孩。
孩穿著裳,扎著兩個發鬢,手里拿著一串冰糖葫蘆。
蕭錦言看見這個畫面,立馬想起這是他九歲那年生辰,小九送他一串冰糖葫蘆,說不會煮長壽面,就拿冰糖葫蘆代替。
不過當時,小九為了滿足他吃長壽面的想法,讓膳房做了一碗長壽面。
小九是九幽公主,想要什麼,也是一句話的事。
雖然不是母后親自煮的長壽面,他也是很高興的。
蕭錦言激的向小九,“這畫,我要好好收藏起來。”
無憂笑了笑,就是給你收藏的。
*
此時,馬車上。
君墨卿跟著輕趕了大半個月的路,這半個月的時間里,也了解到的份,也知道里說的不能親生孩子的原因。
是烏拉族的圣,圣在位期間需要保持子之。
沒有了守宮砂,是不能當圣的。
如果當圣期間與男子行房,會給烏拉族帶來厄運。
君墨卿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就是迷信,給圣套上枷鎖,若是出事就會怪在圣的頭上。
這一路上,輕見識到了君墨卿的,與他表面有很大的反差。
這段時間里,君墨卿并沒有做出過分的舉。
不過,會在無人的夜里,抱,偶爾會親。
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過分的舉。
君墨卿還是很正人君子的,關于這點,非常肯定。
烏拉族位于常衍山一代,是一個古老的族類。
馬車在一座涼亭邊上停下來,輕推開馬車利落的跳下來,看著悉的山脈,出去玩了一陣子,覺出來了很久一樣。
“終于到了。”
君墨卿跟著下了馬車來到邊,看著面前的山脈,問:“你們住山里,方便嗎?“
輕勾一笑:“那你就不知道了吧,雖然烏拉族在山上,可不代表很窮,吃的用的有些是自己種的,也有些是在集市上買的,去的集市的路有好幾條,反正不愁吃喝。”
君墨卿還以為們生活在窮鄉僻壤里~
“原來如此。”
“走吧,我帶你去見我婆婆。”輕帶著君墨卿朝山上走去。
君墨卿不不慢的跟在后面,以前,他對了解的太了。
走了大概有兩里地,看見一座竹屋,竹屋一看便知有些年頭了。
輕推開籬笆門走進去,看見院子里的凳子上影,正弓著子,拉著青菜,喚了一聲:“婆婆,我回來了。”
被稱為婆婆的老,拉的作一頓,回頭看過來,看見輕,有些驚訝。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多玩些日子嗎?”
婆婆剛說完就看見輕后的男人,臉變了變,“你怎麼帶了陌生男人回來?忘了族里的規矩了?”
輕看了一看君墨卿,上前挽著婆婆的手臂,道:“婆婆,我有事想問您。”
婆婆掃了一眼男人冷著臉問:“什麼事?”
輕也不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的問:“婆婆,我之前出去過一次對不對?而且守宮砂已經沒了,是您后來補上去的對不對?”
婆婆聞言立馬板著臉訓斥:“你說什麼胡話?”
輕繼續道:“婆婆,我現在已經不是圣了,這麼多年了,我一直盡職盡責,婆婆難道還想瞞著我嗎?”
婆婆依舊冷著臉,“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才出去一趟,回來就說胡話,帶了男人,我看你是被男人給騙了。”
君墨卿上前兩步,垂眸看著白發蒼蒼的婆婆,“婆婆,兒是在下的妻子,我們有一個兒,今年二十歲了。二十年前,應該是您把兒帶走的,對嗎?”
婆婆冷笑:“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才多大?就來哄騙阿?”
君墨卿不不慢的回道:“在下今年四十有二,遇見兒那年已有二十一歲。”
婆婆出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輕,像是求證,“阿,他真的有四十二?”
輕點點頭,“婆婆,他確實四十二,有個兒二十歲了,我親眼瞧見的。”
婆婆上下打量著君墨卿,“那你是何人?”
君墨卿道:“在下,玄門師尊。”
玄門師尊是君墨卿另外一個份,與國師這個份,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
在世人眼里,玄門師尊與國師是兩個人,都是非常厲害且神的人。
輕聞言怔住,與君墨卿相遇這些日子都沒有主問過他的份,只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沒想到他居然是玄門師尊?
一直都是傳說中神人的存在,讓遇見真人了?
婆婆也是驚了許久,“玄門師尊原來如此年輕?”
君墨卿:“婆婆過獎了。”
輕:“……”
婆婆:“……”
桌前,婆婆沏了壺茶,給兩人各倒了一盞。
茶盞是由竹子做的,表面被磨過,很。
輕拿著茶盞,繼續追問:“婆婆,我是不是真的生過孩子?手臂上的守宮砂是假的?”
婆婆嘆了口氣,埋在心里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是被輕發現了。
更沒想到輕出去一趟就遇見以前那個男人。
其實,婆婆也沒見過那個男人。
當年,輕被選為圣繼承人時才十五歲,十六歲那年突然失蹤,圣繼承大典在即,可容不得半點差遲。
找到輕時,已經生了孩子。
圣繼承人生了孩子可是大事,是要被關進蛇山喂蛇的。
而且,圣都是提前一年經過層層選拔出來的,臨時選已經來不及了。
即便不帶輕回去,若是被族里其他人找到,怕也是難逃喂蛇的下場。
當時,婆婆不顧輕的意愿的將強行帶回常衍山。
為了不讓族里的長老發現輕已經生子的事,只能重新點了守宮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