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劉正廷。
出了這麼件事,賓客們無論出于什麼考慮,這頓飯都吃不下了。
不一會,朱家的賓客都全部離去,只剩下了一屋子的狼藉,以及幾張餐桌上本沒幾下的飯菜。
朱涇義隨手拉過一張凳子坐下,一臉沉地看著人去樓空的客廳,不知道在思量些什麼。
劉蓉芳跟朱思瑩也沒有上去安,默不作聲地收起了客廳的餐盤。
“姐夫。”劉正廷過一張倒下的板凳,走到朱涇義面前。
“姐夫不用太計較,孟琰這已經是鐵了心跟朱家決裂了,這麼一個白眼狼,不值得挽留。”
劉正廷一臉惋惜的樣子,然而心里卻是激不已。
這麼一來,孟琰跟朱家決裂,他的計劃基本上就通行無阻了。
“姐夫,我有辦法,給朱家找回面子。”
朱涇義面無表地看著劉正廷,一言不發。
看見他的反應,劉正廷又湊上前兩步。
“姐夫,我跟你說的那個玉寶堂的高層想娶朱思瑩,只要你一句話,思瑩就能嫁過去。”
“到時候攀上了這麼個高枝,想踩死一個孟琰,那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
“他孟琰不就是有點看石頭的本事嗎?說到底,論錢,論權勢,他哪點比得過我給你說的那人?”
朱涇義一言不發地聽完了劉正廷的話,半響,中悠悠吐出話來。
“朱思瑩的事,一碼歸一碼,他是肯定要嫁給你說的那名貴人的。”
“但我今天,基本上是把朱家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請來了。”
“他當著我的面,把我的事抖了出去,還敢無視我警告摔門而去,以后我老朱家還在怎麼在這湖市混下去。”
“你懂嗎?從今天起,我們朱家,在朱家家族里,就是人家口中的笑柄!”朱涇義忽然語氣激。
“要是不給那白眼狼一個教訓,我就不朱涇義!”
.......
玉石市場。
最近幾天,張老板覺心里有些暈乎乎的,仿佛要上天了。
今天已經是不知道是第幾十次被稱為“張大師”了。
“大師!幫我看看這塊蒙料怎麼樣吧!我可是花大價錢從玉寶堂淘的!”
“張大師!幫我看看這塊開窗的料子里面有沒有真東西吧!沒有我就找個下家出了!”
“張老板,跟我一起去玉石會上掏料子把,開出的寶貝我倆五五開,不,七三開!你七我三!”
孟琰跟薛把頭比試的那件事,玉寶堂來張老板鋪子吃癟的事,當時的吃瓜群眾一傳十十傳百,已經傳開了。
而真相也已經在人們添油加醋的述說中完全換了一副模樣。
現在最新的傳言版本中,張老板以一己之力讓薛把頭給他磕了十個響頭,拜自己為師。
玉寶堂的首席大師來找張老板比試,被完全碾,出重金想聘請張老板去玉寶堂當鑒寶師,被直接拒絕,灰溜溜地離開了。
現在的張老板,被附近的街坊鄰居以及來店鋪切原石的翠友,畢恭畢敬地稱為:“張大師”。
“聽說了嗎?原來古玩市場東邊開原石店的張老板,是個不世出的相石天才!”
“那為啥都沒聽過他早年的傳聞啊?”
“嗨呀!張老板不是大師嘛,大師自然有大師的風度,他肯定是擔心自己本事泄出去,一幫人踩破他店鋪門檻想請他幫忙發財,擾他清凈唄!”
“那咋們幾個鄰居街坊可要去多結結他,以后說不定他哪天心好給我們指了塊原石,咱們后半輩子就不愁了!”
“那這周周末我們就去他那拜訪,我把我那瓶茅臺也帶上!”
“要不咋們現在就去?”
“現在張大師忙不過來,門檻已經被踏破了!”
店鋪里,張老板正坐在一張搖椅上,扇著扇子。
周圍,是好幾個來請他看原石的人,全都是些收到消息的富人。
在店鋪的一角,前來拜訪的人送的禮已經堆積了一座小山,其中最便宜的都是一瓶八千塊的茅臺。
但這些禮品,在送禮的人心中跟張老板比起來,那本是不值一提。
“張大師!”一名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笑瞇瞇地給孟琰倒上了一杯茶,遞到了他面前。
“張大師,請務必幫幫忙,幾天后我參加一場玉石大會,到時候請張大師務必跟我去會上一趟尋寶,得的寶貝我跟張大師三七開,我三張老板七!”
“張大師,我這有塊料子,開了窗看著有水,當初三十萬買來的,一開窗發現有水直接翻了三百萬,張大師請務必幫我瞧一眼我是出手還是留著自己開,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跟張大師五五分!”
“張大師,我朋友有一件一百萬淘來的料子……”
所有人圍繞著張老板,一口一個張大師把他得飄飄仙,心里樂開了花。
“不行!再等幾天,給我時間準備準備,你們再來問我!”張老板從躺椅上站起來,手上拿著一張前幾天才買的折扇,上面寫著“鑒石大師”龍飛舞的四個大字,這可是他專門花錢請人定制的。
手一甩一折,還真有那麼兩分大師的樣子。
“你們過幾天再來吧,我會再考慮的,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我喜歡清靜,到時候再考慮你們的請求。”張老板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趾高氣揚地說道。脖子仰著,裝著大師的脾氣。
“行行行!打擾到張大師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幾天后再登門拜訪,一定備足誠意再來!”幾人聽到張老板吊著他們,反而喜笑開。
萬一真請了,那肯定是能發一筆橫財,還能結張大師這麼一個相石天才,那好簡直沒得說。
“各位稍等,我進里屋一趟,有點事。”
張老板忽然開口,不等周圍人的反應,大搖大擺地走了里屋。
“好的好的,張老板請便!”周圍一幫子人點頭哈腰道。
走里屋后,張老板立馬來到日歷前,在今天的日子上打了個勾。
前面,已經有三個連著的勾,第一個勾標記的日子赫然是孟琰離開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