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蔣鶴野帶著喬澤準時出現在預訂的包間門口,陸淮征早到了幾分鐘,一推開門就看見他坐在正對面,神自若地拭著眼鏡片,幾秒后才重新帶上。
“蔣總,好久不見。”陸淮征的語氣里帶著攻擊,態度也并不友善。
蔣鶴野邊朝座位上走邊手解了一顆西裝扣子,偌大的包間里,氣氛一瞬間變得張。
“陸總客氣了。”
蔣鶴野來之前就覺得這人目的不純,如今一看,他想的沒錯。
喬澤坐在一邊沒作聲,等到服務員拿來菜單,陸淮征才先一步開口:“這家的紅酒不錯,蔣總嘗嘗?”
“陸總請我吃飯,當然要帶瓶好酒給您嘗嘗。”蔣鶴野的指尖到兜里的打火機,出來在手心里把玩著,笑道:“之前去英國帶回來的,味道不錯。”
果不其然,聽到英國這兩個后,陸淮征的臉立即變了變。
蔣鶴野挑挑眉,默不作聲地掏出煙盒,火苗安靜地燃燒,他夾著煙的作矜貴又張揚。
陸淮征很顯然被氣得不輕,但是面子上自然要過得去,畢竟現在他手上有資金,說到底,蔣鶴野應該求他。
可是,面前這個人的態度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蔣鶴野把他無視地干干凈凈,陸淮征很不喜歡被人用這種近似于掌控的態度對待。
他才應該是那個控別人的……
蔣鶴野手里的煙燃了一半,指尖彈了兩下,煙灰抖落后聽見陸淮征的聲音,“蔣總的公司如今面臨新項目開發,應該是很缺資金吧。”
蔣鶴野吞吐白霧,周圍的煙圈慢慢暈開,他的聲音低沉厚實,“我們做生意的,哪有不缺錢的道理?”
服務員推開門端了幾道涼菜上來,幾分鐘后,陸淮征看著人都出去了才道:“我可以幫您解決項目所有的資金問題。”
蔣鶴野掀了掀眼皮,雙疊,煙被碾滅,“條件呢?”
“條件當然是蔣總能做到的,我聽說您和容總在一起了?”陸淮征兩手心相對,十指相扣,大臂支撐在桌臺上,一字一句:“用一個人換您以后的事業,這買賣很劃算吧。”
蔣鶴野覺得很無聊,陸淮征怎麼也是在商圈里有頭有臉的人,做事倒是沒有下限的。
“陸總覺得用這個能威脅我?”蔣鶴野失笑,陸淮征肯定不想見自己,所以現在擺明了是在容拾那邊沒談攏,也不知道這人跟都說了些什麼。
“我當然不會只做這一手準備。”陸淮征就沒打算失手,他現在就是鐵了心不讓這兩個人在一起,想方設法也要把他們的事攪合了。
“我知道蔣總不缺錢,如果我說我有渠道,能架空容拾手里橙園項目的大部分資金呢?”
都是一個公司的,海城的資金鏈有不項目都能共用,他這些年不給容拾使絆子所以資金鏈上面他從來沒過心思,但是這次陸淮征被急了。
他不傻,知道這麼做會兩敗俱傷,但是陸淮征本質就是個瘋子,不讓他好過,那大家就都別活得安穩。
蔣鶴野一怔,抬頭看了眼旁邊的人。
這人真喜歡容拾?
“那您可以試試,無非是填個資金而已,陸總應該知道我這人其實不窮。”蔣鶴野風輕云淡地扔了這麼一句話,無論在海城還是在林城,陸淮征要想跟他比家世,那差得太遠了。
可是陸淮征也是明白生意人的頭腦,他并不覺得蔣鶴野真能拿出這麼多錢,就算真的有,他也不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投到外人的項目里。
“蔣總知道橙園需要多的流資金嗎?這是我們公司很看中的項目,價值上億的合同款項,你覺得自己能拿得出來?”陸淮征計算過的,加上雜七雜八的費用,橙園二期比當年的一期足足多了好幾千萬。
蔣家和阮家再厲害,也是要搭進去半個公司的。
這種風險誰都不會愿意承擔。
“拿不拿的出來就不勞煩陸總費心了。”蔣鶴野跟他沒什麼好說的,陸淮征明擺著就不是沖著合作來的,再談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蔣鶴野起,喬澤會意后去幫他開了包間門,他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長一邁,三兩步就走到了門口。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來到地下停車場,喬澤剛才大氣都不敢出,說實話,這些年帶著私人做生意的老板他見過不,但是這種放火連自己一起點了的人他還是頭一遭見。
陸淮征這人本質就是個□□。
拉開車門,蔣鶴野坐在后排,喬澤發好車子,幾分鐘后行駛到主路,他的手機被攥在手心里。
良久,蔣鶴野撥通了他媽的電話。
那邊的蔣母正在商場采買年貨,看著來電顯示還有點不真實,自從蔣鶴野說要創業之后就沒怎麼回過家,電話都沒打幾個。
偶爾自己撥過去不是在開會就是在看合同,他也不是很明白,家里這些產業不夠自己兒子繼承的嗎?
“兒子,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蔣母把手里的幾個袋子遞給助理,想著去干果店再看兩眼。
蔣鶴野頓了幾秒,“您借我點錢。”
陸淮征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橙園的項目,但是與其等他有作了再想辦法,不如一開始就把橙園幾個合作的資金鏈先補了,讓他沒有撤資的可能。
蔣母聽到后覺得稀奇,雖然這些年自己沒給他錢,但是用借的還是第一次。
“怎麼著,還想還給我呢?”蔣母在那邊笑了笑,邊拿著袋子去裝曬好的果干邊問:“說吧,要多?”
蔣鶴野想了想,覺得直接借一個億確實有點多,折了個中:“五千萬,但我這次真還給您。”
“行,我一會讓助理打給你。”蔣母聽到數額后沒什麼太大反應,當初幫蔣知尋買份不知道用了多個五千萬,就這點錢,也值當來借。
蔣鶴野覺得過程有點過于順利,多問了句:“您不問問這錢要拿來干嘛?”
“這麼點錢能干嘛?別說幾千萬,你再多加個零我也給你。”蔣母依舊平靜如常的挑著果干,想著自己以前也沒虧待過自己兒子吧,怎麼會讓他覺得家里連幾千萬都拿不出來。
“你有空也過問一下咱們家里的事,不管理企業也總得知道家里到底有多錢吧。”
不是,陸淮征要知道是這樣估計會被氣死吧……
“咱們家公司的流資金本沒那麼多。”蔣鶴野也不是沒在蔣氏待過,事實就是陸淮征說的那樣,一個企業要不停地運行項目,他哥手頭上能用的資金都沒那麼多,他媽的錢到底從哪來的?
“這是你媽我自己的錢。”蔣母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們阮家家大業大的,是嫁妝就夠花一輩子了。
說到蔣家的公司,蔣母突然想到之前蔣知尋回來送年貨,跟提起說自己兒子在追別人,但那時候蔣鶴野人在國外,后來就忘了問,今天又讓想起來了。
“阿野,我聽你哥說,你最近有個喜歡的?”蔣知尋沒說是誰,但是派助理查了蔣鶴野近幾個月的通話記錄和航班號,發現除了他以前那幾個比較的朋友之外,就只多出來容拾這麼一個聯系人。
而且最近的聯系尤其頻繁。
“您估計早清了吧。”他媽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什麼事都有自己的辦法知道,蔣鶴野本就沒打算瞞。
蔣母也不瞞,不由自主地贊嘆道:“我兒子眼真好。”
年紀輕輕就這麼有就的孩子,不多了,人又長得漂亮,總看下來,非常滿意。
想當初那個姓高的非要把兒塞來他們家惡心,想想那種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就覺得容拾是真好。
但是有能力,不靠別人,冷靜清醒的孩子,并不好追。
“不過你抓點啊,這種好孩一群人在后面追。”蔣母想了想自己兒子除了長得帥點,有錢點,好像也沒什麼別的優點。
蔣鶴野笑了笑,挑了挑眉,坦白說:“已經追到了。”
“追到了!哎真不愧是我的兒子,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看看?咱們家還有傳家寶呢,值錢一塊玉,我今天回去讓人出來。”蔣母笑得合不攏,干果也不挑了,拉著助理要去樓上看首飾,“走走走,去看看有沒有好看的鉆石。”
還沒等蔣鶴野說什麼,蔣母就把事聯系到了一起,若有所思道:“兒子,所以你這不是給自己借錢吧。”
想來也是,蔣鶴野才剛創業,流資金也用不了那麼多,而且聽蔣知尋說,很多合作已經敲定了。
而容拾做的是房地產的生意,比起奢侈品本高,規模大,恐怕差得不僅僅是五千萬。
半晌,蔣鶴野還是“嗯”了一聲,他媽這種人不能瞞,也瞞不住。
“我說呢,還跟我客氣上了。”蔣母來到珠寶店,銷售小姐熱地招待,介紹著店里的新品。
“兒子,你說你都這個年紀了,也該家了,要不這樣……”蔣母給他出主意。
“錢不用還,你拿五千萬換個結婚證回來,怎麼樣?”
蔣鶴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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